别人买马是用来骑的,她,日不落买马是用来牵着散步溜达的。
不是,她心疼马儿怕它累着舍不得骑,而是,马儿嫌她太重不肯让她骑,她上一次,马儿就把它摔下来一次。
接二连三跌下来,她也就不敢再骑马,只能这么一路牵着它走,都不晓得白银夕那家伙是怎么骑的,跑的飞快不说,还不摔下来。
早知有这么一天,她就该让他教会自己骑马再离开的,当初,看着他骑的那么顺,想着肯定很简单,谁知……
她可怜的小脚吆!已经起了几个水泡了。再这样走下去,搞不好还会残废耶!
停下来,看看四周,又用威胁地目光盯着那马儿,“我再骑你一次,你要是再敢把我扔下来,我就把你卖到屠宰场去,让他们宰了你。知道了吗?”四周没人,摔下来也不会丢丑。
马儿毫不示弱,摇头晃尾,迎上日不落的目光,那架式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来。”
日不落也较起劲来,搓搓手扶住马鞍,抬起左脚踩向马蹬,没想到马儿在此时突然一个小碎步,移动身躯,硬生生让日不落踩了个空。哧,还拽起来了。
日不落不服气,再次走上前作势上马。结果还是和上回一样,在她要踩上马蹬的时候,马儿又一次让她扑了空。
这下,日不落真的是火大了,她就不信连个马都驯服不了。
向后退几步,然后,再猛地冲向马儿一拉马缰,用力踩向马蹬翻身上去,哈哈,这次不错,终于让她骑上了马。
她一抖缰绳,耀武扬威:“怎样?老子还是上来了吧!”
马儿似是不服,鼻哼一声,不说话继续呆在原地。
日不落擦擦头上累出来的汗,双腿一夹马肚,再猛地拍下马屁股。
马儿吃痛,不得不向前跑,准确一点说应该是狂奔。然后,就听到一连串的叫声。
“喂,你别跑那么快啊!”
“喂,我快摔下去了。”
随着一声“我的屁股”,从马上掉下来一个人,继而像球一样不停地滚下山破。
日不落左手揉着被摔的七晕八素的脑袋,右手按地支撑身体坐起身。嘴里滴哩咕噜骂着什么。
咦!手下怎么这么软,右手下软软的触觉让她清醒少许,她转头一看,惊的不由尖叫起来,大叫一声:“鬼啊!”
原来,在她的旁边躺着一个黑衣人,并且,还带着一个黑白相间的鬼面具,乍一看,她还以为是鬼呢!
停了半天地上的人都没反应,她方壮着胆儿,怯怯地走到黑衣鬼面人的身旁蹲下,闭上眼,手悄悄地放到他的鼻前,直到感觉有细微的呼吸传出,才松懈下来,还好是个活的。
她睁开眼,开始仔细打量地上的人,身材修长,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脸上全被面具遮掩住,看不到长的啥样子。
不过,她流光一转,懈开不就知道了,想着她的手已经爬到那面具上,飞快地把面具扯下,不由地呆了。
面具摘下,登时露出一张面如冠玉,色似瑞雪的容颜,那人眉宇间的那颗红痔,更为这张脸平添了许些邪魅。
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多了一副病态,或者,他是受了重伤也说不定,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试着唤了他几声。
没反应,那就不怪她喽!古语有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何必为自己找麻烦,反正又不是她害的。
于是,她起身头也不回,一瘸一拐拖着酸痛地身子地朝山破上走,去找那该死的马儿算帐,
赫,胆子还挺大,竟然没跑。日不落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在那里得意啃草害她跌下来的凶手。
“小畜生,算你有胆量,把老子扔下去,还不逃命,等着我回来宰你是吧?”日不落走到那马儿面前,半贬半褒。
出呼意料地马儿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瞪着她,反面停下吃草,用嘴扯住她的衣角,轻轻摇晃,仿佛是在向主人撒娇般。
日不落受宠若惊地凝视着马儿,像要从它眼中看出什么戏弄或狡猾之色,可惜里面出了真诚再无其它。
难道真的被她驯服了?
马儿见主人似是不相信自己,又去舔她的手心,以示自己是真心悔过。
“你别动,让我骑上你,我就相信你是想认我做主人。”讨价还价,也不管人家是否听的懂。
说也奇了,那马儿到像真的听懂般,点点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日不落思索片刻,决定豁出去,跌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了,想罢,她慢慢地跃上马背。
兴许心里有阴影吧!她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等到马儿开始稳稳当当地带着她溜步,一颗心才终于落实了。
但,此刻她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苍白的脸和一张干裂的嘴唇。低骂一声:“MD,算那小子走运。”今天她心情好,就去救那人一命吧!
“好马儿,山破下有一个人,你陪我去救他好吗?”凑到马耳旁低语,那表情就似在和老朋友打商量。
马儿哼气,掉头朝山破下奔去。
日不落在马上开心地晃着马绳,这应该就叫苦尽甘来吧!受了一些皮肉伤,换得一匹好马儿,值了。
起初,那卖马的人说什么这马有灵性她还不信,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不过,这么好的马儿怎能没名字呢!想了一会儿,大声宣布:“以后你就叫依落,是我一个人的。”
依落也貌似很喜欢这个名字,由先前的慢跑,变成狂奔,宣泄它心中的愉快。
不出她所料,那个人果然还躺在那里,轻轻跳下马连带取出马背上的水袋,朝那人走过去。
把水袋凑到那人嘴边,小心地灌下几口,看他把水咽进去,暗叹!能喝水,还算不错,应该死不了啦。
自己也灌上几小口,将盖子拧好,猝然,眼前寒光一闪,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身体已被人压倒。
“你是谁?”男子不知在何时醒来,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锁着身下的人。冷冽道。
看吧!她就知道,这年头做什么也别做好人,救猪救狗也千万别救男人,瞧,一时好心,祸惹出来了。
此时的她,就好比那愚蠢的农夫,而身上压着她的男子就是那忘恩负义的小蛇。
“你平常就是这么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吗?”日不落不畏不惧,挑衅地对上男子冷漠的眼神。
男子怔了下,明显没有料到女子会有此一说,他起身离开女子,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
昨晚和单凌夜一战,当时他以为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太在意,及时用内力调理伤事。
直到他离开树林不久,胸口传来锥心般的刺痛,方发现自己受的伤原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即使,他用内力护住心脏,但,仍是没有坚持多久,便晕倒在这荒效野外。
想不到单凌夜剑法高招,连内功也到了这种地步,是自己小看他了。
“小子,你慢慢想,我先行一步。”趁那人失神之际,回到马上的日不落略显得意地看着他道。
男子又是一惊,他的警惕性何时变低了,连别人从身边逃走都没发觉。
日不落不理那男子呆若木鸡的模样,骑着依落向山破上走去。
可惜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阵冷风,马上又多了一个人。而依落则停下了脚步,不肯再向前迈一步。
“怎么,还想搭顺风车?”日不落回头,不爽地问。
“是你救了我?”男子答非所问,语气中带着疑问:“你叫什么名字?”
“雷锋同志说过,做好事儿是不用留名的。”日不落悠闲自在地说,对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她又何必客气。
男子蹙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马上的人,历史上有雷锋这个人吗?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回答我的问题,还有谁是雷锋?”男子猛地扣住那人的脖颈。没有人敢忤逆他的话,他也不准。
日不落脸色瞥的通红,仍是倔强道:“要先人敬你,首先你得学会尊重别人。”
男子愕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怕死的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女人。罢,算自己理愧,怎么样也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独孤问天。”松开手,妥协道。
这名字好像在那儿听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管他呢!既然,他先让步,她也不是小气之人。
日不落揉着脖子轻咳几声,顺口气,逐一回答他的问题:“没错,是老子救了你,日不落,雷锋是活在心中的,你是不可能知道的。”她敢肯定,这人绝对没做过啥好事。
独孤问天咀嚼着日不落的话,好久才明白她的意思,嘀咕一句名字真怪,纠正:“你是女人。”女人自称老子荒谬,就算她不说,总有一天他也要查出那雷锋是什么人。
这下轮到日不落惊讶,这小子有点本事,竟然看出她是女人。
“问完了,你可以走了吧!”太聪明的人,她不喜欢。
独孤问天嗤之以鼻,不理会日不落,夺过她手中的缰绳准备赶路,他的内伤还没痊愈,当然要借她的马回去。
但令他错愕的是,那马儿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无论他用什么办法。
“没有我的命令,你以为能走的了吗?”日不落得意道,可爱的依落,她简直爱死它了。
独孤问天狭眼微眯,嘴角勾起邪佞的笑容,在日不落耳边轻声道:“你信不信,我会先把你扔下马,然后,再宰了它。”纵使它有灵性,他也照样有办法。
日不落身体一僵,愤恨地瞪着独孤问天,她不会去怀疑他的话,因为独孤问天绝对敢那么做,最主要的是他也有那个本事。
“依落,听他的话。”她死是小事,可不能让刚得到的马儿牺牲。
好一个“依落”是依附她而活的意思吗?独孤问天,试着让马儿前行,果然,那马儿顺得地狂奔起来。
他有些震惊,禁不住感叹,好一匹通灵的马,只是跟着日不落难免有些可惜了。
日不落坐在马上闭目养神,不再说一句话,反正后头有人挡着,她也不用担心掉下去。
只是她又怎知,日后会因她一时好心救下此人,而惹出那么多事非,几次因他险些丧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