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哥哥,小心!”楚湦月的话刚说完,一把剑已刺入单雨晨的后背。
日不落和楚湦月急忙扶单雨晨退到一边,吩咐让她照顾好单雨晨后,起身走向那些人。
“放过他们,我跟你们走。”
单雨晨想开口劝日不落不要,刚一提气,胸口一阵闷痛,吐出血来。
正在那些人准备上前抓日不落的时候,悠扬的箫声蓦然响起,一个白须老者缓缓地落到众人之间。
“武林中有你们这样的人,实在让人寒心呢!”老者声如哄钟,惋惜地说。
“你,你是怪神医?”一人惊讶地问。
老者攥着下巴几根胡须,含笑不语。转头又看向一旁的乖孙女。
老者就是当年江湖四杰之中的怪神医——林顾安,也就是玉箫神医的师父。
“爷爷,你快来帮我看看晨哥哥!”楚湦月急切地唤爷爷。
“死了活该,谁让你丢下我老人家,一个人溜出来的。”怪神医赌气,不管他人死活,谁让这丫头扔下他,跑出来会情郎。
说书老头原来就是怪神医,难得的奇闻啊!日不落静静地呆在一旁看戏。
众人也暗自揣测着怪神医和少女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楚湦月走到爷爷跟前,摇晃他的衣袖撒娇:“爷爷,人家只是太闷出来玩一下嘛!这样吧!你要是帮我解了晨哥哥身上的毒,我就天天做好吃的东西给您。”
“天天吗?可以考虑下。”怪神医低头洋装思索。
楚湦月看爷爷动摇,继续摇。她就不信爷爷能抵得过她的撒手锏。
怪神医无奈地摇头,去帮单雨晨查看伤势。他帮单雨晨探过脉相以后,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阻止毒素的蔓延。
“谢谢前辈,楚姑娘也中了毒,前辈还是先替她看吧!”单雨晨虚弱地说。
怪神医恕视自己的孙女儿,拉过她号脉。随后,拿出二颗百毒丹给他们二人服下,交待:“这药只能暂时压住你们体内的毒,事后我再帮你们配解药。”
楚湦月调皮地吐吐舌头,回到单雨晨身边。
“恳请神医行行好,也帮我们解下毒吧!”各派掌门又把救命对象放到怪神医身上。
怪神医冷哼:“我老人家从来不行好,你们的死活也于我无关。”
众人闻言,脸色顿变,但有求于人,也又不好发火,只好拉下脸,继续哀求!
单雨晨慢慢站起身恭手:“如果前辈可以救他们的话,可否能够勉为其难帮个忙,他们必定是在晚辈的庄内中毒,说到底晚辈也算半个凶手。”
怪神医把头一扭,置若罔闻。
楚湦月无奈再次上次帮忙相劝,日不落和单凌夜自始都保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就连独孤问天也是半丝慌乱没有,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怪神医扭不过孙女儿,心不甘情不愿地为那些人把脉,然后,为他们解毒。
那些人谢过怪神医和莫文轩,又把矛头指向独孤问天:“独孤问天,今天我们要替点苍派、佐掌门还有昆仑派掌门讨回个公道,你受死吧!”
独孤问天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们一眼,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替依落缕顺它柔滑的棕毛。
两敌对阵,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找不到如何攻击敌人的这种感觉!独孤问天单是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
对方如此镇定自若,他们想上前却又不知从何处攻起。停顿片刻,几人交换眼神准备进攻。
“你们以为我会在没有防备之下,就贸贸然来名柳山庄吗?”独孤问天突然仰天长笑,笑声里尽是不可仰制的狂佞。
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独孤问天互拍两掌,四周陡然多出数百名弓箭手,把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四面被围,恐怕连只鸟想要飞出去也难,众人不免惊慌起来。
独孤问天没给他们多考虑地的时间,宽袖轻挥,一阵箭雨向那些人飞过去。
那些人只顾抽出各自的兵器阻挡箭支,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独孤问天。
为了不伤害无辜的人,怪神医只好用箫挡箭护着他旁边的三个人,并没有动用武功去和他们搏斗。
单凌夜袖手旁观矗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而那些箭支像长了眼睛似的,在离他一公分左右自动掉落到地上。一道道箭光犹如飞火流星般射向中间的人,独孤问天并未看那些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日不落的身上。
“啊!”很快有人支撑不住,被箭射中发出惨痛的叫声。空气中只闻刀戈碰撞和凄惨的叫唤声音。
“凌夜,救救他们。”眼看人死的越来越多,单雨晨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凌夜,他知道凌夜应该早就在外埋伏好了。
单凌夜不语,冷冷看着向自己求助的大哥。
“凌夜,算大哥求你!”单雨晨继续恳求。
“好,希望大哥你不要后悔。”单凌夜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恕。
他左手向空中一扬,瞬间,一道五彩缤纷的焰花在空中绽放,灿烂无比,夺人眼目。
焰花尚未散去,四周已经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这次死的并非那些武林人士,而是弓箭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弓箭手全被消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穿官服的兵士。
见状,独孤问天脸色突然变得肃穆,眼光里充满摄人心魄的杀气,他看向单凌夜:“你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单凌夜微点头,当然是冲着他来的,否则,这次他出宫来干什么!
“这次算你厉害,尽管放马过来。”独孤问天毫无惧意,冷冷地说。
“放箭”单凌夜的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震人耳膜,足以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伴着单凌夜的话,又一波的箭雨射过来,不同的是发号施令的人换了。
独孤问天扬起一抹讽笑,这是否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
“依落,今天我们并肩作战吧!”他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拔刀挡箭。
马儿一声长嘶,带着独孤问天穿梭在箭雨中,他翻上跃下,护着马儿和他,又将向他飞来的箭如数折回。
日不落眺望独孤问天和作战的依落,明白了一件事,依落跟着她只有被埋没,它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应该找到能让人它发挥特长的主人,那人无庸置疑自然就是独孤问天。
眨眼间,余角蓦然瞥见有一人捡起地上的箭矢,正对准独孤问天。
“不要”日不落大喊,狂跑几步,想都没想,便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拦下那支箭。
“日不落”几声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独孤问天稍一走神,已有两支箭射到他身上。但他仍是不顾一切地飞身迎向日不落。可惜,有一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他一步,接住下坠的日不落。
官兵见皇上进入,全都停下了射箭的动作。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想要了吗?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单凌夜抱着中箭的日不落,愤恨地问。
他的眼中有愤怒、有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心疼和担忧。
是她看错了吗?单凌夜怎会对她流露出怜惜和担忧之色。嗯,是幻觉吧!
“我跟他是萍水相逢,但我揭穿了他的身份,害他陷入险镜,理所应当为他受这一箭。”日不落无力地说。
独孤问天呆愣地站在不远处,听着日不落的话。不管她救他是出于什么心态,两次救命之恩,他会永记在心。
似乎对日不落的答案很满意,单凌夜身上的恕气稍减。
感觉体力越来越弱,日不落抬头望向单凌夜,她必须在死之前,做完最后一件事。
“答应我,放了独孤问天好吗?”
“好”出人意料,单凌夜第一次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日不落苦笑,也许是因为他可怜自己快死了,答应她最后的遗嘱。
她把头转向独孤问天和后赶来的依落,“依落,带独孤问天走,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
“我带你一起走!”独孤问天走到日不落面前,不顾边上想杀人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说。
日不落干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要带……我走。你不想……想我死……的话,就……”说到后面她喘的已说不出话来,胸前钻心的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
像是感觉到主人伤的严重,依落哀叫一声。
“马上消失在我眼前。”单凌夜盯着日不落胸前染红的衣襟,手握地‘咯,咯’作响。任何人都看得出他隐忍的恕气。
独孤问天凝视晕迷过去的日不落,忍痛上马,无比郑重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
搁下一句话,最后望了一眼日不落掉头离开。他发誓再见面,他会让日不落成为他的人。
“凌夜,还是先看下日不落的伤口吧!”单雨晨纠结万分的说。
“日不落的事不劳大哥费心,我自会处理。”单凌夜抱起日不落不让任何人触碰,他步步直逼射伤日不落的罪魁祸首。
黄山派掌门,也就是射伤日不落之人,感觉来人身上那无息的嗜血杀气,颤抖着身体不由地向后退。
他想射的是独孤问天,并未料到会有人替他挡住那一箭。
单凌夜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让人惊叹!
他的杀气和恕火足以毁天灭地,足让天崩地裂,日月黯然无光。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连和单凌夜在一起那么久的聂寒飞、步青云、单雨晨也不例外,他们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单凌夜低头温柔地望望怀里的日不落,确认她暂时没事,抬首深沉冷厉的蓝眸紧锁住猎物。
左手抱着日不落,右手直逼猎物的胸膛,深深插入肉里。用力向外一掐,一颗鲜红欲滴的心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黄山派睁大可敢相信的双眼,连声音都发不出。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单凌夜将手里的心捏的粉碎,又把黄山派掌的身体分裂成无数块。
血肉纷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所有的人都惊恐欲绝地瞪着那俊美的男子,如此绝代风华的容貌怎会有一颗凶残暴戾的心。
单凌夜转身,赤红的双眼扫向那些呆愣的人:“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再敢伤害我大哥,下场会比这惨上百倍,更确切地说,我会把你们武林踏为平地,让正道从此消失。”
别人说这话或许他们会以为他是傻瓜、大言不惭,但对于见识过单凌夜杀人手段的人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去怀疑他的话。
单凌夜放下狠话,在路过大哥面前,淡淡道:“大哥多保重!”说完继续向前走。
他答应日不落放走独孤问天,也许是错误的决定,但他不后悔,哪怕以后要面对更危险的事。
单雨晨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他心软,让凌夜救那些人,日不落就不会受伤。凌夜应该是怪他的吧!
众人见那些官兵护送蓝衣男子离开,开始纷纷猜测起他的身份来。和盟主自称兄弟,又能调动官府中的人会是谁呢?
楚湦月眼睁睁地看着日不落被带走,苦无办法,不知为何,她从心底对单凌夜有着一份恐惧。
饶是阅人无数的怪神医也不得不对这个少年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