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白银夕背着日不落,静静地走在枯萎的草地上,她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令他心荡神驰,整个人都醉了。
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那样就可以永远这样背着她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白银夕,你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卑鄙吗?”日不落鄙夷地问,用迷香好像是武林中的混混行为,想他好歹也算个人物,咋地就……
冷笑,如果不是他伤未痊愈,他也不屑用那种手段啊!归根到底他也是为了他们能够安全脱险,才不得已而为之。
“哪是!娘子想歪了,为夫这不叫卑鄙,而是兵不厌诈。”白银夕辩解,像是在说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一样。
哈哈,日不落憨笑,无语问苍天。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得出如此的孩啊!
“那你为何弃马走路啊?”白痴一样,骑马不是比走路逃的更快。幸好他有良心背着她走,否则,她会累死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迷惑独孤问天,让他判断不出他们走的哪条路。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日不落现在的身子不适合骑马。
“为夫喜欢这样背着娘子。”白银夕语气中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啧,啧,这世上原来真有自虐狂啊!那她不客气喽!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压在白银夕身上,双手使劲勒住他的脖子。
日不落这么一压,好巧不巧地刚好压在他的伤口上,白银夕吃痛地龇牙咧嘴,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继续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
“门主你看,那好像是他的马。”绝命门其中一人指着前面的马匹,奇怪地说。
好狡猾的白银夕,竟然想到用弃马这招来诱惑他。幸亏他留了一手,让紫鹰向相反的方向去追,希望他们那边已经有消息。
独孤问天阴笑,掉转头向来时的方向疾速驰去。
白银夕猛然收住脚步,把日不落轻轻放到地上,纵身跃到树上,确认是否如自己所想。
日不落不知所云,呆呆地看着树上的白银夕,揣测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感觉马啼声越来越近,白银夕环顾下四周的环境,翻身落在日不落的身旁,拉她一起躲到前面的草丛中。
他们刚躲起来没多久,远远地就能看到一队人马,约四、五十骑正向这边行来。日不落方明白先前白银夕的举动,想必他早就察觉到了有人跟踪。
“左护法,前面已经看不到足迹。”众人停下来,想要确定是否继续追下去。
紫鹰扫视一遍周围的地形,吩咐其他人下马四处寻找。
日不落胆战心惊地蹲在白银夕身边,看着那些人用刀、枪刺向那些草丛,心想他们会不会也被刺成肉酱。
发现旁边人的异样,白银夕将她搂得紧一些,希望通过身上的温度来缓解她的恐惧!
“回护法,没有”
“这边也没有。”
约莫半柱香后,绝命门的弟子汇报搜查的结果!紫鹰点头,命令大家撤退,回绝命门复命。
众人翻身上马,正待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不和谁突然冒出一句话:“左护法,那边还没有搜查过。”
众人顺着那人的目光望向那边茂密的草众,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你们在此等候。”紫鹰说完一句话,骑马快速奔向那片茂密的草丛,拔剑狠狠地向草丛刺去。
预料的惨痛声没有,他的剑上却意外地多了一只兔子。
见状,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掉头向回走,紫鹰高深莫测地看了眼那片草丛,随后跟上他们。
听着马啼声渐行渐远,草丛中才走出两个人。
“好险!幸好那些人没发现我们。”日不落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感叹!若非那只兔子急时出现,他们一定会被发现,只是可怜它了,做了他们的替死鬼。
白银夕干笑,如果事实真像日不落说的那样,那么,暗影可以回家种田去了,还做什么大内侍卫。
不过,来追他的不是独孤问天,多少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但相信很快,他便会再次追来吧!因为他向来也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重新背起日不落,加快脚步前进。
日不落舒服地趴在白银夕的身上,哼着小曲,哪有半点像逃命的样子。
不知又走了多久,白银夕再次停下来,慢慢放下已经睡着的日不落,将外衣脱下铺在地上,小心的让她躺好。
起身走到悬崖边,向下眺望,轻叹:深不见底,掉下去一定会摔的粉身碎骨,想不到他会走上一条绝路,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远处急促的马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这次来的是独孤问天,看来要想逃走只有一个办法了。
“娘子,为夫死也想拉着你,怎么办?”白银夕坐到日不落身边低喃,抚摸着她的青丝,轻柔地仿佛在呵护着一件世间珍宝。
不知是白银夕说话声音太大,还是马啼声太响,沉睡中的日不落终是被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迷糊地问:“到安全的地方了吗?”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银夕不说话,嘟嘟嘴,示意日不落向前面。
靠,不是吧!日不落望向前方,低咒!这下彻底清醒。回头看了看已经追上来的人马,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不小心开会小车,白银夕这丫竟然把她带到一个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的地方。
“白银夕,你带的好路。”
某人耸耸肩,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以示他也不想的。
这段路他本来就不熟悉嘛!被人追赶的时候,情急之下才选了这条路,谁知会是一条死路呢!
“白银夕,你已经无路可逃,还是乖乖束手就寝,把日不落交出来,本宫说不定会放你一马。”独孤问天冷冷地看着白银夕说。
白银夕嗤之以鼻,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走到悬崖边环住日不落的腰,得意地看着独孤问天,像是在宣称日不落是她的人似的。
日不落恕瞪腰上的贼手,搞不懂,都快要死了,白银夕还摆什么酷。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道理你总应该懂吧?为何要苦苦纠缠我家娘子?”
呃,忘了白银夕最擅长的还有一样,那就是罗里巴嗦讲一大堆狗屁道理。
独孤问天皱眉顿感一阵头疼,他实在无法将白银夕和单凌夜归纳成一个人看,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懒得和他抖嘴,直奔主题。
白银夕摇头,独孤问天实在闷骚的可以,连句玩笑话都不知配合下。他家娘子若跟了这种人,铁定会闷坏的。
“娘子,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你说过无论生死都会陪着为夫的话吗?”白银夕说着回头望了眼离崖顶约四、五丈斜长出的百年苍松,暗自下定决心。
那句话好像是他说的,她负责照念罢了,不能当真的。但她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他重提旧事为何?难不成……
没等她想完,腰上蓦然一紧,她的人已经和白银夕一起向悬崖下坠落,留下的只有独孤问天那声绝望而悲伤的呼唤,和那凌厉的风声。“落儿……”独孤问天痛心疾首地唤着日不落的名字,飞身跃到悬崖边,看到的只有那模糊不清,越来越小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一切太突然了,快得连让他想挽救的时间都没有。
“扑通”一声,他重重跪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地上,瞬间红色的血液已流出来,但他半丝感觉不到痛,眼中布满悲伤和茫然。
众人看着这样的门主,禁不住怀疑他是否伤心过度导致疯狂。
岂料这时,他散乱的眼神突然凝聚,茫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深,停止捶打的动作,骤然狂笑,笑得沙石惊飞,湖水泛滥,天地似乎都变了色。
他仰天长吼:“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再一次的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单凌夜算你狠,连死你也要拉着她垫背是吧?好,如果她出了事,我就要血洗你北月王朝,我要让你成为千古罪人,永远遭受世人的唾弃!”
独孤问天站起身,双眼迸发出嗜血的赤红,如地狱的恶魔般,残酷、恐怖。
“本宫给你们三天时间去找日不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后果……”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到极点。
众人看着离去的门主,到现在仍是无法反应过来,天哪,门主刚刚的样子,太可怕了。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到崖底去找人。”紫鹰愤怒地看向众人。
“是”众人连忙应声上马,去找人。
等众人离开一会儿后,紫鹰挥手向空中掷出一个蓝色的信号弹,希望步青云能及时赶来,早一步找到皇上。
虽然他不懂皇上为何要选择那条路,但他相信皇上绝不会死,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