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黑暗,日不落感觉自己处在无尽的黑暗中,她焦虑,恐慌,想要大喊求救,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使劲地想要挣脱,却力不从心。仿佛灵魂被桎梏在躯体里,她不再有支配这躯体的能力一样。
身体不受控制,无法动弹,无法开口,无法睁眼……一种前所为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绝望地看着黑暗向她席卷而来,很快就要把她吞噬,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黑暗被慢慢驱散,一道耀眼的金光出现缓缓扩大。
她一步步地向那光明之处爬过去,心里有种坚强的信念,只要她走到那个地方,就再也不用怕黑暗。
到了,到了……马上到了,一个声音一直在支持着她,让她不要倒下去,仅一步之遥,她的手便可触摸到那温暖的亮光,可是光线突然间消失,乍惊之下,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真正的醒来。
淡淡的深谷幽兰清香,若隐若现,沁人心脾。优美动听的琴声,犹如山间小溪,流水潺潺,柔和缓慢,令人心旷神怡,宛若飘在云端,闲看仙鹤翩翩舞。
或者,也只有这如谪仙的男子才能弹出这样优美的意境。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想,她没有死,梦中的琴声是璃珏所奏,她所在之地,是璃珏住的房间。
“你醒了?”湿润的声音伴着琴声更加好听的令人心神荡漾。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救了我?”他应该是上天派给她的守护神,否则,怎会总在她有危难之时出现。
是缘分?是命运?是天意?抑或是上天的捉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璃珏沉默,继续拔动琴弦,对于自己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如何回答别人。
“我的身体状况?”他不想说,她自然也不好多作追问,踌躇片刻,她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的四肢被废。”琴音不变,平淡的说出几个字。
“哦”日不落平静地应了声。醒来的时候,全身麻木,感觉不到一点痛,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的孩子也……”
“我知道,没了。”日不落打断璃珏后面的话,失去也好,怀着恨生下的孩子是不会有幸福的。
“除了那个孩子,我会让你和以前一样健康的。”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而已,他会医好日不落的。
身病好治,心病难医,璃珏可以将她身体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心呢!是否还可以重新活起来。
“我去帮你准备些吃的东西。”璃珏停止弹琴,起身朝外走去。整整十天,她能清醒过来,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活着是一种永无止境的痛,死了反而得到解脱,可老天为什么偏偏要和她作对呢?
闭上眼,一滴泪悄无声息滑落。既然,上天让她痛苦,那她也不会让天下人好过,她要拉着那些可恨的人一起下地狱。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清冷的月光,照在屋内喝酒人的身上,越发将他的身影衬托的落寞,悲伤,惆怅。
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两块玉佩,这算物归原主?为何她依然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到最后都是想和他一刀两断。她怎地狠得下心,狠得下心……挥不去的离愁,斩不断的情丝,如何忘记,如何解脱,如何做回原来的那个他?
鲜血艳红刺目,他却任它肆意的从嘴角流下来,举起酒瓶参合着血液一起喝下肚,入口的感觉除了苦,还是苦,再无别的味道。
“你可以恨心抛下我,我却无法忘记你,你到底在哪里?只要让我知道你好好的活着就够了,不再要求你留在我身边,不再强求让你爱上我,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随你的意,你到底在哪里……”男子对着其中一块玉佩自言自语。
十天,整整十天了,却还是毫无音信,不过,他不会放弃的,就算翻遍天下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他一口接着一口猛灌酒,希望借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子走进来。
“皇上,酒多伤身,您还是少喝点吧!再说,如果落姑娘回来,看到您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的。”芙蓉在一旁劝慰。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幽情突然被关,日不落下落不明,皇上整天以酒卖醉,借酒消愁。
自从她整理床铺发现那块玉佩,将它交给皇上以后,他除了出外寻找日不落,就是看着玉佩发呆,她实在不知如何劝解。
喝醉?醉了更好,不用烦恼,不用心痛,什么都不用想!
回来?如果他沉沦能够换得她的出现,死也甘怡!
伤心?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不知是否能看得到!或许,到他死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出去!”单凌夜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继续喝他的酒,仿佛除了喝酒再无其他事可做。
芙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遵照他的命令退出去,或者,皇上现在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安慰,而是自我疗伤!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转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
绝幽谷,宁静的竹林,苍翠欲滴,空旷清幽,林中小径青苔密布。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推着竹制的轮椅缓慢地走着。
轮椅上坐的是一名黑衣女子,她面无表情,眼中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眷恋。
“璃珏,你会用剑吗?”黑衣女子意味深远地问,她只见过璃珏用箫,从未看到他使剑。
璃珏止步,不说话,用实际行动证明,右手凌空一抓,一根细小的竹枝已经飞入他的手中,幽雅一挥,左边的竹子立即被打弯,一颗压向另一颗,依次倒下,迅速蔓延向前。瞬间,大片的竹林被毁,空中飘飞着片片竹叶。
日不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璃珏刚才的动作难道就是电视里说的虚空摄物?太神奇了。她终于明白璃珏为何不用剑,不是他不会,而是他已经达到万物合一的境界,不管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当作武器来轻松自如驾驭,运用的出神入化。
“璃珏,我想学武功。”三个月的调理,她的四肢已经有了知觉,在慢慢的恢复,能康复的这么快,多亏了璃珏的悉心照料和他高超的医术。
“好”璃珏简单说出一个字,继续推着日不落向前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因何而活,因何冷漠,因何习武,无疑是她心中的恨在支持着她!
她自己选择的路,他自然不会阻止,只要她将来不后悔就行了。“璃珏,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是谁把我打成重伤的?”除了关心她的身体,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一概不问,好像她只是他的一个病人。
“和我无关。”璃珏淡然一笑,置身事外。
日不落沉默,目视前方。这才是真正的璃珏,一个外表看似温柔,内心却是最无情的男人。
不是他在乎的人,活生生死在他眼前,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是夜,窗外飞舞着片片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
独孤问天看着窗外的洁白,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三个月,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璃珏在通往绝幽谷的树林中布下阵法,他根本无法进入,几次夜潜都以失败告终,或者,璃珏就是为了避免外人打扰才设下那阵法的。
他派人在绝幽谷附近长期留守,一有可疑人物出现,立马通知他,尽管这守株待兔的方法,有点笨,甚至不一定行的通,但也唯有一试,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希望能够早日见到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