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夕走上前,将小怜护在身后“这么简单的栽赃嫁祸,王难道一点也看不出吗?这分明是有人将下毒的罪名硬按在小怜的头上,好让自己脱了身,王,您不会不明白吧?”缓缓地,梦夕问道。四周的暗使霎时像被点了穴道,安静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这么和王说话,可这个瘦得如片羽毛的奴隶,不仅怀疑王的英明神武,还敢直视王的那双黑眸。她,当真是不要命了么?“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孤冥冷笑着说道。孤冥的眸子缓慢的移到梦夕双脚之间,感受到他的视线,梦夕轻不可见的向后退了一步,而金属所发出来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更加诡异。深吸一口气,她尽量维持着声线的平稳“王,我与小怜一直在一起,她是断不可能会有亡汁的!”“不会?难道还是柔雪冤枉了你们不成?柔雪生来就对毒药敏感,只要有一点小小的毒物,都能被她发现。你说她不可能有亡汁,那难道,还能是柔雪故意栽赃你们的?”在见到姬柔雪眼中快速闪过的那抹晦暗,梦夕就什么都明白了。姬柔雪的目标,是自己。但,却没有直接伤害到她,而是从她身边的小怜下手。虽然不是高明的手法,却独独抓住了她的要害。原来,在她盲目的为男人心伤的时候,姬柔雪早已将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忽的,她笑了。最近的她,好像总是在笑。“难道王就这么肯定,你最相信的人,就一定值得信任吗?”她柔柔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孤冥眯起黑眸,声音又沉了几分。闻言,姬柔雪的身子颤了一下,虽然很短,但却让孤冥尽收眼底。心疼的揽过女子的肩膀,抱在怀里,无声的给予她信赖。梦夕的瞳孔微缩了一下,敛眸低垂。“以为这样,你们就能脱罪了?她能藏下这亡汁,想必你也脱不了干系!”刚要开始发问,身边女子忽然一声痛呼,只见她手捂着小腹,一脸痛苦之色。孤冥顿住了身影,急切的问道“柔雪,你怎么了?”此刻,姬柔雪的额头早已是汗涔涔,抬起水蒙蒙的双眼,无比可怜的说道“孤冥,好痛……肚子,好痛啊……”几乎是马上的,孤冥抱起姬柔雪,虽然焦急,但动作却温柔至极“柔雪,我们马上回去,你再忍忍。”说完,就大步向门外迈去。临走前,他冷冷交代着,却没再看她一眼“将这二人带到暗狱,给我好生的盘问。”阳光,刺痛的她的双眼。那淡淡的金黄色的光晕下,是两人紧紧相依的画面。男人伟岸的身影渐渐消失,梦夕的眸中只剩下一片死寂,还有,隐隐的酸楚。她的手,缓慢的抚向自己的小腹。指尖,微微的颤抖着。宝宝,你的父亲宁愿小心呵护着敌人的孩子,也不愿看咱们一眼啊。妈妈是不是错了,你注定得不到父亲的爱,可我却还是想要将你生下来。妈妈,是不是错了?暗狱,就如它的名字一样,阴暗犹如地狱。没有一丝光亮,有的也只是腐败发霉的腐臭的味道,这让梦夕很不适应。刚刚走进牢房,就猛然顿下,狂吐不已,仿佛要将刚刚那一顿唯一饱腹的饭菜全都吐出来一般。小怜担心的顺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再也没有初进暗狱时的惶恐不安,只剩下浓浓的担心,和心疼。吐了好一会儿,梦夕才无力瘫坐在角落,见小怜担心不已的眉头紧锁。她想扯出一抹笑容来安慰她,但却虚弱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我……我没事……”只是孕吐而已。望着梦夕良久,忽然,小怜‘哇’的一声,抱着梦夕大哭了起来。“对不起,梦夕,连累你了……我真没用……”从她见到梦夕第一眼开始,就立志要保护她。可现在,她不但没有保护她,还让梦夕与她一起受苦,这让她真的好难受。梦夕有些失笑,其实应该是她连累了小怜才对,就算这次没有将她贬进暗狱,姬柔雪也会想别的办法,不让她好过。所以这次,是她欠小怜的。“小姐……”倏地,一声低哑阴森的嗓音,好似被沙子碾过了一般。带着一丝惊讶,从他们身后,缓缓传进梦夕与小怜的耳中。小怜的哭声顿时止住了,忙着拭泪的她没有注意到,梦夕煞那间惨白的面容。梦夕的心跳仿佛都要停住了,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哀吼,让她忽然想到了那七日,炼窟的那七日。身体,止不住的轻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