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是我在花盆里捡到的,可能与娘亲的消失有关系!”蓝将手伸到凛的面前,他的掌心正静静躺着那个圆形白色的物什。
凛赶紧拿起圆球,细细地观察着,发现圆球的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握着圆球,用力一捏,圆球顿时破裂,只见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枝条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排字:
狐:
生日快乐!喜欢这礼物吗?
爱你的离
凛眼光灼灼地盯着狐与离两字,手上越来越用劲,手心的真气与运转,纸条瞬间化为了灰烬,他心里万分清楚,此狐非彼狐,但并不代表对方就知道,猛地抬起头来,狠厉地瞪着蓝:“离、是、谁!”
“我,我不知道!”蓝被凛这眼神吓了一大跳,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身后的床榻之上。
“你会不知道?”凛上前掐住了蓝的喉,“纸条是在你的地盘发现的,蓝色鸢尾也是你叫狐去碰的,你能不知道?嗯?”
“蓝儿,蓝儿是——是真的不知道!”第一次见到凛如此模样,那神情,仿佛要吃了他一般,心里害怕极了。
一直趴在蓝的肩头的小乖也神情凝重起来,它是兽,对于杀气的感觉非常的敏锐,它感到凛的杀气正在腾腾上升中,便飞身一跃,伸出锋利的爪子,向着掐着蓝的手挥去。
凛条件反射地放开了手,捂着流着鲜血的手臂,看着前方已化为原形的小乖守护在蓝的面前,对着他呲牙咧嘴。
镇定下心神的蓝喊了一声:“小乖,你让开!”
小乖万分犹豫,但有了前车之鉴的它还是缓缓地移开了身子,紧跟在蓝的身旁,只要稍有不对,便发起攻击。
蓝跑到凛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角,着急地说道:“爹爹,你要相信蓝儿,蓝儿是不可能会伤害娘亲的,蓝儿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的神情恳切,期待着望着凛满是狠绝气息的脸颊,尽管心底还是无法避免的颤抖,但他不能退缩啊,尽管凛刚刚对着他充满了杀气,但他是始终不愿相信爹爹会杀了他。
凛看着蓝那清澈却始终掩藏不了眼底那怯弱的眼神,戾气缓缓降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缓缓地冷静了下来,慢慢思考着对策。
“爹爹,你流血了!”蓝这才注意到在凛的脚下已有了一滩血迹,再看看那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慌张地喊叫了起来,然后慌忙地撩起凛的衣袖,从自己身上扯下一片衣角便要去捂住它,不让它继续流血。
“笨蛋,药!”
“嗯?哦,哦!”蓝又从自己身上慌乱地取出空间袋,在里面找伤药,可那装着伤药的瓶子似乎专门与蓝作对,隐藏在他找不着的角落。
凛叹了口气,接过空间袋,在里面翻找起来,很快便找了出来,掰开塞子,自己给自己上起药来。
蓝站在旁边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蓝儿是不是太笨了!”
“还好。”凛面无表情地诉说着事实。
“那,那爹爹会不会因为蓝儿很笨就不再喜欢蓝儿了。”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期待着凛的答案,又怕听到凛的答案。
凛的视线从手臂上移到了蓝的身上,定定地看着蓝,看得蓝心慌意乱,然后又把视线移到了窗外,没有直接回答蓝的话:“现在最主要的是将离这个人的身份打探清楚。”
当小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华丽的房间,淡蓝的天花板,淡蓝的帐幕,淡蓝的床,淡蓝的家具装饰,她似乎身处在一个蓝色的海洋里。
小狐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跑到门边,想要出去,打开门,却见几个丫鬟打扮的人迎了上来,领头丫鬟对着她一礼:“小姐,您醒啦!”
然后丫鬟自顾自地吩咐着身后的人:“柳云,去打热水来,伺候小姐沐浴,柳青,去传膳,伺候小姐进膳,柳风,去打理房间,整理干净。”
身后的人应答了一声,便散去,各自做着领头丫鬟吩咐的事。
“你是谁?”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小狐对着领头丫鬟满脸的戒备。
“小姐,奴婢柳叶,以后专门伺候小姐的起居,小姐对于这些有着什么不满地地方可以对奴婢提出来。”柳叶对着小狐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是什么地方?”
“小姐,这是您以后要居住的地方,名为草庐。”
小狐细细地打量着对方,柳眉樱唇,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脸颊白里透红,瓜子脸,打扮非常得体,既不妖艳,也不素雅,一个名副其实的美人。
“我可不是问这屋子的名字,你该懂我的意思!”
“小姐,该知道的,小姐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小姐永远不会知道。”
“哦?”小狐挑挑眉,“那总该让我知道谁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吧!”
“回小姐,是我家主人请您来做客。”
“可我不愿意来做客,再说了,哪有这么怠慢客人的道理,把客人抓到自己家里来,自己却不现身。”小狐干脆又走进屋里,散懒地躺在一个淡蓝色的藤椅上。
柳叶也跟着走了进来,端端正正地站在小狐的身前,说道:“小姐,主人很忙,您作为客人,总该体谅一下才是!”
“我要离开!”不再和柳叶绕来绕去,小狐直接说出了心底的话,尽管知道对方不会答应,但也想要试试对方的底线。
哪知柳叶淡淡笑着,作为一个丫鬟,完全挑不出她的毛病,柳叶继续说道:“小姐,能被主人邀请来做客,您应该感到万分荣幸才对,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我不稀罕这所谓的荣幸!”小狐的口气已经开始重了起来,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忽然消失,凛会有多么的着急!
“小姐,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您已经是这里的客人了,在这里做客,便是有一个规矩,没有主人的同意,谁都不能离开,谁也无法离开。”
说着说着,柳叶也变得强势了起来,而后,或许是惊觉到自己的变化,躬身说道:“小姐恕罪,奴婢越矩了。”
就在这时,门外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一些丫鬟,手中都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精美的食物,排成一排,对着小狐恭敬地一礼,然后将食盘按照顺序摆放在桌上,摆放之后,又是排成一排对着小狐一礼,然后一个一个地离开。
这时,柳叶又发话了:“小姐,您休息了几天,想必已经饿了,请您用膳,若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奴婢尽力为您完成。”
“拿下去,不吃!”她就不信了,她一直不吃,那主人会一直不现身!
“这可不行,小姐,您已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你不同于其他有着高深修为的人可以辟谷,这样下去,小姐您的身体吃不消。”柳叶说得毕恭毕敬,但话里却有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你既然叫我小姐,那我就是你的主子,哪有奴婢管在主子头上的道理!”小狐也不甘示弱,回了回去。
“小姐,奴婢可是为小姐您好!”说着,柳叶便朝着门外喊着一直等候传召的柳青,“柳青,这些膳食,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直到小姐吃为止。”
“是!”柳青躬身答道。
小狐不再说话,干脆闭目养神,对着眼前这些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只不过坐了一会,心里太过担忧凛那边的情况,便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小狐语气不善地对着身后一直如幽魂般紧跟着她的柳叶说道。
“小姐,园子里路多繁杂,奴婢是怕小姐不小心迷路了。”对于小狐的质问,柳叶面不改色地说道。
迷路?是怕她逃跑吧!小狐在心里哼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今天她也不准备跑,至少要先探好路。
“小姐,请您不要想着怎么逃跑,从古至今,没有主人的同意,没有人能逃得掉!”也不管小狐是不是在听,柳叶自顾自地说着。
“你是在警告我?”小狐突然转过头来,眯起眼,看着柳叶,充满了危险。
柳叶虽心里一震,但面上也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是奴婢给小姐您的忠告,若小姐执意如此,没有人会阻拦您。”
“最好如此!”说罢,小狐拂袖转身离开。
一转过一个亭角,视线一阔,眼前却长着一片小狐极为熟悉的植物——蓝色鸢尾。
看着这么大一片的蓝色鸢尾,望不到它的边际,风吹过,还卷起一片一片的花浪,小狐心里突然闷闷地,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似乎,只要与这蓝色鸢尾扯上关系,她都不会好受。
随意地扯下一朵花,在手指间任意地蹂li,直到那蓝色的汁液弥漫于手指间,将手指也染成了一片片的蓝色,张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指掌心,再没有了探路的心情,转身回到了房间。
躺在大大的床上,用被子紧紧捂着自己的头颅,想着这里的这个主人抓自己来到底有何目的。
为钱?她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况且这个主人也不缺钱,蓝色鸢尾也算是稀缺植物,能种上那么大一片,怎么会穷!
为色?她自认为自己长得并不漂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颊,还以为她是一个病秧子,谁会愿意为了一个病秧子大动干戈!
为她的血?但她又是刚来到这世界,什么人都不认识,根本不知道她的灵狐身份,抓她又能有什么用呢!
脑袋里纷乱一片,也不再去想了,等见到了那个什么主人再说!
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的小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多久,就在她的床前,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身着深紫袍子的男子。
男子坐在床边,凝视着小狐沉睡的面容,拉起她晾在外面的手,一点一点的度入真气,轻声说着:“怎么能不吃饭呢?你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再怎么下去,生病了怎么办!”
男子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语气也温柔得厉害,生怕生硬了一点,床上的人就是受到了委屈。
当把真气度够了,紫袍男子轻轻地把手放下,然后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再静静地看了小狐一会,身影便又如来时的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翌日,小狐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小狐只觉疑惑不解,昨日明明没有进食,应该饿得头脑发昏才对,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起了床,出了内间,桌上早已摆好了早膳,瞧也没瞧一眼,喊了一声站在门外的柳叶。
柳叶推门进来,对着小狐恭敬一礼:“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柳叶一笑,说道:“小姐,您是主子,我们能对你做什么!”
“抬起头来!”小狐突然大吼了一声。
柳叶抬起头,不经意地就对上了小狐那双绿色的眸子,里面正散发奇异的光芒。
柳叶很了然地一笑:“小姐,请您别对奴婢用这魅惑之眼,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受过特殊的训练,不会受到蛊惑,小姐您不停地使用,也只是会对自己的精神力造成虚耗而已,万一小姐有个什么闪失,主人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是么?”小狐同样也一笑,在柳叶没做任何防备的时候,伸出手,在柳叶的手背上抓出一条条红色印痕,“那么,如果是这样呢?”
两人都能清晰地看见,红痕缓缓地变黑,正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
柳叶也不哭不闹,只是极为冷静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将整条左臂砍了下来,顿时鲜血涌出,弥漫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柳叶以极快的速度点了肩上的穴道,止了血,对着呆愣中的小狐报以虚弱的一笑:“那么,小姐,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然后,柳叶恭敬地躬身,用极装镇定但仍显颤抖的声音说道:“小姐,现在奴婢是没有办法伺候您了,请允许奴婢下去整理一下,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柳青就好。”
说着,柳叶扭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柳青。”
柳青进门来,看着屋内的情形也不惊讶,只是恭敬地应答了一声。
“柳青,现在由你来贴身伺候小姐,务必要尽心尽力,不得让小姐感到一点烦心。”
说罢,柳叶再次对着小狐一礼,缓缓地退了出去。
小狐仍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待她想要再找寻柳叶的身影时,屋子已被打扫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勉强地恢复了一下心神,小狐跑出屋子,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在园子里乱转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昨日种满蓝色鸢尾的地方,想着在蓝那个地方,蓝色鸢尾是出门的关键,便想试一试这边的运气,谁知,那么一大片的蓝色鸢尾却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小狐厉声问着一直跟在身后的柳青。
柳青没有柳叶那么能说会道,只是简单地说出了事实:“主人说,既然蓝色鸢尾给小姐带来不快,那么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哼,你们主人可真是、会、照、顾、客、人、的心思!”小狐说得有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嘲讽意味十足。
一听小狐在讽刺着她们的主人,柳青便立刻反驳:“小姐,即使您是主人的客人,也请您不要随便诬陷主人,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说着,柳青连尊称也懒得用了,愤怒地瞪着小狐。
“我怎么诬陷了,难道不是他把我抓来困在这里不准我离开?还有,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你——”
柳青气极,抽出同柳叶一样的腰间软剑,就要向小狐刺去。
小狐没动,任由那剑尖对着自己越来越近,就要贴上自己的肌肤,她要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性情不那么稳定的丫头,用着自己的生命赌一把。
果然——
“放肆!”
一道充满了杀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跟来的,还有一道能量庞大的劲气,将柳青的剑贴着小狐的心脏位置弹开,小狐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外面的一层衣衫却被划开。
反观柳青,就没那么好命了,被那道劲气弹出老远,五脏俱损,不停地吐出鲜血。
柳青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慌忙地跪了下来,发自内心的恭敬着喊道:“主!”
小狐看见,就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子,确切地说,是一个长年身处高位,拥有者无上威严的男子,身着深紫袍子,看起来高贵无比,冷峻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地狱来的杀神。
“什么时候轮到你对小姐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还胆敢杀了她!”男子的声音很冷,如同千尺下的寒冰。
柳青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就算心里有着话,也颤抖着身体说不出来。
男子简单地一挥手,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专出两个人来,默默地将柳青拖走。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