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跪在地上痴痴地望着离,听着离的问话,哪还有刚刚泼妇的模样,显得贤良淑德,站起身来,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诱惑的风情,想要柔声说着什么,却被离一句话硬生生打断。
“本王叫你起来了吗?”
杨婷心里一惊,哆嗦一声,赶紧跪下,说着:“王,恕罪!”
离走进了她,弯下腰,勾起杨婷的下巴,这一系列动作引得杨婷的心怦怦直跳起来,脸颊泛红,双眼含情,羞涩地望着离,动情地喊了一声:“王!”
“怎么办!”离在杨婷的耳边犹如情人一般的呢喃,温热的气息吐纳在杨婷那晶莹的耳垂上,使那耳垂迅速的泛红,还有着延长的趋势。
“怎么办,本王不想恕你的罪!”就像是一个丈夫遇到了什么烦恼,不由自主的朝着妻子诉说一样。
“王!”杨婷还沉醉在离表面的深情中,猛地又反应了过来,看着如此温柔的离,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瑟瑟发抖,迷醉的眼眸变成了哀求,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此刻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离的眼神始终不见阴狠,淡淡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如同黑潭一般吸引着所有人。
杨婷知道,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但同样,也是最能打动她心的。
“王,舍妹不懂事,求您饶她一命!”杨鸣跪在离的面前,请求着,他跟随王已经好几百年,不说完全了解王,但至少还是知道,现在的王生气了,多年没有生过气的他,生气了。
“杨鸣,还记得本王曾经说过的话吗?”离重新站直了身体,修长而又挺拔,用身后人递上来的手绢使劲地擦着刚刚触碰过杨婷的手,似乎,那里感染了什么病毒,擦过之后,直接扔在了地上,风吹过,把手绢吹到杨婷的身边,提醒着她这个最深的羞辱。
杨鸣愧疚地低下头颅,说道:“小姐生,属下生,小姐伤,属下死!”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
身后,侍卫恭敬地抬来一张舒适异常的椅子,离优雅自然地坐了上去,在他的身旁,同样还摆放着一台椅子,椅子前,赫然站立着小狐。
小狐没空去看这在她看来是为她所准备的一场戏,看也不看离一眼,直接转身离开进屋。
没有人看见,在小狐转身的那一瞬间,离的眼眸暗淡无光,但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又恢复了常色。
离敲击着椅子上的扶手,一声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地方显得特别的响亮,不断考验着每个人的心理素质。
“本王再问你,是你吩咐那些保护小姐的暗卫不得出手干预是吗?”
“是!”
“出来!”没有再问杨鸣的话,只是凭空喊了一声,声音虽轻,但充满了威严,字字敲击在每个人的心扉。
话音落,在离的面前,现出了十道跪着的身影,但谁都不觉得突兀。
十人齐声喊道:“王!”
“杨鸣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连你们也忘记了吗?”离躺在椅背之上,浑然天成,问得有点漫不经心,视线不断在十人身上徘徊。
十人的额头不断排出细汗,缓缓汇集成一条小溪,顺着额头滴落了下来,在离这漫不经心地注视下,每个人都感觉仿佛身处地狱之中,只求一刀将他解决,而不是慢慢地受着折磨。
“怎么?不敢说话了?”
众人只觉得全身一冷,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的缘故,所有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王,属下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领头的暗卫上前了一步,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说着。
“没有忘那就是你们的眼睛瞎了,看不见小姐正受到围攻,耳朵也聋了,听不见他们对着小姐嚣张跋扈的声音,既然你们觉得自己又聋又瞎,那我便成全你们好了。”
几人惊恐地抬起头来,不敢求饶,只因求饶只会引来更深的惩罚,全身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没有了视觉与听觉,以后怎么生存下去,他们不怕失去生命,只怕失去自己本身的价值。
离直接无视着几人的眼神,拍了拍手掌,便凭空出现了几人,将瘫软的暗卫拖了下去。
“轮到你了,杨鸣,还记得违背命令和擅自决定的惩处是什么吗?”
“王,属下记得。”
“记得便好,那自己下去领罚吧!”就这么一句话随意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等一下!”兮终于从呆愣中反应了过来,张开双臂,拦在了杨鸣的面前,勇敢直面着离,尽管心里害怕极了。
“兮,不得无礼!”杨鸣轻声斥责着兮,害怕离会怪罪着兮的无礼举动,要知道,离的习惯便是,不罚则已,一罚便是伤筋动骨!
兮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唤,说道:“离王,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那场错误吗?”
离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地神色,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表情,盯着兮,薄唇轻启:“既然是错误,又何须记得!”
“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你要对我们那么狠心,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们被你冰冻了三百年,我们醒来时,物是人非,在人民的最底层挣扎徘徊,只是为了活着,那个时候,你在这最华丽的地方俯览着众生,肆意地享受着生活,那个时候,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不安吗?那个时候,你就没有的一点点的想念吗?”
“说完了吗?”离抬眸看着激动不已的兮,丝毫不为她话里的内容所动,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本不曾有过的尘土,显得优雅无比,一举一动,高贵的气息浑然天成,转过身子,背对着兮,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见离要走,兮泪流满面地朝着离大喊,“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能冷到这种程度!还是你的心永远都是这么冷的,怪不得她会死,原来是因为你的心太冷了,她拥有不了,便选择用死亡来逃脱你!”
谁知,就这么一句话,脸上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五根红红的指印顿时出现在那白嫩的脸颊之上。
“别以为你仗着自己那么一点小小的身份就可以任意地对我放肆!”
兮惨笑起来,紧紧盯着离,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上出现了愤怒地神色,讥笑着说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可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像你这种连心都没有的人怎配拥有谁!”
喉瞬间被扣住,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但双眼却倔强地盯着他,不肯露出一点的胆怯与懦弱,但鼻子不争气,还是忍不住发酸,眼前想要她命的人是她一直想要找的人么?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杀啊!反正你三百年前不要我,将我冰冻起来的那一刻,你就杀了一次,既然能杀一次,又为何不能有第二次!”
杨鸣跪在地上干着急,看这架势,就算再笨,也知道兮与王关系匪浅,但他知道,这些关系在离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这一刻,有谁能够救救她?
突然他想起了进屋的那女人,或许她可以救兮!
杨鸣正想着能用什么办法把小狐从屋里走出来,焦头烂额之际,便听到这么多年来最动听的一句话。
“放开她!”
只见小狐站在屋子门前的台阶上,一脸的冷漠。
离转过头来,看着小狐那带着陌生疏离甚至还有着无法隐藏的恨意,心中一凉,扣紧了兮的手不禁放松了下来。
兮向后退了一步,捂着被掐红的喉,不停地咳嗽,涨红的脸也缓缓恢复过来。
“想不到堂堂一个人间帝王却喜欢杀人和囚禁人!”小狐的嘴角勾起,满脸的讥讽。
听着小狐的话,那些仍旧跪在地上的人一惊,想不到此女子如此大胆,竟敢忤逆王,那么当初听说小狐对杨婷出言不逊,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众人虽没有什么举动,但都等着看这一场好戏,特别是刚刚受了委屈地杨婷,恨不得将她所受的百倍千倍的让小狐受回来。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离并没有发怒的样子,只是和颜悦色地回答着小狐的话:
“是啊,除了杀人和囚禁人,我已经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了!”
“既然什么都不会做,那为何还要做这人间帝王,不是徒惹人笑话么?也不怕站得高了,摔下去之后,尸骨无存!”
众人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是最大逆不道的话,王非王,那天下还不打乱,可这一刻,没人敢出来指责她,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况且现在所有人都还是待罪之身。
“可不站在这最高的位置,怎么去救想救之人,纵使再没有能力站在这个位置,我也要站!”
说着这话,离灼灼地王者啊小狐,全身充满了一股悲凉的气氛,落寞而又悲伤。
小狐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异常的刺眼,刺得她不愿再看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