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动了动僵硬得有点麻木的身体,刚要坐起身来,那门扉猛地被撞开,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抓住小狐的手腕,历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狐先是一惊,而后捂嘴轻轻一笑:“你认为我是什么身份,和你一样是妖怪么?”
“妖怪”二字,小狐若有若无地说得重了些。
“呵呵,怪异的璃,你认为你还能激怒我吗?有些东西,一次就够了!”透弯下腰来,靠近了小狐,在她那晶莹的耳垂旁轻声说道。
这一幕,让凛握紧了拳头,紧盯着透,怪只怪自己没有形体,没有人能伤他,同样,他也不能伤别人!
或许那目光太过凌厉,透斜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凛站立的地方,在那云雾遮掩下的眼眸,充满了意味。
小狐看着透,不知为何,尽管此时的透仍是那透明的模样,但她有种感觉,此时的他是她能够触碰的。
果然,小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透紧抓她的手,带着有点嘲讽的语气:“我就是妖怪,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呵呵,璃呀,就算是妖怪,也总有着他的身份,当你吃下我精心研制的毒药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死,当我的手掌划破你的心脏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死,可是,你都没有,当我拿着你带毒的血去研究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血能更压制百毒,哪怕是世上最毒的药!”
透说得很慢,带着笑意,带着冰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飘进小狐的耳,让她知道,无论如何,这个话题,她逃避不了。
对于自己身体出现哪些在别人看来异常怪异的现象,让透识破,小狐没有任何的惊慌,脸上由于哭过之后,没有擦拭干净,还带着狼狈的泪痕。
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小狐不再理会透,她是什么身份,她不会告诉他,也没必要告诉他。
小狐不慌不忙,不快不慢地从透的身边走过,向着那不停摇摆着“吱呀”地叫个不停地门走去,外面,不管自己对着那彼岸花有着什么样的态度,吃了它,能让自己变强,就是好的!
“呵呵,倔强的璃,不愿意说么?”透丝毫不在意小狐的无视,自顾自地低声说了起来,“没关系,因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逃不开被我禁锢的枷锁,而我也无需知道你的身份,只要清楚,你的血,是我要的!”
小狐的身形没有任何的影响,在她看来,她本来就被禁锢着,她的血,本来就是不管有没有着她的同意,他也是会取的,她的处境,没有丝毫的改变,何须在意!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小狐不知道,不管她在哪里,她的身旁都有着一个人如影随形,为她的痛而痛,为她的伤而伤。
她不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是看不见的凛。
只要清醒着,小狐总要去采彼岸花,只要清醒着,透总会无声无息的到来,然后给她一颗毒药,只要沉睡过后,总能看见透坐在一边悠闲地品着茶,然后,不顾小狐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从她的心脏引出血来。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了。
比如骄阳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动,彼岸花没有丝毫的凋谢,白雪没有丝毫的融化,小狐依旧被禁锢,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可是,慢慢的会发现,透盯着小狐双眸的时间越来越长,取血的时候会越来越小心,小狐吃下毒药后,沉睡的时间越来越短,小狐被引血之后,脸色越来越苍白。
而凛在一旁,看着小狐受苦,却无能为力,心越来越痛,然后在茅草屋旁,盘坐着修炼起专门用于元神之体的功法来。
他明白,现在的他无法陪着她,但终究没有生命危险,总比在那未知的以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自己脚下好。
这一天,彼岸花谷外,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说是客人,却一点也不待见,在那彼岸花谷之外搭建了一间小木屋,每天风雨无阻地去拜访沉迷于制药的透。
“厉,怎么办?那鬼医根本就不理我们,而望,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这声音,赫然便是那困在新城内的幽。
此时的幽没有了第一次见她的风华,剩下的只是憔悴与担忧,看着全身都出现了黑色斑点再也看不见以前肌肤的望,心疼极了,埋进丈夫的怀里,低声哭泣。
厉轻轻地拍着幽的背,安慰着:“幽,别担心,我就不信那鬼医能抵得住灵狐的诱惑,要知道,他这种痴迷于炼药的人,对灵狐可比我们还要看重。”
“可是,厉,你真的肯定魔宫里面的那种望所形容的狐狸是灵狐吗?”虽然厉说得信誓旦旦,幽的心里仍旧有着一丝不确定。
“幽,就算那不是灵狐,可那时的我们已早已不见了踪影,望也会被治好的。”尽管口上安慰幽的话说得万分确定,厉的心里还是一阵唏嘘,他十分清楚,鬼医可是疵瑕必报的人,而且,鬼医的人缘很广,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大半个江湖。
唉!看着落山的夕阳,厉叹息了一声,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想到在他醒来后,看着所有人那狼狈样,那一刻,他十分痛恨自己没有保护亲人的能力,不管怎样,哪怕有着一点点的希望,哪怕以后需要颠沛流离,他也不会放过救治望的那一点点机会。
想到他醒来后,借助着轩辕剑耗尽了自身全部的修为,出了那古阵法,即使他现在永生都成为了一个废人,但他不悔,因为,那是为了他最爱的亲人。
彼岸花谷的另一面,与前面的荒凉所不同,这里有着清澈的小溪,有着青草杨柳岸,有着宁静幽雅的湘妃竹,小溪之上,有着一间完全由湘妃竹搭建的竹屋,屋里,不时传来捣药的声音,有着强烈的节奏感与规律感。
“鬼医,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便是!”一向傲气的厉与幽站在草地之上,对着竹屋不住的哀求。
屋里的捣药声没有丝毫的停止,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厉与幽能感觉到,捣药的主人不耐烦了。
“鬼医,难道您学医不是用来救人的吗?”
“鬼医,若您能救我的女儿,那么我敢保证,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鬼医,……”
话还没说完,捣药声猛然停止,一句异常冰冷的话语从竹屋里传了出来:“你们吵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