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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菜上来了,大盘小盘地摆了一桌子。有一盘菜看起来很特别,冯程程以为是海藻,拿了筷子去夹,结果发现自己夹起来的居然是一条七、八厘米长的虫子。

她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把筷子扔了出去,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是什么?蜈蚣还是什么千足虫?还五颜六色的,你确定这个东西能吃?”

邵天扬笑的古怪:“别怕,这叫蚂餮,看起来可怕,吃起来很香。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还以为我朋友在跟我开玩笑,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吃,我想我也不会沾那第一口,可偏偏就是这一口,我就吃上瘾了。真的,不骗你,这东西高蛋白,吃了有好处。”

说着,他就夹了一条蚂餮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看得冯程程一阵心惊胆战,难受的好像全身都有虫子在爬。

她眯了眯眼,只觉得胃里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打滚儿,一阵翻腾。她强忍住想吐的欲望,连连摇头:“不,不,不,看着就没食欲。算了,你把盘子拿开,我还是吃别的吧。”

邵天扬看她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只得笑着把盘子挪开。

冯程程换了一副筷子,又夹起一盘酱乎乎的东西。这一次,她格外小心,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一只只比芝麻稍大一些的小虾。

“这叫麻线,很鲜,尝尝。”

冯程程从没吃过,只觉得新奇,稍稍尝了一小口,结果一股鲜汁涌出来,格外爽口。

她又夹了一口,还是觉得鲜美无比,于是大发感慨:“小虾还没长大就被人吃了,太可惜了,不过又鲜又香倒是真的。”

邵天扬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她,忍俊不禁:“就是这品种,长不大了。再说,如果真是海虾的幼仔,水产局早就限制捕捞了。他们是搞这个的,所以特别重视,有一回我们坐水产局的船出海,在海上现捞现煮,结果捉到一只正在甩籽的螃蟹,夏局长一看,立即拣出来扔回海里。”

冯程程一听,突然来了兴致:“你还出过海?”

“何止是出海,还遇上了六级风,船在海上一沉一浮的。我站在舱头跟夏局聊天,就看见船头扎进海里去,然后再抬起来,那水冲上来,又从两侧流下去。有几个女孩子吓的以为船要沉了,抱着自己的男朋友不肯撒手。”

冯程程哈哈大笑:“那你女朋友呢?是不是也抱着你不放?”

“幸好我没女朋友。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我那几个哥们儿都晕的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照顾她们。那天我们为了赶潮,早早就上了船,早饭都没吃,只等着中午的那顿海鲜来填肚子。现捞上来的东西本来就比市面上的新鲜,再加上用天然的海水煮,那味道鲜的让人直流口水。偏巧有人带了白酒来,还洒了一地,结果白酒辣、海鲜腥、海风咸,这几种味道混在一起直冲脑门儿,薰的我晕头转向,最后我实在挺不住,就躺在大副的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冯程程觉得有意思,连忙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这一群人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结果又溃不成军地回来,被夏局好一顿嘲笑。”

邵天扬说的眉飞色舞,声调抑扬顿挫,特别是晕船那段经历被他说的趣味盎然,极富幽默感,惹得冯程程捧腹不已,早就把让她恶心了好一阵的“蚂餮”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着,邵天扬又推荐她尝一尝极富盛名的“八大馇”。她觉得这个名字奇怪,而且难听,叫起来土里土气的,但是等到服务员端上桌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盘“八大馇”。

冯程程觉得这家鲜满楼菜如其名,请了当地的师傅来掌勺,极其难得地把海鲜那原汁原味的鲜香充分发挥出来,就连她这个不爱吃海鲜的人都得竖大拇指。

最后从饭庄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意犹未尽地咂嘴。邵天扬怕她吃的太咸,临上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冯程程上车系好安全带,接过水来一看,居然是5100西藏冰川。

她记得以前坐和谐号的时候,乘务员给旅客每人发过一瓶。有人说,这水可以当爽肤水来敷脸,所以她又特意跑到超市去买,却一直找不到。于是,她同他开玩笑:“快点从实招来,这水是从和谐号上偷来的吧?”

邵天扬装着一脸不可思议说:“靠,现在这年头,真是坏事做不得,我一共才偷了两瓶,结果还被你给看出来了。”

“所以你得赶紧贿赂我,要不我就专门写一篇稿子登在报纸上,题目就叫《饭庄老板家财万贯,贪小便宜动车偷水》。”

“写吧,写吧,一定得写的生动点,最后把鲜满楼的地址写上,再留个订餐电话,估计我这里的生意一准儿能火起来。”

见过脸皮厚的人,却没见过脸皮厚到这种地步的,冯程程不由气结,狠狠地拿眼瞪他。他却不以为然,还只顾往自己脸上贴金:“唉,你说我要不要提供你个照片?说不定你们主编看我有潜力,也让你给我写个专访什么的。”

冯程程笑的几乎岔气儿,还没想到用什么话来气他,只听见哐地一声响,接着,整个车都跟着晃了起来。她吓的不轻,差一点就喊出声来,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就听见邵天扬的大手狠狠地在方向盘上一拍,无可奈何地低骂:“靠,提个车都能追尾,准又是一新手!”

邵天扬气急败坏地推开车门跳下去,表情骇然。冯程程担心,于是坐不住,也跟着下了车。可是,当她看清肇事司机是谁,竟然忍不住全身发抖。

一直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画面急涌而来,排山倒海,愈渐清晰。她脚跟虚浮,全身软的厉害,仿佛在一瞬间丢了什么,心里空的难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坚强,可以做到坦然,可为什么再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