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绝尘一舞,名动常侯君。
第二夜纷纷如时来到快活楼前,希望再一次目睹那撩魂之舞,愕然一看,快活楼两扇朱漆木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告示,原来快活楼打算重整旗鼓,三日后重新开张。
烟雨楼依旧宾客满楼,只不过人们谈论最多的,已是快活楼上那神秘的女子!烟雨楼楼主狠命的嗑着瓜子,人们在她这地方快活,说的却是人家烟花的女子,她心头怎会不难受?
“你叫二柱去打探打探快活楼,看看那神秘女子的姿色如何?”烟雨楼楼主呸一声,扯着红嘴道:“我看,她快活娘指望着那个女子能给她撑起台面呢。”
一旁狗腿的奴才唾一声,道:“纵然她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竖起大拇指,他笑的得意:“我们这里的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个不是堪比大家闺秀,似小姐,想和我们斗,她真是做梦。”
这正是烟雨楼楼主最得意之处,想她烟雨楼一时间红透大街小巷,全靠的还不是这些小姐?楼中头牌寒烟翠,美貌超群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出身贫民,要是生在官宦家中,可不比宓家那几个小姐差!
喧闹之间,听见有人唤‘风少爷’,烟雨楼楼主伸头朝楼下看去,就见一锦服的俊美青年负手走进入大堂,她立即眉开眼笑,这可是江南首富风家的独少爷啊!
“哎呦喂,我的风少爷啊,您好久都不来找烟翠了,她想你得紧啊。”挥着香帕,扭动肥腰,笑的好不掐媚!
风少俊美中透着一股玩世不恭与邪气,看一眼烟雨楼楼主,自经走上二楼寒烟翠的厢房。烟雨楼楼主望着他的背影,侧头吩咐道:“方才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明日一定要让二柱去打探虚实。”
天灰蒙蒙,气儿正寒冷的慌,风少披着斗篷,裹得密不透风的走出已熄灯关门的烟雨楼,身后跟着小厮。
也不坐轿,徒步走在安静的大街上,经过快活楼时,小厮道:“少爷,你可听说最近的热事么?”快步跟上风少。
风少喜欢散步,悠闲的走在无人的街上,面色愉悦,听见小厮带着异样的声音,这事他怎会不知晓呢?何况他本是游戏花丛的富家子弟。
“快活楼开张之时,我一定去看看,那身段是否真让人销魂。”说完朗声一笑,带着小厮离开。
三日,快活楼果然开张,这夜的快活楼人满二楼,就连门口也堵个水泄不通。像风少这样的人,早早的在二楼定了雅间,此时正悠闲的嗑着瓜子,啧啧称奇的看着下面,人山人海!
快活楼以前热闹时,他是上门之宾,可自打烟雨楼来了一个头牌寒烟翠,风少在不曾踏足此地,今日四下观望一番,快活楼竟然比昔日雅致了不少!
尤其那大厅上的舞台已被帷幕遮起,倒勾起了他的兴趣,里面估摸有猫腻。
“风少?!”快活娘挤上二楼,就见风少,也不意外,只是淡淡打了一声招呼,正要离开,风少唤着她。
“妈妈,这位新来的姑娘稍后可否为在下引荐?”果然不愧为风少!
快活娘含笑的摇头,礼貌推辞道:“这位姑娘不见任何人。”说完匆忙离开,想必是忙去了!
又过了片刻,小厮急了,众人也急了,风少却含笑的看着下面。“真是做足了功夫啊。”
也是此时,周遭灯光忽然一黯,舞台霍然亮起,原来舞台上方挂着一个较大的灯笼,四个角各处挂着吊穗!
众人平息相望,就见帷幕缓缓拉开,一个火色长袍的女子低头将自己浑然包裹一替,静静站于舞台中央,静默少许,骤然响起一拍鼓皮声,惊醒了众人。
哗啦一声,女子拉开长袍,露出藕色的双臂,圆润的双肩与半抹软香,纵然是风少,也自觉地呼吸一紧,视线移向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可见漩涡美丽的肚脐,火色长裙若隐若现那一双修长的双腿……
小厮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好半响猜到:“少爷……”
风少何尝不是?浑然不觉中他站直的身,扶着一旁的柱子盯着下面,此曲时而快,时而慢,其中夹着尖锐的声音,又有低沉似颤抖的震动声,腰疯狂抖动,臀随音摆动,双腿弯曲伸直好似轻点台面,藕色的双臂如蛇一般灵活,铃铛响动,一切和谐直至。
那张面容遮掩,只能瞧见她一双眸子,可足矣让阅女无数的风少察觉她定是个美人!
一曲落幕,帷幕缓缓合上。
许久,才有人叫嚣起来,也不知是谁拉开帷幕一瞧,里面竟然没有一人!场面立即混乱,纷纷嚷着再来一舞,瞬间众人齐声。
快活娘是何人?大声喝道:“安静,安静!安——静!”那嗓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劝说众人明日再来!瞧见有些人想要闹事的架势,她冷声道:“若生事,明夜就甭想再来了。”
快活娘,三教九流之人她皆认识,拱手道:“今日就给我快活娘一个面子,请各位大爷明日再来吧。”语言有些恳求之意思。
若是人少,还能草草打发,可是这么些人,她一介女子可不好打发!
最后人们相续离开……唯有二楼雅间上的风少喝着手中的茶,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快活娘却没有心思管,拉过洋财,低低问道:“今日收入多少?”
正在打着算盘的洋财过了一会抬起头来,道:“快活娘,五百两!?其中一些仗着人多,浑水摸鱼的人也有,估摸有六百两左右的模样。”
五百两!快活娘惊呼一声,洋财又道:“这,只是茶水钱罢了,好在我机灵,看人多,可先收了茶水钱!”
快活娘心头有些疼痛,浑水摸鱼,趁机占便宜下来,外加茶点,估摸着少说损失一百两!不过,光是茶点就有五百两,她有些意外,期间没有包场,包姑娘诸如此类。
“得好好想个法子,明日可不能来这么些人了,闹腾得很。”固然希望生意兴隆,可这样下去,不是让人白白看了一场免费的舞蹈么!他们都不喝茶点,就干站着,她还有钱赚?
高兴劲过了,就听风少唤一声:“妈妈。”
快活娘为难道:“风少,那姑娘不会见任何人的,您回去吧。”
风少却是一笑:“她有她的规矩,我也不为难,只是想请教这位姑娘的芳名。”
快活娘一怔,芳名?她只告诉了自己的姓氏,她略带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们都唤她刀姑娘。”
“刀姑娘?”风少稍稍拧眉,随即微笑道:“在下记住了。”说完带着小厮离去,干脆利索也不纠缠,这让快活娘松暗自松口气。
出了快活楼,小厮奇道:“少爷?莫非你就打算这样放弃?”
风少柳眉倒竖,道:“少爷是那种轻而言败之人么?这样的佳人儿,不见一面,少爷我如何睡的着?”抬头瞧一眼关门的快活楼,风少嘿嘿笑了二声。
“少爷有何打算?”小厮立即凑过来!
“去,别打扰少爷我深思。”风少一吼,眼中却满是算计,摇头摆尾的离开,想来心情大好。
再一深夜,快活娘站在门外。“入快活楼者,每人一百两。”这话一出,有钱者自然欣然接受,穷鬼们可不干,吆喝声气,耍起了流氓派头,快活娘也不想得罪,于是在门口与他们周旋开来。
音乐声响,哪些人可焦急了,快活娘竭力阻拦,于是道:“你们还是莫要进去的好,里面可是都是钱人家的主儿,瞧见你们没有给钱就像白看,还不通通把你们轰出去?”
一壮汉忽然将快活娘狠命一撞,快活娘载到在地,就见那壮汉已经进入大堂,其余者也趁机跟随。
依旧是二楼雅间,小厮伸头一看,道:“少爷,有人闹场子。”
风少喝着茶水,瞥眼随意道:“你管他这么多干啥,看舞就成。”嘴角去又一丝笑意。
小厮‘咦’一声,他对此少的了解,他不会坐视不理啊,尤其对象还是他中意的美人。“少爷,你不打算英雄救美么?”
风少莫名其妙的说一句:“我还想目睹她芳容呢。”
那大汉直冲舞台,扯着摇摆的裙子,硬邦邦道:“你……把面纱……摘下来。”一句话,说的很是吃力,面色有些羞红。
小厮‘啊’一声,低低道:“少爷,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啊。”
风少瞪他一眼,饶有兴许的看着大堂上的一举一动,经大汉这么一闹,所有人纷纷响应,五分期待,五分热闹,看得门口的快活娘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旁边的秋香‘扑哧’笑出声来。
“妈妈,你就莫要担心了。”秋香倒是不担忧。
快活娘问道:“哦?”
“因为刀姑娘的妆容,绝看不住真容来。”秋香捂住嘴咯咯笑起来,安抚的拍拍快活娘肩膀,笑道:“总之你安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