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埃的声音缓慢响起,声音中透出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高傲。他站在大厅的入口处宛若天神降临一般充满了威严,大厅中的暗卫先是一愣,然后警觉的拔出枪对准了华埃。
暗卫们只是警惕,却没有开枪。
没有雷辰夜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
此时,华埃的声音对于皇北月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皇北月立刻抬眼向大厅门口处看去,看到华埃深蓝色的眼眸中隐约升腾的怒意。
他在生气!
当华埃一脸平静地看到上身赤的皇北月后,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怒气腾窜了上来。
“雷辰夜!你带着稻川会的人跑到我的庄园里想干什么?麦德林向来不和稻川会来往,更没有和你结怨。你今晚突然带着近百个人手强行闯入我的庄园是不是想意图刺杀?”华埃绝口不提皇北月的名字,但是那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大厅中央,单手钳制住皇北月的雷辰夜慢慢挺直了身子,转过头看着他,“你说的有些严重了,我只是过来带走我的北月。”
黝黑的眼眸扫了一眼光着上身的皇北月,雷辰夜解开黑色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手一松就放开了她,身体有意的向她靠近了一些,挡住了她的身子。
雷辰夜一脸沉静,视线回到华埃的身上。
“带走北月,我马上离开。”雷辰夜脸庞刚毅,硬挺的眉毛微微蹙起,但又很快的抚平。他脸上恢复了慵懒的神色,没有了刚才一脸的深沉严肃。
“北月是我请来的客人。”华埃将红润的唇角一勾,脸上浮起一个高贵优雅的微笑,“就算是要带走,也要先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才行。”
“其实,我并不想和麦德林为敌。”雷辰夜薄薄的唇角一勾,嘴角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但是如果你非要阻碍我办事情,那么我只能在今晚和麦德林结怨!”
雷辰夜那看似慵懒的言语一直是不轻不重,渐渐地语气开始不对劲,逐渐加重,声线偏高,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阴狠的声调,“我倒是很想知道,打死麦德林的下一任教父,麦德林要怎么和我为敌。”
雷辰夜早就知道华埃是麦德林的下一任教父,也是埃斯科巴家族的长子继承人。
与麦德林为敌,必然也会和埃斯科巴家族的结怨。
但是这些对于雷辰夜来说——无所谓。
“雷辰夜,你太不把麦德林放在眼里了。”华埃高傲的负手而立,在那张奶白面颊上一直保持着他特有的优雅微笑,“你半夜潜入我的庄园,就真的以为可以这么简单的控制整个庄园吗?没那么简单,就算你们破坏了监控程序,埃斯科巴家族的人手也会很快的赶来。“
雷辰夜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的皇北月却看见了他不经意的冷笑了一下。
“如果我的援军还没有到,我是不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你的面前。”华埃没有注意到雷辰夜嘴角那一抹讽刺的冷笑,继续严肃的说着:“现在,我正式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放开我的客人,从我的庄园滚出去!”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已经涌进一大批的穿着黑色皮衣的外国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大厅。
稻川会的的暗卫在同一时间分别将枪口对准了涌进来的外国男人。
约莫近百人全都挤进了这间宽敞的大厅。
两方的人数相等,势均力敌。
华埃伫立在大厅的入口,有些得意的冲着雷辰夜挑了挑眉。
局势立刻陷入紧张,华埃的援兵来的很快很准时,仅是在一刹那的功夫就帮助华埃扭转了独自一人的局势。
华埃的庄园岂是那么容易被别人侵占的?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华埃的老巢,在庄园附近一直都有埃斯科巴家族的分据点。只要有特殊的情况发生,那守护在庄园附近的同盟就会前来支援。
刚才华埃在大厅消失,就是去联络家族的人。
“今晚,我势必要带北月离开。”雷辰夜眼眸一转,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北月。
皇北月盖着他的西装外套,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色发白,唇角紧紧地抿着。身体看上去毫无力气,上半身倚着在石柱旁瘫在那里。
雷辰夜的眼色变得有些深沉,他记得北月的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差。
他刚才扭断了她的一只手,让她的手腕脱臼。只是这样她就疼成这样了?
雷辰夜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微微俯身,正想弯下身子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大厅突然响起枪声。
砰地一声枪响打碎了吊在屋顶的巨大水晶灯,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原本明亮的屋子顿时黑暗了下去。
四周漆黑一片,大厅里的人免不了惊慌起来。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给枪上档声陆陆续续响起,雷辰夜的暗卫和华埃的手下都十分警惕举着枪做好了火拼的准备。
唯独华埃和雷辰夜没有动作,冷静地站在原地。
他们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刚才开枪的人绝对不会是他们的手下!
因为雷辰夜和华埃都没有下令开枪,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行动。很显然刚才开枪的人不是雷辰夜的暗卫,也不是华埃的手下。也就是说,现在庄园里很有可能潜伏入了第三个帮派。
华埃和雷辰夜都在思考着,大脑飞速旋转。
趁着混乱的时候,一个敏捷的身影一闪而过,极快的速度带动起周围的气流。
感受到气流突然的变化,站在大厅中央的雷辰夜先是一惊,接着猛的一转身向身后看去。
不见了,皇北月不见了!
雷辰夜伸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果然石柱旁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触到。
“北月不见了……”雷辰夜失神的低喃了一句,转身冲着自己的暗卫喊去:“来人,快把灯打开,立刻封锁庄园中的所有出口。
他的夜间视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在漆黑的大厅中他也能凭借仅有的微弱光线的看清周围近距离的物体。
“是的,主人。”这些暗卫是雷辰夜一手调教出来的,听到他的命令立刻作出回应,有秩序的分出一拨人离开了大厅。
站在不远处的华埃听到雷辰夜的话之后也做出了命令,严肃的声音响了起来:“快打开应急照明!”
急促的脚步声立刻响起,在最短的时间内大厅里的应急照明灯打开,安装在大厅角落里的应急灯发出了冷清刺眼的光线。
在大厅中央,一直噙着一丝慵懒笑意的雷辰夜此刻已经笑意全无,刚毅的脸庞毫无表情、那双黝黑的眼眸深邃,危险。
他的周身散发着极度暴戾的气息,但是他任然是理智的。
“是谁做的?”华埃的脸色不比雷辰夜好多少,深蓝色的眼眸染上了急躁和愤怒,“雷辰夜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做的!是谁把北月劫走了?”
“我还真不知道。”雷辰夜冷硬的回答。
“你不是本事过人吗?你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华埃的急切的说着,极力忍耐着想要怒吼的冲动,“如果皇北月被清水千叶劫走了,雷辰夜——你就等着后悔吧!”
“后悔什么?”雷辰夜并不知道皇北月曾经被清水千叶囚禁的事,那段时间他刚刚脱离昏迷期正在养伤。曾经派人寻找打听皇北月的下落,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北月被清水千叶囚禁的事?!”华埃吃惊的抬起眼眸扫了雷辰夜一眼,“哼,雷辰夜,日本黑道把你描绘的无比强大,我以为你真的有很大的本事。结果,你连北月被人囚禁的事都不知道!”
“北月被清水家族的人囚禁过?什么时候的事?”雷辰夜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诧异,他只知道皇北月的孩子没有了却不知道孩子是在什么时候打掉的。派出去的暗卫只告诉他北月被关押在华埃的庄园里。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草率的作出决定,他不顾一切的扔下帮中的的事情,十万火急的赶来了美国。
没见到北月的时候,他是思念是焦急。见到北月之后,他就是深深地恨!
“有现在解释的时间不如尽快把北月找回来!”华埃没那耐心继续给雷辰夜讲解下去,他现在只关心皇北月是不是被清水家族的人劫走了。
冲着雷辰夜吼了一句话以后,华埃才稳住呼吸,努力的把心中的焦急情绪压了下去。他后退了两步,扬起右手一挥,示意他的手下马上散开,搜寻新的入侵者。
“我会找到北月的。”雷辰夜低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他抿着唇角,带着暗卫迅速撤出了大厅。
偌大的欧式庄园,此刻还在暗夜的笼罩之下。无边无际的黑夜掩盖着整片天空,只有零零散散分布在天空的几颗星星在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你是不是……桓惜若?”耳边是呼啸着的寒风,皇北月的头被罩在一件厚实的大衣里,看不见抱着他的人是谁,只能感觉到他宽厚的臂膀。
抱着皇北月的人不肯说话,只是将罩在她头上的大衣捂得更加严实。
“你究竟是不是桓惜若?”皇北月想撑起身体从这个人的怀里跳下,可是身体被这个人按压的死死的,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桓惜若,你快点放我下来!”这个人的沉默让皇北月更加确信这就是桓惜若。
那会在大厅的时候,她的头忽然隐隐作痛,她看到雷辰夜正要抱起自己的时候,大厅的水晶灯被打碎。一阵凉风掠过面颊,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就站在她的面前。不等她有反应,这个人就褪下大衣罩在她的头上,抱着她一路跑出了庄园。
他的行动速度很快,很敏捷。跑起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脚步声,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
身手这么好,行动如此敏捷,除了雷辰夜那么剩下的就是桓惜若了。只有出自炼狱岛的终极杀手,才会有这么好的本事。
“桓惜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出卖给华埃,现在又把我就回来!你是不是又想再把我倒卖一次?”皇北月有些急了,抬腿胡乱的在桓惜若的怀里踢起来。
抱着她的人立刻不跑了,紧紧地搂着她,在她的后背处轻轻拍抚着。像是再哄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他的动作细致轻柔,很有节奏的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这种安抚的方法很有效,皇北月渐渐地停止了挣扎,任凭抱着她的人轻柔的拍着。
“干什么?”抱着她的人忽然腾出了一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摸索着。皇北月又开始挣扎,刚刚动了一下身体,被拧脱臼的手腕就剧烈的疼了起来。她本能的停止挣扎,低声惊呼道:“疼!”
抱着她的人一听到她喊疼,不安分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她被扭脱臼的手腕,轻柔的用指腹揉捏手腕处。
等着皇北月慢慢适应他的力度以后,绷直的肌肉慢慢缓和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手陡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处,然后使劲向后一扯向上一推。
伴随着‘咔嚓’一声的脆响,皇北月痛的低呼了一声,放松的身子猝然绷直。
“桓惜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虽然知道他是帮自己接好脱臼的手腕,可是她就是感激不起来,相反的她更加气愤。这算什么,把她卖给华埃又把她救出来,他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
抱着她的人在听到这声桓惜若后,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可是依旧是闭口不言,连个声音都不发。
皇北月恼怒的挑了挑眉,正要扯下头上罩着的大衣的时候。忽然身体一腾,被人抱出了怀抱,接着转送到另一个人的怀里。
不是吧!又被卖了?
皇北月一生气,抬起右手就要一掌劈过去!
“月,别生气别生气,我是哥哥啊!”
皇北月刚刚抬起手,抱着她的人立刻开口说话,温和的嗓音柔柔地穿过了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