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海之志: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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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展翅

出了五圣殿大门,沿着石阶往下走,浓重刺鼻的烧焦气味扑面而来,大家都不得不捂着鼻子,呼吸甚为困难,走到半程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石阶下半部分只剩下一道烧得焦黑的斜坡,其交界的位置躺着两个人,没人会对他们陌生——前族长杰宁和年轻的现任副族长杰敖,从外表的伤势开来,已经回天乏术,而且从青白色的僵直皮肤看来,已经逝去多时了,但父子俩依旧保持着面对面的姿态,像是同榻而眠之前的相互倾诉,表情看上去都很释然,杰敖脸上还依稀残留着两道泪痕。

“当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牺牲了,但却为大家换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拼尽了最后一口气阻挡入侵者的前进。”海志语气凝重地说道。

此情此景,让族人们刚刚才重获新生的宽慰情绪一下跌落至谷底,如同看见亲人过世一般的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夏恩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来,紧紧地握起了两人已经冰冷的手,浑身阵阵颤抖,失语饮泣,而夏晴更是悲痛得几近晕厥,若没海志在身旁搀扶,早已倒地不起。

沉痛的打击还不止如此,当众人走下山坡,回到村里的时候,这才真正明白他们遭遇的是怎样的一场灭绝的灾难:四周断壁残垣、狼藉满地,残留的野火四处燃烧,浓重的黑烟绵绵缭绕,原本整齐洁净的街道变得面目全非,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的尸体,除了鳄鱼怪的之外,还有高云带领的侍卫队,只见他们虽然遍体鳞伤,但还维持着临死前一刻与敌人搏杀的姿态,死不瞑目,咬牙切齿,其死状之惨烈仿佛还能依稀听见那久久不能散去的厮杀声,尤其是高云那断成两截的尸身,把不少心志薄弱的族人给吓晕了过去,年龄幼小的孩子无不扑倒在家人怀里哇哇直叫,有些愤怒难当的年轻人抓住几个正在清理尸体的鱼妖泄愤,释放出了久违的法术,几近癫狂地虐杀着,好不容易才被夏恩给制止了……

海志赶到海滩的时候,发现青龙神已经离去,沙滩上还保留着非常宽大的深坑,表面清楚地看到鳞片形状的压印,也许是被海水冲干净了,一点血迹都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还活着,海志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这场战争的牺牲者已经太多了,实在高兴不起来。

“妈妈,我回来了!”海志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庄严崇敬地跪拜,三叩首,“请原谅我当初的不孝之举,我知道一定是您的庇佑,才让我活到了今天,我答应您,绝不重蹈覆辙,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地保护自己和所有珍视的人!”洁白的碑石隐约散发着光芒,也许是阳光的映射,显得熠熠生辉,仿佛是一张欣慰的笑脸,默默地看着长大成人的海志。

不管心情如何沉重和难过,生活还是要继续,族人在夏恩和夏晴的带领下,开始逐步对村子进行清理和重建,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处理尸体,在边境哨营全部阵亡的哨兵足有百余人,在鱼妖残部的协助下,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就将他们全部运送回族长村,根据五圣族的传统,逝去的人都要实行水葬:首先建造装载遗体的木帆船,在船的底部凿穿一个小洞,其后用土行法术为每具遗体制造出一层包裹在外的石棺,最后将所有石棺放上帆船之上就可出海了,如果风力不够或者方向不对,大伙就会一起用金行法术施放出强风,将帆船送出海岸,进入大海后,船底的孔洞便会开始漏水,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帆船便带着石棺一起沉入海底。

而侍卫队的遗体处理则尊重高冰的意见,采用了炎腾族传统的火葬:将所有遗体整齐地安放在由木桩搭建的高台上,缝隙里都塞满了易燃的枯草和松干,再浇上鱼油,最后的点火仪式由高冰亲自执行,自从得知自己的父亲牺牲后,不曾见她流过一滴眼泪,但她那永远不会笑的严肃面容却显得更加冰冷和苍白。在夏恩和全体族人的坚持下,大家为这支恪尽职守、客死他乡的异族人部队腾出一块空地修筑了一座小墓园,将焚烧完毕之后剩下的骨灰都收集起来洒在了墓园的泥土中,并在上方种上树,示意高云的侍卫队永垂不朽。

由于重建工作导致人手紧缺,要重新补充所有边境的哨营兵力短期内难以实现,因此目前只能加强以族长村为中心的防御阵线,由海志领头组建的临时巡防队日夜在各处执勤,排除任何可疑的角落,族长村的生活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慢慢回归了正轨……

某天夜里,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海志单独的与谛鸣来到海滩边商量着什么。

“谛鸣兄,关于之前捕获的白眼蝙蝠,它体内有植魂术施术者的部分灵魂,凭你游走于地冥两界的能力,应该可以追踪施术者的位置吧?”

“看来你早就察觉到了,实不相瞒,施术者的位置大概位于炎腾族西部边境。”

“哦!那为何不早说?”

“此时五圣族的保护和重建处处都离不开你,若不能将自己的后方巩固好就急忙出征,一旦首尾同时遇袭,那将进退失据!”

“原来如此,谛鸣兄所虑极是!不过……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重建任务已经完成了,高冰的伤势已经复原,可以接替我指挥巡防队,周围的可疑势力包括鳄鱼怪都被顺利铲除,边境的哨营亦会在下月内重新建立起来。如此,后顾之忧很快就能解决,有了下一步的目标,就该出发了!”

“海志啊,你才回家没多久,不想呆久一点吗?族长和公主恐怕舍不得你走啊。”

“唉……我何尝不想永远陪伴他们,只是经过这次的惨痛劫难,我实在不希望等到战火再次烧到家门口才做出反应,必须将可以预见的危险排除掉。更可况师父托付给我的使命尚无任何头绪,但直觉告诉我,一定跟这个施术者有关!”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可别把重负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啊,成大事者,不可无助无伴,切忌独闯!”

“师父也对我有过同样的嘱咐,我会谨记的!所以接下来,我想将全套的《萨兰玛尔经》传授给所有的族人,不知谛鸣兄可有异议?”

“此事你何须问我,只要别暴露了你师父的身份,其他事情自己斟酌吧!”

“嗯,说的也是!之前被父亲和姐姐询问我这三年离家的遭遇时,既要详细解释自己的一举一动,又要小心匿藏关于师父的一切,着实让我为难,不过总算是撑过去了。对了,我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恕我直言!谛鸣兄为何会将道矩长老误认为是幕后指使?以你千里追敌的本事,我想这绝非偶然吧?”

“哼哼……你终究是想套我的话啊!”

“谛鸣兄见谅!”

“无妨,我迟早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好吧,既如此,我亦不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