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海志被关进了牢房,他环顾四面,周围都是泥泞的土墙,散发着阵阵馊臭,微弱的月光从后墙顶上一扇窄小的窗口直射进来,隐约能看见地上有老鼠和其他小虫在乱窜,丝毫不怕人,反倒是在觊觎这个刚刚进来的小犯人,海志跪坐在窗口下,看着只有巴掌大的夜空,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虽然知道自己发下了大错,但却是为了自己最珍惜的人,即便是被判处极刑,也没有遗憾了。
另一方面,昏迷不醒的杰敖被抬进了房间,由道矩为其运气疗伤,杰宁和夏恩也在一旁静候,两人都愁眉紧锁,面如土色,一个时辰过去后,道矩停止了运气,只见他满额大汗,深呼一口气说:“放心吧,敖儿没有伤及要害,经我运气调息,修养一两日便可康复,不过他额头和手臂上的伤疤恐怕是消除不了了。”
“但是从海滩留下的那道巨大的火痕看,敖儿遭受的可不是小招小术啊,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杰宁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烧出那道火痕的法术正是敖儿自己施放的。”道矩回答道。
“您说什么?”杰宁挤歪了眉毛,显得更加不解,“您的意思是敖儿自己伤了自己?”
“正是,”道矩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我在给敖儿疗伤时察觉到,他的身体有‘反噬’的迹象,也就是自己施放的法术被反弹之后回击自己时,由于气息相同,法术九成的威力会被身体重新吸收的一种现象,而这种吸收是被动的,速度极快,人体难以承受,所以敖儿才会遍体通红,但却伤势轻微,至于他为何会昏迷,那是因为他体内有酒气,酒气与吸入的火气相结合产生火毒,进而攻心导致的。”
“原来如此,弟子愚钝,居然忘了如此重要的环节。”
夏恩在一旁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会忘记那是因为在五圣族,能反弹你的法术的人就只有夏恩和我,而在年轻一代弟子当中,能反弹敖儿法术的人几乎没有,所以问题就出来了,”道矩轻抚着长须说,“当时就只有敖儿和海志两人在场,那将敖儿的法术反弹回去的就只能是海志,但以海志的修行来看,这根本不可能!”
说到这,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凝重,道矩闭目冥思,似乎要从他广阔的见识中搜寻答案,突然,他猛然睁开眼,惊呼道:“难道,难道海志他是镶……”
“师父!万不可打破戒约啊!”杰宁立刻高声制止了道矩的话、
“这不可能!”夏恩打破了沉默,“海志这孩子我也养育数年,性情温顺,心纯如雪,绝不可能是那……那个种族的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你又做何解释呢?”道矩反问,“敖儿是我五圣族难得一遇的奇才,但却被那废物击倒了?”
“为什么杰敖是奇才,海志就只能是废物?也许是海志有什么天赋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啊!”夏恩有些激动答道。
“胡扯!我第一次见海志时就已经探明了他五脏内的五行气,微弱至极,绝无可能……”
“师父!恕弟子直言,您就是太守旧了,天下万物变化无穷,岂有绝对之理?”
“你放肆!竟敢教训为师?”
只见两人越说越急,一个面红耳赤,一个青筋迸出,杰宁急忙将两人隔开,“好了,大家都别争了,冷静下来,让我做个判定吧!”杰宁毕竟是族长,此话一出,道矩和夏恩便都安静地坐了下来。“首先,海志是夏恩养子,我信得过夏恩,所以不想深究他的身世;然后,敖儿破戒饮酒,并恃强凌弱攻击海志,所以错在敖儿,依据戒律,应逐出学堂。”
“不行!绝对不行!”道矩蹦了起来,用手杖不住地锤打地面,“敖儿是天降大才,将来必是顶梁之人,怎么可以为此等小事断送我族之未来啊?”
“师父,您好生偏袒杰敖!”夏恩愤愤不平地说。
“夏恩!你这逆徒,为这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如此顶撞为师,真是大逆不道!”
“够了!都别争了!既然敖儿不能罚,就由我这当父亲的代为受罚,养不教,父之过,我连儿子都教不好,还有何能力执掌一族?我决定,辞去族长之位,由夏恩继任之!”杰宁高声盖过了两人的争执,斩钉截铁地说道。
“兄长!你说什么?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夏恩听到此言大惊失色。
“贤弟不必推脱了,你辅佐我至今已十余年,一直打理着族内大小事务,深得族人信赖,过去战乱拓荒之时,我好争斗,固能胜任,可如今天下太平,更需要一位治内的能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我本早有此念,但怕你推脱才一直拖延着,现在我得脱身处理家务事了,你权当成全我吧!”杰宁又转向道矩说,“师父,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是我族得以繁盛之基本,我这么做,您不反对吧?”
“你是族长,既然做出了决定,我自然没有异议,”道矩铁青了脸说,“但关于海志,可以不再追究,但必须禁止他继续修习五行法术,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夏恩见状已无法改变,便也只能默许,坐在一旁,感觉重任压身,沉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