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蓬莱岛石室。
跟过去相同,烈风运用土行气操控石人传授海志冲阵枪法,只不过在学练过程中必须使用到兵器,而这兵器自然是就地取材,海志在烈风的建议下给自己打造了一把九尺长的石矛,粗壮如柱,挥动起来总是呼风阵阵,由于有了破军拳为基础和《萨兰玛尔经》的修为,海志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冲阵枪法的所有招式悉数习得,但不知是否因为学得太快,他觉得意犹未尽,毫无踏实之感。
“师父,这冲阵枪法我虽然全部学会了,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似的心里虚得慌,难道是徒儿又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了?”海志终于忍不住向烈风询问道,“相对于攻防兼备的破军拳,冲阵枪法显得极其刚烈猛进,而且完全放弃自身防护,全心攻击,毫无退路,果真上了战场,恐怕会与对手两败俱伤啊……”
“哈哈……那是因为你只得到了此枪法的躯干,却没有领悟到其蕴含的精神。”烈风微笑着说道,“所谓‘冲阵’,指的是单枪匹马杀入敌阵的重重包围之中,摒弃毫无意义的防守,只进不退,出招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断,似山洪激流般滔滔不绝,以海纳百川之势吞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豪气千云,如入无人之境!”
“倘若要达到此等境界,我恐怕得练上三五年才能初见端倪吧!”海志估量地说道。
“嗯……你也太过保守啦,这跟你的名字可不相称啊海志!”烈风鼓励道。
“如今蓬莱岛上已无敌手可供实战,我该如何精进呢?”
“此言差矣!天下万物皆有灵,一朵野花抑或一根毛刺,都有可能置你于死地,面对自然之泛泛众生,须持谦卑和敬畏之态方能走得远啊。”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可要练枪法的话……”
“去挑战大海吧!”
“挑战……大海?”海志听得莫名其妙,“请师父明示。”
“这个世界上最无孔不入就是水,而水的力量最大的就是海,汹涌的海浪足可当十万雄兵,如果你的枪法能对抗大海的话,就能领悟冲阵的意义了。”
“原来如此!”海志被一语点醒,恍然大悟,“明白了师父,我这就到大海里去练枪!”
“嗯,记住,不要操之过急,适应这个新的修炼方式一定要层层递进,从海滩、浅海、近海、深海逐步深入,万万不可贪功冒进,要知道大海可跟我的石人不一样,她是丝毫不会手下留情的!”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海志躬身拜别烈风,“我去也!”他提起石矛往肩上一扛,飞步踱出石室。
“小心别淹着了!一开始别下水太深!”烈风担心地向着海志的背后喊道。
“我知道啦!”只听得海志的一阵高声回应,人早就没了影。
“这孩子真是,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啊……”
从石洞出来,到达海滩有一段路要走,尽管身上穿的和肩上扛的一堆石头比自己不知重了多少倍,但海志却能步履轻盈,如同蜻蜓点水。而自从鱼人离开之后,整个蓬莱岛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坚如磐石、荆棘丛生的地面变得松软肥沃起来,遍地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原来生得铮铮硬骨般的树林也开始婀娜多姿起来,宛如曼妙女子摆显着各种优雅的舞姿,而树上的小鸟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歌喉,悦耳动听的歌声此起彼伏,悠扬环绕在整个岛上,还有消失了许久的各种奇异走兽也纷纷出没,虽然相貌古怪,起初也让海志受了不少惊吓,但相处久了,倒也慢慢觉得它们精灵可爱,而它们也似乎意识到正是这位“石仙”驱走了那些残暴的鱼人,所以都如同邻里般跟海志相处融洽。在如此惬意和睦的环境里生活,海志的心境也变得越来越开阔,修炼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转眼功夫,海志连蹦带跳的来到了海岸边,迎着清爽的海风深深地呼了口气。
“大海兄!我来领教啦!”他对着大海高喊道。由于心里还惦记着师父的嘱咐,海志没有一股脑地冲进大海,而是步伐稳健地踏入海水中,当水位漫至颈项位置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嗯,就从这个深度开始吧!”正准备挥动石矛开始练习,一波海浪扑面而来,把他整个人都推翻,他立马调整了步伐才勉强站住了。“大海兄果然厉害!”海志不禁惊叹,浸没在海水里连要站稳都不容易,更何况要练枪法,“果然如师父所言,看来得先从步伐开始练起!”他遂将石矛放在一边,并退回到水深及腰的地方开始练步。从碎步、小步、大步再到跨步、移步、旋步,最后到各式的武步都能如履平地的完成。
在海浪中站稳之后,海志并没有急于练枪法,而是在浸没全身的海水中先练破军拳,刚开始练的时候,只过了两个时辰就已浑身乏力,比起在平地上练一整天都要劳累,他也并不心急,随即回到岸上练一遍《萨兰玛尔经》,舒经活络之后再跳回到海中练拳,如此不断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