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睛软趴趴的靠在角落里,美眸瞪着,一动不动,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警惕而恐慌,床上的唐维哲盖着薄被,懒洋洋的躺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但倪睛虽然困泛到了极点,却是不敢闭上眼睛,刚才经历的恐怖,她并不想第二次重演,虽然睁着眼睛也不能缓解任何的压力,可她愿意这样,她怕睡着了,就永远也醒不过来。没错,这一个夜晚,盘绕在倪睛脑子里的全都跟死亡有关,她已经见识过唐维哲的狠毒的手段,如果她再反抗他,他也许会把这些手段都用在她的身上,千百种恐怖的死法在倪睛的脑子里堆积着,越想越冷,到最后,白晰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把仅有的一点睡意也驱逐了。
夜色更深沉,房间里只亮着一只暖色的床灯,寂静中传来唐维哲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倪睛很惊讶,他竟然睡着了。
她伸展了僵硬的四肢,缓缓的从地上摸爬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就看见唐维哲毫无防备的沉沉睡着,似乎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倪睛怔讶的瞪着他那张邪魅的脸庞,他难道一点也不怕她趁机杀了他吗?是他太过自信,还是他料准了她不会对他不利?
此刻,倪睛心思万千,虽然她喜欢气势逼人,但是,她骨子里还是胆小的,从小到大,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就在刚才她几乎杀了个人,那种震荡心灵的恐惧,已经让她害怕之极,所以,就算看着羞辱折磨自己的仇人躺在面前,她却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她的目光艰难的移开唐维哲像婴孩般无害的俊脸落到床前的一只座机上,她猛的一个机灵,快速的拔出一窜数字,把听筒贴到耳边,却是毫无声响,她气怒之余,就看见电话没有接外线,她怒的几乎要将电话摔出去,但是,却怕吵醒这个恶魔,只得咬牙切齿把电话轻放回去,一抬眸,只见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吓的倒退了两步。
唐维哲撑坐起来,淡淡的笑起来:“你要找谁求救?”
“你装睡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倪睛气的抓狂,她觉得自己就像小丑一样在他的面前演出各种的笑话。
唐维哲揉了揉眼睛,挑眉道:“我不像刚睡醒的人吗?”
倪睛气岔不已,冷哼一声不理他。
“我以为你会报警!”
“如果你给我一只手机,我会马上报给你看,别想拿杀人事件来威胁我!”倪睛恨恨道,想到什么又问:“你和纪千涵有什么仇恨?你杀了他的父亲是不是?”
唐维哲脸色骤变,阴冷而烦躁的喝斥她:“闭嘴!”
倪睛见被自己说中了,冷笑起来:“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请不要把我牵涉进来,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关系!”
倪睛一愕,不解道:“有什么关系?”
“因为纪千涵喜欢你!”唐维哲露出讥嘲的笑。
心猛然一震,倪睛吃惊的瞪大眼睛:“不可能,他有女朋友的,你们一定抓错人了,我跟纪千涵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不查清楚?”
“如果没有关系,你怎么住在他的别墅里?难道是他养的小三?看不出来,你还有做情人的潜质啊!哼,纪千涵的品味真差,这种嫩黄瓜也吃!”
倪睛小脸变色,怒声反驳:“你别乱说,我不是他的情人,我只是他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如果你想抓我来威胁他,你抓错人了!他根本不会在乎我的!”虽然言词上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心里却隐隐作痛,她失踪了,纪千涵会担心她吗?他现在是不是在找她?还是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少了她这样一个人?
唐维哲定定的看着她争的通红的小脸,轻嘲起来:“也许我真的抓错人了,都一天了,都没有见纪千涵有什么行动!”
倪睛只感觉心酸不已,脸色已经由红变白了,她就知道,纪千涵根本不会来找她的,他那么忙,公司又出了大事,他抽不出空来担心她。
“我忽然明白了,不是他喜欢你,根本就是你不争气的暗恋着他,我猜对了吗?”唐维哲看见倪睛失望的小脸,欲泣的美眸里倒映出一丝的落寞和自嘲,心没来由的被扯动,他毫不客气的讥嘲起来。
倪睛浑身轻颤起来,小手紧紧的捏着衣裙,一语不发,但脸上明显有被人看穿的难堪。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纪千涵魅力不小啊,竟然勾引你这种白痴替他受罪,不过也不能怪你,他对女人的确有一套,至少我所知道就有不少的女人愿意为他出生入死,心甘情愿!”唐维哲冷笑起来。
不少的女人?倪睛的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浑身都冰凉了,纪千涵是这样的人吗?他让女人替他顶罪?不是的,他不会是这种人。
“我跟纪千涵交过几次手,他训练出一批专业的女性杀手,听说个个美丽性感,出入在各家大型公司内担任重要角色,你以为纪家发展的这么迅速是靠什么?就是女人,而那些女人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呢?是因为纪千涵用感情绑着她们,令她们迷失理智,欲罢不能,最后轮为他利用的工具!”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倪睛脸色惨白的低吼,打断他的话,她已经听不下去了,脑子凌乱不堪,好多的画面缠绕着她,纪千涵用女人来买命,用感情来束缚她们,是这样的吗?难怪他就像一个千面情朗,可以冷酷邪恶,可以温柔诱惑,难怪她总觉得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女人需要什么样的角色,他都可以扮演?是这样的吗?她的心一遍一遍的叫喊着,却一寸一寸的痛下去,泪疯狂的流下来,是太她愚蠢了,以为他把她带到别墅是保护她,根本就是拿她当牺牲品扔开。
她哭了,唐维哲怔了一下。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用双眼去寻找答案!”唐维哲见说教有用,得意的扬起了唇角,就说她太嫩了,嫩的令他不忍更惨忍。
倪睛不理他的搬唇弄舌,她只感觉胸口有根刺,令她呼吸困难,她压着胸口,低低的呜咽着,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无助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