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大手沿着她她平滑的小腹往下探,倪睛全身都绷紧了,小脸又慌又急又羞,纪千涵是真醉,还是装醉来调戏她的?这也是他的一种手段吗?简直可恶之极。“走开!”倪睛吓呆了,忽然,远远的看到一个灯光朝这边快速的移动,有车子经过了,倪睛吓的小脸泛白,小手在一阵乱摸之下,摸到了一块坚硬的泥块,再没有犹豫的朝纪千涵的脑袋上砸下去,纪千涵吃痛,意识恢复了一些,却还是因为酒醉的原因,不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倪睛从地上跳起来,忙拎了包就跑,跑了几步,忽然听到纪千涵痛苦的吟声,她的脚步一顿,猛然回头,就看见纪千涵捂着脑后的手竟然染了很多的血,她吓坏了,急急的跑过去将他扶起来,走到马路边上,正巧见到冲过来的是一辆的士。
她招了手,司机停下来奇怪的看着她们,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约会的男女,他要狠狠的敲一笔。
倪睛被他看的小脸通红,忙说道:“我哥脑袋撞伤了,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听着好笑,男朋友就男朋友,还装什么啊?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奔着最近的医院跑去。
纪千涵被送进了急诊室,倪睛呆然的坐在门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刚才她太害怕了,也不知道砸的多重,会不会把他砸成傻子了?天啊,纪千涵那么聪明,如果被她砸成了脑震荡,只怕纪家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急诊室的灯灭了,带着眼睛的医生走出来,倪睛忙上前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怎么撞伤的?他的伤口处还沾着泥土,正在给他消炎!”医生看着倪睛,皱眉问道。
倪睛有些心虚,忙干笑起来:“这是一个意外,医生,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你是他什么人啊?女朋友吧!”眼睛医生好奇的打量她,见她一身也沾了泥土,顿时就歪想了。
倪睛怔了一下,女朋友?这词可真够新鲜的,在不久前,她的确想像过自己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她自嘲的笑起来,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
“他需要住院观察,你是不是先给他办住院手续?”眼镜医生很怀疑她的说词,严肃的说道。
倪睛只好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她没走远,眼镜男又说道:“你不是他的家属,就帮忙通知他的家属过来吧!”
倪睛把住院的手续都办完了,就看见纪千涵已经上了药,脑袋上裹了厚厚的纱布,正沉沉的睡在床上,她倚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安详的他,心微微凌乱了。
记得刚才他喝醉了重复的叫喊着她的名子,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明明想逃走,想丢下他不管,可为什么脚步却像渡了铅一样重,移也移不动。
她还是对他有感觉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骗得过别人的眼睛,却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这个男人,令她又爱又恨,已经算不清楚了。
“嗯、、”床上的男人睡的并不安宁,好看的眉宇紧皱着,不知道是酒精给他带来的痛苦还是头上的伤口,他低吟着,身体轻轻的颤着。
倪睛快步的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他,醒着的他,像一个谜,谁都猜不透,沉睡着的他,却安静的像一个无害的孩子,御下了防备,还完真实的他。
“纪千涵,真不知道我们相遇是注定还是孽缘,因为你,我的人生被改写了,却也因为你,我偿到了爱情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为什么还有苦涩?”倪睛坐到床边,颤抖的伸出小手去抚那张俊伦的脸庞,他眉宇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骄傲。
触及的温度,令倪睛浑身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背转身,不想让自己如此的多愁善感,为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她已经流干了泪水,偿尽了害怕。
“真想就这样切断所有的关系!”细语喃喃,却湿了白晰的小脸,倪睛轻吸了口气,自嘲道:“可就是放不下,总觉得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倪睛、、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梦呓声参杂着他痛苦的低叫,倪睛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以为他醒了,垂眸一看,却见他额头处起了一层的冷汗,高大的身体轻轻的挣扎着。
心被撞的发疼,本就不够坚定,在听到他的梦喃声时,倪睛的泪水又决了堤,她想站起来,忽然,一双微凉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握的那么紧,微微发痛。
纪千涵停止了梦呓,回复平静,倪睛咬着下唇,看着被他紧紧握在掌间的手腕,已经出现了愈红之色。
“放开!”她轻轻的叫着,想挣脱他的紧握,可惜,挣扎了好久也没用,他握着了,就不肯放手。
安静的病房,忽然响起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倪睛这才猛然醒过来,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是妈妈打来的,她赶紧小声接听:“妈,怎么了?”
“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是不是和路易在一起啊!”倪妈妈担忧的问道。
“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别担心,先挂了!”倪睛压低声音说话,不想吵醒床上的男人,可是,她却感觉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她一愕,低头就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
四目相触,眼神交织着,一丝情意流转。倪睛浑身一紧,赶紧移开了眼睛,故作淡漠口吻,嘲笑道:“纪先生,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了吧!”
纪千涵一动,才发现头竟然很痛,又看了看这白色的墙壁和手里插的针头,良久才反映过来这是医院,报摁着发晕的头,整理思绪,后脑传来的痛楚提醒他,他受伤了。
“我怎么了?”他诧愕的问。
“被人打了!”倪睛老实相告。
“为什么?谁打我?”纪千涵皱着眉,难于置信,又回想到自己喝醉了酒,更是惊愕不已。
倪睛调趣的看着他,嘲笑起来:“你调戏妇女!”
“我、、不可能!”纪千涵一愣,马上摇头否认,自己不会做这种下流的事情,除非、、那个女人是她,顿时就慌了手脚,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倪睛痛怒的瞪着他,想了想,然后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露出势利的微笑。
“你要什么?”纪千涵本来头晕,又见她说着奇怪的话,做着奇怪的举动,更是诧愕。
“吃饭的钱四千三,你住院的钱一千二,你该不会赖帐吧!”倪睛说完,露出威胁的眼神。
在他沉睡的时候,她变成了倪睛,在他清醒的时候,她喜欢做摇灵,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无忧无虑的与他相处,忘记之前受过的伤痛。
纪千涵一怔,接着便失声笑起来,定定的看着她岔怒的表情,忽然发现她根本就是倪睛,性子一点也没改变,还是娇蛮无理,总是令他感到惊喜。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喝醉了酒有没有做过份的事情,如果做了,他会痛恨自己又伤害了她。
“你想对我做什么?”倪睛满脸的怨恼,想到在那空地上发生的事情,她就不争气的红了脸,赶紧背过身去,不让他发现。
纪千涵嗓音有些暗哑干涩,他想对她干什么?能对她干什么呢?“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非礼的事情,我觉得该跟你道歉!”
“怎么道歉?”倪睛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傲的纪千涵还知道该道歉吗?
“你要我怎么做?”纪千涵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他喜欢听到她悦耳的声音,他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躺在床上睡觉,虽然,他此刻的眼皮很沉重,酒精又强势的麻醉他的意识,令他又痛又困。
倪睛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眼睛微眯着,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似的,急道:“你怎么了?脑子砸傻了吗?”
“摇灵、不要离开我,在这里陪着我、好吗?”纪千涵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一如刚才紧扼,倪睛一惊,就见他倒在了床上,不醒人事了。
倪睛有些生气,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喊着摇灵的名子,然后说着深情的话,难道,纪千涵真的对她有意思?
脑子一片空白,酸酸的味道,让倪睛非常的难受,她痛恨的瞪着晕睡的纪千涵,他到底在干什么?想见一个爱一个?
真是讽刺,她竟然吃自己的醋,而且,就快要被这醋给酸死了,气恨不已,她胡乱的扒开了他的手,站到窗台边去吹风,脑子已经乱作一团了。
倪睛想离开,可纪千涵躺在床上晕迷不醒,她又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呢?说到底,她还是会担心他的,虽然他很混蛋的叫错了名子。
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妈妈,她要加班,倪妈妈虽然很关心她,但却没有办法,只好关心她要多注意休息。
夜色深了,工作一天的倪睛疲累的坐到床边上,伏在床上就睡着了,几次护士进来换药,她被吵醒,见纪千涵睡的很沉,她只能自嘲的笑起来。
她明明恨他,却丢不下他,真是矛盾的心理。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经过一夜的沉睡和输液,纪千涵睁开了眼,手摸到一丝柔顺的长发,不由的一呆,轻轻的坐起来,就看见倪睛伏在床边上睡的很香沉。
白玉无瑕的小脸,还化着精致的妆容,长睫遮住了她明媚的眸子,令她像个婴儿一样的沉静,毫无防备。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纪千涵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充实了,温暖而胀实,这种感觉,从没有过,但无疑的,非常的美好。
他不忍心打扰她的清梦,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美丽的容颜刻进自己的骨髓里,再也不愿意遗忘。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他灼热温情的目光,沉熟的人儿嘟哝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过去了,一头长发散落在床上,黑白相衬,散发出一股幽幽的清香。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纪千涵竟然无法再相信她是那个势利刁钻的摇灵。
“倪睛、、”纪千涵喃喃着她的名子,一遍一遍,轻轻的,不敢去吵醒她。
倪睛在梦中奔跑着,无尽的黑暗,令她感到恐慌,忽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唤她,忽远忽近,似乎就在耳畔,却又远在千里,是谁?是谁在叫她?她停下脚步,细细的聆听,这个声音好熟悉,蓦然,她猛的直起身来,就看见纪千涵已经醒了,正倚在床畔,拿一双带笑的眼睛看着她。
“醒了!”纪千涵轻笑道。
倪睛呆呆的看着他,伸手擦了一下唇角流出来的不雅液体,上天啊,她刚才竟然流哈喇子了,而且还是在纪千涵的面前。
她恨恨的瞪他一眼,转身就冲进了洗手间里,一番洗漱过后,这才故意摆着臭脸出来,但纪千涵有些不对劲,总是看着她微笑,而且是笑的很奸的样子。
他的脑子被砸坏了吗?干嘛总是看着她微笑?她难道很好笑吗?
“不准对我傻笑,我并不是因为担心你才留下来的,我只是见你无依无靠,所以良心过不去!才会不走的!”明明骂他像傻子,倪睛说的这番话却是傻的可爱。
“我知道,所以我要感谢你!”纪千涵的声音温柔似水。
倪睛只感觉脑子发麻,转不过来,他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温柔?而且,他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超乎寻常,那根本不是两个陌生人该有的眼神。
倪睛忽然来了气,冲过去大胆的责问道:“纪先生,我早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我!”
“请问吧!”纪千涵点点头,就算一脑袋都缠了纱布,但他那张无可挑惕的俊脸,依旧衬的光彩迷人,特别是他扬唇角的时候,更是有一股磁力,吸引着倪睛移不开眼睛。
真讨厌,她竟然还喜欢他微笑的表情,不行,她该冷下脸来,严肃认真的对待他。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倪睛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而直接,换作之前,高傲的自尊心决对不允许她说出这种掉价的白痴问题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必须知道这件事情。
纪千涵一呆,想不到她竟然直白的问这个问题,于是,思考了一番,然后点头,一脸认真道:“是的,我喜欢你!”
“实话!”
“这就是实话!”
倪睛气的瞪直了美眸,这就是他的实话,天啊,这个花心萝卜,竟然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表白爱情,太可恨了。
纪千涵见倪睛差点就要把桌上那些药瓶扔过来了,他好奇道:“因为我说了喜欢你,你生气了?”
倪睛面子上挂不住,她是生气了,但她并不想承认,只好强压怒火,扯出怪异的微笑:“没有啊,被你这种男人喜欢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不是说过一直在等一个女人回来吗?请问,你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纪千涵被问的有些急促,他定定的锁着她故意妖艳的小脸,轻叹了口气,低沉道:“不是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吗?倪睛!”
倪睛浑身一震,顿时就感到天晕地暗,她扶着墙壁才免强让自己不跌倒,一双美眸瞪的老大,颤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纪千涵低声道。
“不可能,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明明就表现的像个陌生人,不可能的!”倪睛颤声道。
纪千涵并不敢告诉她,自己是因为看到她背后的那颗痣认出她的,所以,他只能编个谎言,轻声道:“我怕你再躲开我,所以我不敢揭露你的身份,倪睛,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倪睛浑身都在发抖,因为暴露而羞愤,因为被骗而羞恼,她岔怒的瞪着他,良久不说话,纪千涵坐床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受了打击。
“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揭穿了你的身份,让你感到生气了?”看着她沉默不语,纪千涵微微慌乱,伸出手,想将她纤弱的身体拥进怀里安慰她。
倪睛却退开,不让他碰触,他苦恼不已:“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良久的,倪睛像是跟自己做了挣扎,小脸苍白无色,有着痛意。
纪千涵上前紧紧的抱住她,倪睛愤恨的挣脱,他却不放手,依旧紧紧的抱着,直到怀里的人儿渐渐安静下来,哭出了声,他才低哑的回答她:“我那几天疯了一般到处找你,可是,他们把你藏到了国外,我根本找不到你!”
倪睛一怔,颤着泪珠儿问道:“国外?”
“是的,他们用私人飞机把你带走了,短短的几天时间,我根本无法找到你!倪睛,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放弃过你!”纪千涵的声音发着颤,紧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倪睛伏在他的怀里,停止了哭泣,忽然,她愤愤的垂打着他的胸膛,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知道我那几天有多么的害怕吗?我以为自己会死!”
“对不起,倪睛,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的保护你!”纪千涵自责道。
倪睛乱打了一番,停了手,又静静的伏回他的怀中,闭着眼睛,受尽委屈的抽泣着。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不要恨我,好吗?”他轻轻的说,却是浑身紧绷,眸底满是害怕。
“我不知道!”良久,怀里传来闷闷的回答,却是迷茫无助。
纪千涵松开了手,倪睛缓缓的仰起小脸,一张脸又被哭花了,很多眼影都沾在纪千涵白色的衬衫上,倪睛看着,忽然红了脸,有些困窘,小手急急的去帮他擦掉,越擦越多,最后变成五颜六色。
纪千涵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叹气道:“没关系,不要擦了!”
倪睛的手停顿下来,垂着眸,红唇紧抿着,呆呆的,像个极容易破碎的娃娃,纪千涵心疼不已,伸手去触碰她冰凉的小脸,被泪沾湿了。
倪睛并没有避开他温热的手掌,反而伸出小手紧紧的扣住他的手,她交小脸紧贴在他的手心中,像迷失了方向的小猫终于回到了主人的怀抱,眸底的迷惘淡去了。
她心碎的喃喃:“纪千涵,我选择再相信你一次,就这一次、只是这一次!”
纪千涵听着浑身都在震颤,她的声音轻轻的,不再挣扎,不再痛苦,就像睡着了一般梦呓。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纪千涵再难自控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这一切都在梦中发生的,那么的不真实,如果不是她伸出的小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他绝对会以为这又是一个梦,重复又重复的美梦。
阴霾的气氛,被暖和的微风吹散了,摇灵变身倪睛守在纪千涵的病床前,把刚买来的稀饭放到纪千涵的面前,要求道:“医生说你酒醉刚醒,要吃清淡的食物!”
纪千涵二话不说,一口气吃光了所有的稀饭,倪睛看着,强忍笑意,拿了纸巾给他,嘲道:“如果让你的职员看到你这么粗鲁的一面,不知道你在他们面前还有没有威严的样子!”
“我只在你的面前这样,在别的地方,我尽量优雅!”纪千涵苦皱着眉头。
“虚伪!”倪睛痛恶的骂他,仿佛这个词,非常的适合他。
纪千涵不恼反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宠笑道:“不准再用这两个字来骂我,我被迫无奈的!”
“是吗?你有什么苦忠啊?”倪睛一脸的怀疑。
纪千涵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你还记得那个绑架你的人是谁吗?我一直想找你问清楚这个问题,但你又不肯见我!”
回想那黑暗的几天,倪睛打了个寒颤,呆呆的点头:“记得,化成灰都记得!”
“告诉我,我要为你报仇!他们怎么对你,我要一千倍的还给他!”纪千涵痛恨道。
倪睛沉下了眉儿,回想到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恨唐维哲,他是吓唬过她,但他却在她生病的那几天细心的照料过她,现在,他又放她回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情?没关系,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纪千涵见她拧着眉,似乎在逃避着,轻声道。
倪睛看着他,良久才低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你想知道吗?”
倪睛点头:“是,我想知道!”
纪千涵痛苦的回忆着五年前那灰暗的秋天,神色落寂:“五年前的一个雨夜,我父亲参加世家的葬礼,被人枪杀在现场,经过多年的调查,我知道父亲是仇杀!”
“啊!”倪睛大惊。
纪千涵闭上眼,痛苦的脸色都扭曲了:“后来,听我叔叔说过,我母亲在嫁给我爸之前,有过一个情人,她们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后来,因为家族联姻,她被迫无奈嫁给了我爸,我爸并不知道母亲暗中喜欢别人,只知道她郁郁寡欢,终日闷闷不乐,母亲是一个受过严格家教的女人,她自从嫁给纪家后,安份守己,也断绝了与那个男人的联系,本来,我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是,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被无情的剥夺,二十年后的一场宴会,改变了纪家的命运,母亲忽然消失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她要跟我爸离婚,那一夜,我爸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他爱我母亲,深深的爱着,忽然听到她要离婚的消息,简直就睛天劈厉,我母亲把事情的真象讲给我爸听,说她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如今,她像完成任务一样在纪家待了二十年,所以,她要离开了,她走的很绝情,仿佛任何的牵畔都阻止不了她的脚步,我当初在外地上学,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可怜我年少无知的妹妹,因为忽然失去了妈妈,趁着家里没人偷偷的跑出去找她,等我爸发现后,妹妹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再也没有、、”
倪睛听的泪流满面,她一直以为纪千涵是上天的宠儿,拥有了一切,可如今,他的身世竟如此的凄惨,她轻轻的握住他紧捏的手,却看见他不落一滴泪,可那失落的神情,却更令人心颤,是上天遗忘了他的悲哀吗?
纪千涵感受到一股温度注入自己冰冷的内心,他忽然自嘲起来:“事情还在恶化中,爸爸当时又气又痛心,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年小的女儿丢了,他受不了打击,让人调查到了母亲的心爱的那个男人,他知道,那个男人也有家室,他那天带了枪,去见了那个男人,他本来只是想杀了那个男人解恨,谁知开第一枪的时候,那男人的妻子挡住了他,中枪死掉了,他吓住了,当场就逃离了现场!爸爸杀了人,回到家里,忙把枪藏起来。”
听到这里,倪睛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她只能感受着他的悲痛,泪如雨下。
“我妈回家了,她痛骂了我爸一顿,但是,她也害怕了,并没有把我爸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杀人是犯法的,总是会被查出来,所以,惨剧接着发生,我爸被要枪杀了,我妈离家出走,再也不肯回到纪家,纪家的生意被叔叔接下来经营,我是在一年后得知这些消息的,当时,我叔叔为了不担误我的学业,对我隐瞒了实情,并且,他始终不肯透露任何的事情给我知晓,忽然间,我家破人亡了,爸爸死了,妈妈走了,就连妹妹也丢了,我忽然变成一个人,我无法接受这这样的事实,我满心都是报复,就这样,我的人生变成一片的黑暗,叔叔不告诉我消息,我就自己调查,所以,我知道,我现在的仇人,就是妈妈的情夫,他要赶尽杀绝!”
“原来你的人生这么不幸!”倪睛紧紧的抱着他,为他的身世而悲伤。
纪千涵轻轻的捅着她,忽然笑起来:“我现在有了你,我就不再悲伤了!我的人生又开始温暖!”
“涵!”倪睛轻唤。
气氛被悲伤笼罩着,良久,倪睛有些恳求道:“这仇恨要再延续下去吗?可不可以结束?”
“不可能会结束的,除非有一方消失!”纪千涵眼里闪过冷恨。
“如果、、如果我说抓走我的那个人,并没有伤害我呢?他或许不是坏人!”
纪千涵一震,松开了倪睛,难于置信的看着她:“不可能!”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对,但、他真的没有为难我,我感冒很严重,他一直守着我,照顾我!涵,能不能、、”
“不能!”纪千涵痛苦失声。
倪睛被他的恨意给吓的手足无措,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她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很不负责任,她不是当事人,她没有忍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她没有资格要求他这样做。
“对不起!”倪睛轻轻的道歉。
纪千涵浑身都在震颤,沉默了良久,他忽然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如果我说了,你会怎么办?杀了他吗?”倪睛慌怕道。
“不可以吗?”纪千涵目光满含痛楚和失望。
倪睛紧紧的闭上眼,扑到他的怀里,哭出了声:“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怕失去!”倪睛颤声道。
纪千涵的心为之一揪,失去?是啊,他也害怕失去。
路易早上接到了吴总的电话,说倪睛还没有来上班,打她的电话又关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路易一听,顿时就急了,马上开车找到了倪睛的家里。
敲开门,倪妈妈看着这名高大的男人,好奇的问道:“请问你找谁?”
路易赶紧自我介绍:“伯母,我是路易,请问倪睛在家吗?”
“哦,你就是路易先生啊,倪睛昨晚没回来,她在公司加班呢!”倪妈妈微笑的回答,然后上下打量着路易,看到他又高又帅又关心倪睛,顿时就满意了。
路易心头一惊,加班?倪睛从来不用加班啊,难道,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你要不去公司找找她吧!”倪妈妈说道。
“谢谢伯母,我改日再来看你,先走了!”路易下了楼,心里慌起来了,昨天昨上,倪睛是和纪千涵在一起的,如果说她一夜没回家,那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