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胡闹小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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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若兰不确定的说:“那个……我想我的要生了……”

小腹的阵痛越来越明显,她差不多已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要生了。

“我……真的要生了!”她颤抖着,忍受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额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天云愣住了。

他没有想过儿子居然会挑这个时候到来。这会儿曲终人散,他该去哪里找产婆呢?

他脸色苍白,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沉稳,这会儿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直转。

看着他这副没头苍蝇似的糗样,若兰真的很像放声大笑。无奈一扯动肌肉,小腹传来的疼痛却是愈加清晰。她只能深吸口气,缓解体内的疼痛。

从没有想过,自己竟会遭受这般难熬的疼痛,她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就晚点再生,自己证明急着要给他留后做什么?她发誓,这胎生完后,她再也不生了!

望着妻子疼得连连抽气的可怜模样,心也跟着揪成一团。这突来的变故,早已打碎了他的冷静。

“木头!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我扶到房里去?!”痛极的若兰克制不住的对丈夫大吼。苍白的小手紧紧的抱着小腹,痛得想要弯下腰。

经他这么一吼,天云稍微镇静了一点。他弯腰,将妻子打横抱,向听雨轩的方向急急冲去。

若兰痛得咬紧下唇。虽然意识正与疼痛对抗着,但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躯紧绷着,变得僵硬,抱着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手中正抱着的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希世珍宝。这份体贴,让她打从心里乐出来。

能见到他难得的失措样,她的疼痛也值得了。

强忍着那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若兰颤抖着将小手伸到他的脑后,牢牢的环住他的脖子,痴迷的望着那只为她失控的俊美脸庞。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生孩子其实也不错。

虽然这会让她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他们的爱情却从此有了证明。

焦急的天云并没有察觉妻子的心思,也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深情。望着妻子那惨白的脸,他足下生风,匆匆忙忙的往听雨轩飞奔。

“忍一忍,马上就到了!”他柔声安慰着。

“我没事的。”她勉强的挤出一句话,尽力不让呻吟逸出红唇。只是,不管再怎么掩饰,一阵突来的疼痛还是让她倒抽了口冷气。只是,这声音还未出口,她就听见了一声极为犀利的抽气声。转过头,天云的脸色早已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脸,温柔的摩娑,诉说着无声的安慰。

看来她应该说些安慰的话。看他那样,搞不好他更需要她的安慰。

听雨轩内,一干丫鬟正在嗑瓜子闲聊着,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当紫萝姑娘,现任的王妃娘娘发现了众人的密谋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照我说,她会直接把二殿下打扁。”抽空回来的露儿肯定的说。

柳儿仍是一贯的但笑不语。

自从那回得罪丽妃被贬职后,她深谙什么叫做说多错多,因此变得寡言少语。虽然说跟了现在的主子后,她们几人的日子是安逸无比。只是这寡言少语的性子一旦养成了,想改也就难了。无怪若妃娘娘整天抱怨她太无趣。

这抱怨归抱怨,娘娘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在这深宫之中,跟了这样的主子,她也无撼了。

星儿听完露儿的话,摇了摇头。

“照我看来,二殿下的‘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只怕公主也会遭受炮轰呢。”

“为什么?”

“你们可别忘了,从头至尾,这主意可是公主想出来的,她可是罪魁祸首哦。二殿下虽然在劫难逃,他也一定会把公主拉下水一快儿‘陪葬’的。”星儿摇头晃脑,一副颇有见解的样子逗得露儿和柳儿格格直笑。

三人畅谈甚欢,猛的一阵踹门声惊扰了她们。

匆匆的奔向门口,三人愣住了。

脸色铁青的殿下怀里正抱着惨白着脸的公主,如尊英武的门神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有那紧绷的下颚,透露出他现在的慌乱。

“快!她要生了!”

入夜后本该是一片寂静的宫中,却因为若兰的生产而沸沸扬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天云紧绷着下颚,坚决不肯离开。他如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

产婆说,产房不干净,他不能进去。可是,耳听着妻子那凄厉的呼痛声,他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一个紧紧的拳头,睿智的眸,透出深深的担忧。

闻讯的紫萝,再也来不及跟身为共犯的云扬好好算账,就扯着他急急的到了听雨轩。

站在门口,看着丫鬟们将一盆盆热水不住的往里送,她闪身到了天云的身边。

天云没有答话,一双眼睛只是往门的那头瞟,想着妻子如今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心,就不由自主的拧成了一团。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的紫萝无趣的摸摸自己的小鼻子,认命的拉着云扬站在一边安静的等候。

相较于房外那窒息的安静,房内则是一片混乱无比。

痛!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利刀绞碎的痛,愈来愈剧烈,一阵强过一阵。让她痉挛、让她颤抖,冷汗与泪水,渗湿了绸衣。

若兰的双手紧紧的拽着床边悬挂着的白布,柔嫩的小手已经呈现青色。她没有办法思考。那难以承受的疼痛早已瓦解了她思考的能力。她只能无助的照着接生婆的话做,不断的吸气,用力。

“娘娘请歇息一下,待会再来。”产婆拿着干净的绸布,守在床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参片。

“请娘娘把参片含在口里。”

若兰温顺的照做。

事实上,她已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的听话,默默祈祷着她能够顺利的为他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好。现在请娘娘照我所说的,用力!”产婆拍打着她大腿内侧,细声指引着。

若兰深吸口气,又开始重复那永无止尽的,已经麻木的动作。

“啊!”

声嘶力竭的痛呼,传遍了听雨轩。

天云再无法忍耐,无视众人的阻拦,急急的冲入了产房。

这不进去还好,他一进门,看见若兰痛得脸色发白、满脸是汗,他的心立时像被只巨掌紧紧揪住,教他几乎无法呼吸。

见他闯入,产婆拧眉。

“殿下,您不能……”

产婆话未说完,只听若兰已经痛得又叫了起来。

“啊啊,好痛……”

天云脸色一白,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床边,轻柔的执起她青白了的小手,紧紧的将她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掌心。

“我在这里,你别怕,没事的、没事的!”他颤抖着声,低声诱哄着,自己也搞不清楚,这话究竟是对床上的若兰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捕捉到他略带颤声的低喃,若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在看见床边跪坐着的高大人影时,霎那尖,她还以为自己有了幻觉。

他是堂堂太子啊,怎么可能就这么守在她的床边?

她试探的伸出手去。

“天云?”

“我在这,我在这!你别怕,我在这!”他抓起一旁的巾帕,抖颤着手替她擦去额上的汗水。

看见丈夫,若兰总算安心了些。她连连喘了几口气,强忍住痛,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身旁有了他的守候,她不再那么无助。

看见这对夫妻一副鹳鲽情深的模样,产立即判断有殿下在场较能安抚若妃娘娘,这才不再开口赶人。

他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紧握着爱妻的小手,脸色甚至比她还要苍白。

若兰才喘了几口气,那阵痛倏忽再起,她刚开始还能忍住,后来却痛得只能紧握他的手,痛得喊出了声。

“啊,好痛、好痛……”她的身子,因为痛楚而颤抖,汗水早已浸湿衣裳,就连发丝也黏在粉颊上。

“娘娘,请放松些。”产婆说道,轻拍着她的大腿内侧。

放松?

这么痛,要她怎么放松?

若兰再度发出一声痛呼。

宽厚的大手,紧握着她一块儿抖颤。他是她在痛楚的汪洋里,唯一的依靠。

天云心急如焚,担忧的看着她,精壮高大的身子,竟也颤抖不已。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彻底的体会了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害怕,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心痛如绞。

看着汗湿了脸的若兰,他俯下身,轻柔的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一颗心,早已被揪得紧紧的。看着妻子的痛苦,他的神智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她还要痛多久?”他紧紧的抱着她的头,慌急心焦的直问。

产婆检查了一下,答道:“快好了,产道已经开了,等等啊。好,来,娘娘,照我刚刚说的方法,一、二,用力。”

若兰听着产婆的指示,呼气用力,却痛到几乎无法忍受。

“来,再来,一、二,用力!”

“啊——”

听着若兰几近尖叫的哭喊,天云几乎快被逼疯,脸色铁青的他,开始对着产婆咆哮。

“到底还要多久?!”

“就来了、就来了。”产婆老神在在,拿着白布,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娘娘,再来啊,一、二,用力——”

“天云!”若兰再次用力,抓着他的手,尖叫出声。

这一次,她弓起了背,小手的力道几乎要扭断了他的手。

“我在这,我在这!”

若兰倒回了床上,闭上了眼,脸色苍白如纸。

若非她还在喘气,天云真会以为,她已死去。他紧握着她的手,吻着她汗湿的额,几近祈求的低喃着道:“你听着,我爱你……我爱你……你别生了,一辈子都别生了!求求你撑下去……”如此的痛楚,他不知道她是否能经历第二次,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承受第二次而不被担忧逼疯。

孩子他可以不要,日后自然可以从云扬的子嗣中挑选继承人。然而,若兰却绝对不能再受这样的苦了。他承受不起心里那压抑的疼痛!

仿佛过了永恒那么久,若兰终于睁开眼睛。她看着丈夫,虚弱的一笑。

“可是……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脸色惨白的天云,这才转过头去,只见产婆的怀里,已经抱着一个皱皱的娃儿,手里还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刀。

星儿匆匆端来温热的水,让产婆将孩子清洗干净。

他站起身,看着双手满是鲜血的产婆,以及那个踢蹬手脚,哇哇大哭的娃儿,还有那把鲜血淋淋的大剪刀。紧绷的神智骤然松懈。

下一瞬,他双眼一黑。

咚!

众人只听到一声巨响,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昏了过去。

虚弱不已的若兰,吓得赶忙呼喊:“天云、天云?”

“放心,他没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让他躺着,省得碍事。”产婆抱着娃儿,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叫唤一旁帮忙的柳儿。

“来,先帮娘娘净身换衣,一会儿整理好后,再把我包袱里的白瓶子打开,放到殿下的鼻下晃个两下,他马上就会醒了。”

在产婆和柳儿,星儿,露儿几人的帮忙下,若兰净了身、换了衣,产婆将孩子交给她抱,又开门召来帮手,把天云抬上了床。

果然,不一会儿,丫鬟给齐严闻了那白瓶子后,他就醒转过来了。

“天云,你还好吧?”她问。

天云呻吟地睁开眼,却见妻子的怀里,正抱着一个用绸布包妥的小娃儿。她的脸上,现在满是母爱的光辉。那景象深澡震撼了他,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云?”

终于,他回过神来,注视着妻子的小脸,跪在她面前,大手捧着她的脸,印下深深的一吻,恳求的说道:“一个就够了,我们别再生了,好吗?”

若兰闻言,不禁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屋里,而她怀里的娃儿,早已不再哭泣,倚偎着她的胸口,甜甜的睡去。

若兰的笑容,没让天云松懈下来,反而让他更加的紧张。因为,她只是甜笑着,却始终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难道,她还想再生吗?

老天啊,他有办法再忍受一次吗?

天云抱着惴惴难安的心情,拥抱着心爱的妻子,以及刚出生的孩子,对着美丽的妻子,薄唇上扬,扯出一个颤抖的微笑。

“我们再商量,好吗?”他问。

她的笑颜如花,比绽放的春花更美。

“好。”

心下却暗自决定要再生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