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创投中国:优秀创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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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冯涛:崇尚真实和仁义的创投家(2)

冯涛讲,目前永宣创投投资范围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第一个是资源类,如金矿、农业项目西部牧业等;第二个是可持续发展领域及环保、新能源方面,如东江环保等;第三个是高附加值制造业,比如郑煤机、汉王等。谈及一个企业可能会有众多机构在追捧时,作为创投机构要想拿到项目,冯涛认为主要取决于价格、品牌、速度和老板的缘分这4个因素。

中国过去的30年,资本的力量从未像今天一样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整个国家的经济正在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过渡。民营经济逐渐成为微观经济的主流,面对着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创业企业,创投行业也正如火如荼地发展壮大起来,快速发展的同时必然带来残酷的竞争。

目前,中国已有几千家创投企业,面对如此多的投资企业,如何成为创业者认可的机构?永宣发展势头如此迅猛,又有何诀窍?冯涛有自己一套投资理念,“第一做价值投资;第二不信邪,执著,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坚持下去;第三,相信常识,更愿意让常识引导我去投资,而不是专业知识。”

当然,投资过程是一系列的理性判断的过程,最后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投还是不投。这不仅需要商业常识,还需要很多相关业务知识,所以,永宣创投聘请了多位中科院院士顾问,做决定之前都会请他们给出建议。

对于投资后如何为企业提供支持,帮助企业成长,永宣创投主要是通过董事会、股东会对公司管理进行监督。

一是财务管理,通过财务审核把关。

二是通过董事会影响决策。初创企业一般要求一个月开一次,第二年两个月开一次,第三年三个月开一次。

三是支持企业开展业务。主要支持企业家的工作,如果它需要一位职业经理人,或是希望拿到一个大订单,永宣创投会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它。

四是促成新的策略联盟。比如引入新的投资者,提供企业增值机会。

正如2000年投资汉王科技,2001年投资东江环保,2004年投资西部矿业,永宣创投在支持被投资企业改制和发展上都下了很大的工夫,也正因此冯涛对于永宣创投团队颇感自豪,称他们在工作上是完美主义者,总是会团结协力把工作做好。

表面上看永宣投资的企业涉及细分行业较多,但是基本上是围绕着产业链进行延伸。永宣创投希望通过建立投资组合达到投资企业的共同增值。而与那些追逐短期利益的基金不同,永宣创投对投资项目投资时间跨度较长,通过长期投资和高效的投资后管理,与企业共同成长,永宣创投因此也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尽管同样是创业投资家,从投资策略上来看,冯涛更像一个“农民”,喜欢精耕细作,润物细无声,而不像一个“猎人”。

广为人知的投资案例

汉王科技:投资“人的生意”

冯涛一直认为投资做的是“人的生意”,在他的理念中,看一个企业,尤其是初创期的企业,首先要看创业者的个人魅力、个人风格和个人能力。所谓“人的生意”,就是要找到最好的创业者,投资最好的团队。创业投资要做价值投资,而企业的核心价值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才”。

2000年互联网泡沫危机,并没有阻止上海联创投资的脚步,汉王科技也就是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候,进入了冯涛的视野。“汉王科技算得上是一家比较特殊的企业。”冯涛回忆道,如果从投资脉络上看,汉王科技不仅特殊,而且是特例。

北京汉王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1998年完成改制,成立汉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汉王科技是国内最早推出电子阅读器产品的企业,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电子阅读器制造商,占据了全国9成以上的市场份额,位居全球第三位。

汉王科技大部分都是技术人员,对创业投资知之甚少,2000年曾与联创接触过几次,并未洽谈成功。直到2002年互联网泡沫破裂,中国市场低迷,汉王面临严重的资金困难,使得联创再次与汉王走到了一起。冯涛扮演了“救火队员”的角色。

2003年2月27日,经汉王有限公司股东会审议,全体股东一致同意上海联创以货币资金向公司增资,该次增资溢价比例为1∶5.396,上海联创投入货币资金3000万元。通过增资,上海联创获得了汉王科技25%的股份,成为汉王科技的第二大股东,持有2001.28万股。

上海联创的加入对于企业治理结构的调整、重大决策的制订以及推动公司上市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2010年3月3日,汉王科技正式登陆深交所中小板,汉王科技带给上海联创的回报超过30倍。

当谈起汉王科技这场生意,其中完全是“人”打动了冯涛。汉王的团队,就是那种很本色的创业型的知识分子,即使上市之后,这些人依然保持着那种对技术的执著。冯涛的团队曾经同汉王的团队一起踢足球,开局之前,还曾打赌“如果赢了,汉王送他们每人一本汉王电子书”,结果冯涛他们以3∶2领先。

在那个互联网泡沫刚刚破裂的后危机年代,资本对于整个互联网行业都保持一种观望的态度。正是汉王人的那种精神,让冯涛看到了有朝一日这些技术转化为生产力所带来的巨大财富。对于这些以科研为生命线的企业来说,其长期的价值远远大于短期的价值,汉王并不是赚快钱的企业,科技创新背后孕育的是潜在增长点和高附加值。

就这样,汉王科技成为互联网危机之后的第一个捷报。冯涛依旧没有停止互联网投资的步伐,投资风格更加稳健,其后投资的PPstream、凡客诚品、迅雷、豆瓣等互联网企业在业内也都表现非凡。

郑煤机:公平地对待机会

在与冯涛谈论起性格的时候,他会毫不掩饰自己公平看待投资机会的个性。他说不会因为他人的偏见而放弃难得的投资机会,郑煤机便是一例。

说起郑煤机,冯涛颇感自豪。一方面由于在国有企业股权改革的初期,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非议,尤其像郑煤机这样一个有几十年历史的大型国企,人们对于改制后的企业能否会让各方满意没有信心;另一方面,在永宣创投内部,LP们对项目风险的担忧,也对投资郑煤机造成了很大的阻力。然而,当郑煤机成功上市,创投收获果实的时候,人们应该不会忘记冯涛当初对于项目的坚持,或者说对郑煤机的“当机立断”,再一次见证了他不俗的眼光。

说起冯涛与郑煤机,不得不回顾郑煤机从创建之初到发展上市的曲折历史。

郑州煤矿机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郑煤机”)始建于1958年,前身为郑州煤矿机械厂(隶属煤炭部),1998年划归河南省煤炭工业管理局管理。进入20世纪末,走过几十年的老牌国有企业就像其他很多的国有企业一样,面临着盘子大、效率低等严重问题,亟待改革。

2000年,郑煤机成立企业技术中心,着力技术创新,当年开发新产品500余项。2001年,郑煤机率先推进干部制度改革和分配制度改革,吸引优秀的年轻干部充实到管理团队和工作一线,企业发展速度开始明显加快。

此时,股权改革也成了尤为关键的一环。产权多元化是郑煤机长期发展战略的重要环节,是解决机制创新的基础。

2006年通过职工入股形式初步实现股权多元化,郑煤机有限公司由国有独资公司改制为国有控股公司。改制完成后,郑煤机有限公司由河南省人民政府持有51%的股权,公司员工通过百斯特公司间接持有49%的股权。

2007年,郑煤机准备上市。郑煤机欲改制上市的消息一经传出,马上吸引了各路中外战略投资机构的眼球,使得郑煤机一度成为被追捧的对象。正如上海永宣创投合伙人周水文回忆,这个项目当时确实很火,投资市场上很多人都知道这个项目,但同时“很多人都看不清楚,大家都在犹豫”。由于郑煤机作为国有企业,改制过程在舆论界引起很多的非议,又使得投资风险陡然剧增,令许多战略投资者望而生畏,错失了良机。

冯涛回忆道,由于一些地域性的偏见,很多LP纷纷来到他的办公室,大家都劝他要慎重考虑,反对投资这个项目,但是冯涛坚持说服他的LP们,并为了证明他对于郑煤机的信心,主动带头将个人的近1000万资金加入到这个项目当中。

从2008年初开始,上海永宣创投一直在跟踪郑煤机项目,谈了好几个月,直到当年第三季度才达成投资。“虽然当时有不少投资者都在关注郑煤机项目,但很多人拿不定主意,我们经过对公司详细调查,认为这个行业前景很好,并十分看好郑煤机的行业地位,技术优势,以及管理层的团结、敬业和优秀的经营管理能力,这些使我们坚定了投资的信心。”周水文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说。

2008年12月28日,郑煤机股份公司的改制注册正式完成。上海永宣创投成为除了创始人之外的最大投资者。2010年8月3日,郑煤机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上海永宣创投从此项目中获得的回报超过8倍。

东江环保:真实的人与真实的生意

如果说投资郑煤机是冯涛慧眼识千里马,在其他机构投资者还在彷徨的时候,当机立断而斩获的最成功的案例的话,那么投资东江环保便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案例。冯涛说,东江环保是给他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公司,投资十多年了,现在的回报率已经60多倍,一分钱的股票也没有卖掉。或许是看中东江环保在未来的资本市场会有更加优异的表现,或许是冯涛更加看中与东江环保创始人张维仰之间的友谊,不舍得离开东江环保的董事会,如今冯涛依然是东江环保的副董事长,参与公司的决策和经营。

“我投资最重要的就是看两点:投资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意。真实的人不用过多解释,真实的生意就是能够真正创造价值的生意。”这是冯涛在接受采访中经常提到的投资哲学。东江环保也许就是他所追求的“真实的生意”的典范,而张维仰便是那“真实的人”。

1999年9月,张维仰以500万元注册资本成立了东江环保技术有限公司,即今天东江环保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东江环保”)的前身,并正式将公司的主营方向定为工业废物的无害化处理和资源的再利用。自公司成立以来,一直专注于“废物处理及处置”、“资源综合利用”及“环境服务”三大核心领域。

随着企业的高速发展,给创始人张维仰带来很多新的更加严峻的问题和挑战。企业规模不断扩大,造成企业管理困难,经营效率低下。尤其是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如何留住人才成为公司治理的核心问题,建立什么样的激励机制才能更好地促进公司更好地发展?正如张维仰所说,东江每年赚些小钱是没问题,不过要做大事业,凭他个人的经验和感觉是不行的,也要面临较大的风险。于是,股权结构改革,引进创业投资,公司上市,便成为公司迫切需要的发展战略。

2000年,冯涛去位于深圳的东江环保公司考察,刚下飞机,便遇到了前来接机的张维仰。“当时张总开了一个很破的车子来机场接我,结果车子还在半路上抛锚了,我看到张总自己修车的专注而又专业的架势,就觉得他不是一个等闲之辈,我很希望能够帮助他。”冯涛回忆道。

在经过一系列考察后,2001年上海联创以800万元投资东江环保。“东江环保作为年产值几千万元的高科技民营企业,是国内固体废物处理的领先者,至少领先国内同行一年左右的时间。同时,作为一个循环经济的项目,能够变废为宝,是一个有益于社会的项目,因此我们要帮助企业做大做强。”冯涛说,“同时,东江环保的董事长张维仰是一个体恤下属,非常有胆识的企业家,也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我们正是看到了真实的人和真实的生意,才投资了它。”

2003年1月29日,东江环保在香港联合交易所创业板上市,成为国内第一家在境外上市的民营环保企业,成功融资6000余万港币。东江环保的上市创下三个“第一”:上市速度最快,用了半年时间;辅导期时间最短,也是半年时间;第一只民营环保H股。从1999年创立公司到2003年在香港上市,东江环保的“神速上市”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的一个奇迹,而背后是创业投资发挥的强大作用。

创业投资进入东江环保以后,帮助企业进行改革,理顺发展的思路。张维仰曾说:“他们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虽然他们占的股份并不是很大,特别是上市以后,各家的股份都稀释得很薄了,但他们真正是把企业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去做。像我们公司的很多重大决策,他们都会提供意见。我们缺什么样的人才,他们帮我们去找。而联创专门派了一个投资总监负责东江项目,这非常难得。他们不是表面说两句帮助支持的话,而是实质性的支持。”

2010年9月28日,东江环保正式由香港联交所创业板转至主板上市。

直到现在,冯涛怎么也舍不得卖掉东江环保的股份,尽管该企业的上市已经为其带来几十倍的回报,但是对于2001年就投资东江环保的冯涛来说,近十年时间的共同成长,不是“投资”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冯涛的一句话或许能道出其中的真谛,“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参加他们的董事会,我也会觉得很失落,相信他们也会觉得失落。”

冯涛对东江环保是有感情的,包含这与张维仰以及东江环保团队的友谊,谈到东江环保,冯涛总喜欢用“一见如故”“前世的缘分”来形容。

这也正是冯涛从老罗伯特那里学来的“真实的人与真实的生意”,正如他经常说的,“挣钱容易,做一个真实的人很难。我们的目标是真实的人、真实的公司,也希望投资真实的人、真实的公司。”比如环保,“善人会挣到钱的。”

西部矿业:投资西部的蓝海战略

在中国创投界,冯涛常常被称为“大侠”,也许是因为他从来不走寻常路,擅长出奇制胜,或是因为他从不张扬,淡泊名利。不过,投资西部的蓝海战略,确实堪称一绝。

中国西部由于地理位置和气候等因素,经济发展一直落后于东部沿海,由于资金和交通等种种原因,资本大都不太青睐西部的公司。

冯涛却特立独行,在众人都云集东部沿海的时候,他开始走向西部去发现机会,挖掘财富。事实再一次证明冯涛的智慧,西部拥有的不仅仅是高原与戈壁,而蕴藏于其中的是巨大的财富,只是需要一双“点金之手”来成就其价值。“未来西部仍将是我们重点投资的对象之一,一方面同中央的政策完全符合,另一方面也是解决西部地区生活和经济发展很好的切入点。”冯涛曾表示。

冯涛说:“永宣大约从2004年前后开始到西部寻找投资机会。原因之一是我个人对资源类比较感兴趣;之二是较早预见到东部投资会非常拥挤,因为那里市场效率不高,即使好项目回报倍数也不高,坏项目更差。所以,我们选择早一步到西部去,那里是价值投资的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