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青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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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漂亮姐姐!”

天哪!他……竟瞧出了我?!

满朝文武的目光,刹那间全部转移在我身上,有的惊讶,有的呆滞,有的窃笑,有的探究……只有崔源,紧皱眉头打量着我,最终,已圆瞪而收场……

怎么办,他也认出了我!

转回头的崔源,望着崔君含,严厉出声:“休要胡闹!”

小君含身边的太监,双眼滴溜溜的转着,思量半晌才低头对他覆语:“十阿哥,等您荣登太子,瞧上哪个丫头,私下与圣上进言便是,不急在一时,小的斗胆枉言,您说,可好?”

小眼瞧过我,点了点头,再次由太监扶持着,在红毯上行走。

身边的小桃,侧着眼睛看我,皱了眉却只好忍耐。

待崔君含站立至崔源身边,那小小身影也变的挺立了几分,如得到上天貔护般,泛着夺目金光……

崔源欣喜的瞧了他的爱子,启口欲出声,却见爹爹抱拳施礼:“皇上。”

“恩?容卿家有事上奏?”崔源淡问。

爹上前一步:“起奏圣上……”

“朕方才言过,若有奏,退朝后‘御书房’进见。”他打断爹的话,急不可待的说。

崔源,你就那么想稳固自己的江山吗?连立个太子都要这般情急?不过,这对我们也无非是件坏事,你越是心高气傲,心急甚重,我们便更能快速推翻你的至高地位!

“皇上!臣之起奏,对国亦是大喜!但事件紧急务必讨您金口御言,因怕是要沾染血腥,故要在圣上册封太子之前领旨,才好使太子接任后,时刻太平!”爹的言语,使大臣们再次泛起涟漪,各个揣测这容王爷言下之意,惟恐提到自己而忐忑不安……

若我没有看错,爹说完之后,崔源的微微侧目确实看了我,这更证实他已将我认出,随即只好面无表情的站直身子,却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若朕连国中喜事都抹杀了,岂不是昏君?容卿家准奏。”扫过我一眼的崔源,想必踱重了心思,那精明的俊目微眯,等着爹“参上一本”。

“皇上英明。”爹一句奉承完毕,则对向殿外:“带上来。”

被二哥买通的两名狱卒,架着似要昏迷的莲桐,走上殿,将他往殿中一扔,抱拳,离去了。

我打量着红毯上有气无力的莲桐,破烂的衣衫狼狈的挂在身上,白皙的皮肤落着点点嫣红,有些青紫在嘴角蔓延,眉心红莲也暗淡无光……怎么能把他伤成这样?!即使做戏也不必将人弄的血迹斑斓!更不用说破烂的紫纱与唇边的嫣红青紫……

心头划过一丝疼痛,那些青紫在我眼中是多么的刺目!

莲桐,曾经可受过这般严重的伤?

爹望了他一眼,便偏头对向崔源,“必恭必敬”的说:“起奏圣上,此人乃是水哈族长缓郡主莲桐,容正将军收复水哈族时不甚逃逸,直至连夜追赶终于寻得,其余族人责收复于江山,现请圣上定夺。”

莲桐是……长缓郡主?!

还在迷惘中,却见崔源点头说:“恩!做的好!那……”

“圣上,臣上奏的第二件事,亦是喜,望圣上准。”爹打断他的话径自说着。

崔源有些意外,方才舒展片刻的眉头再次皱起:“容卿家今日共有多少事物需起奏?何不一次说完?”

“臣,惶恐!实数七本需上奏,却事事大喜!望圣上准!”爹有些生硬,却以气势逼的无以复加。

“七事均是喜?可喜的过太子登位?”崔源不依不饶,想要爹让步。

“圣上,若这七事了结,那太子继而登位则是喜上家喜!臣想各位同朝也望太子有非凡名声,圣上英明。”

“圣上英明!”爹说完,满朝文武便异口同声,高呼其英明。是,谁不想阿谀奉承,听说七件事情全是喜,太子登位又是喜上加喜,这忙于溜须拍马的事情,何不意图为快?

崔源的呼吸有些不大顺畅,却被大臣们的一句“英明”抵的头痛不已,只好隐忍着:“准奏。”

爹明朗了双眼,也将面容严禁了起来,拱手:“第一喜,则是方才所禀,水哈族莲桐已捉拿。第二喜……”爹转眼瞧去四周太监宫女中,对上容齐的双眼:“臣容家三子容齐,在‘逸情崖’断壁被故人所救,现已回府上,现起奏圣上,也好不必操劳。”

崔源的眼猛然睁大,顺着爹的目光移向容齐,随即双拳紧握!

在怕吗?怕我们也被救吗?

意料之外的事竟突然发生,只见容齐缓缓走出,面带微笑站去爹身边,对崔源施礼:“下官容齐,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崔源猛烈的呼吸,如何压制也无法平服,索性夹杂着一丝慌乱冷冷而言:“容齐,你为何身着公公衣裳?莫非你不知何罪?”

欺君!

我已惊恐,却不想容齐竟上前一步:“圣上息怒,下官自知罪该万死,但请圣上听完家父所言,再定下官之罪不迟。”

未等崔源反映,爹便继续:“已告老还乡的宏御医,竟三年多来未回家中,也未递书信请君安心,圣上日夜‘担忧’其安危,臣愿为圣上俳优,三年来一直追寻,前些日子已查明下落,带回府上……这第三喜,便是宏御医因感激圣恩,今日现已在殿外等候,恭请圣安!”

当今圣上脸色,白的如纸片飞舞,全然无方才喜悦之颜,拳头颤抖,却压抑着说:“宏御医……年迈还乡,朝中议事还是不见的好,退朝后书房进见……”

“四喜,则是家中二子容旬,已垄断临国布匹生意,将财势扩大一倍不止,银两,还未晋见圣上……”爹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容家财势富可敌国,若大半给了崔源,容家势力也只大不小,现临国的布匹生意被二哥垄断,得的银子却一个子儿也没上缴国家!谁能顶得住这般财力……

崔源身型一晃,惨白道:“容卿家为何不早些禀报?也好让朕为你庆贺一番……”

“有劳圣上烦心,现禀报,也不迟。自家银两,也只为江山社稷……”一句“自家银两”,将崔源镇的密瑟颤抖……

爹若无视崔源般,径直将目光对上流颜,说:“第五喜,因前朝将军罗奕之子……罗将军一家因将军本人与前朝嫦妃有染,则被株连九族,但阴错阳差小儿子罗玉阳并未被执行,先皇挥袖将其丢入青楼,并下旨‘终身不赎’。可先皇已逝,容家二子因好‘男风’起了爱慕之心,故犯错偷梁换柱带走了罗玉阳,圣上追究,却与三子一起掉下悬崖,现也被故人所救……”

“这也是喜?容卿家说笑了,那罗玉阳本就是该处死之人,怎得生还也是喜?”崔源打断爹的话,为抓住一丝破绽而缓回些许气力。

爹向崔源踱了两步,似要他听的更清楚般说:“圣上,若罗将军是被诬陷,而那一百四十余条性命实数被陷害,不知这罗玉阳的生还……算不算喜?”

大殿上均是吸气声,崔源更是抖的厉害,索性猛拍龙椅扶手:“大胆!你言下之意是先皇愚笨?”

圣上龙颜大怒,百官均猛然跪下大呼:“皇上息怒……”

我与小桃也随着跪下,却未言语……

只有四人身影未见屈膝,连莲桐也从红毯上幽雅起身,挺立昂然:爹,容齐,莲桐,流颜……

太好了,看来莲桐的伤势虽真,却不到无法站立的地步。

崔源的眼光,从起身的莲桐划过,而落在未下跪的流颜身上,忽略了爹与容齐的挺立,只见流颜缓步上前,在大殿正中站立,取下头上那极其不配的斗帽扔去一边,抬手用衣角擦去脸上掩盖的妆容,露出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从不在人多之地启口的流颜,呼出这样的音:“罗玉阳……参见皇上。”

百官禁不住好奇,纷纷望向流颜,却立马各个面容呆滞,如被扔如冰窖般冷的一丝不得动弹……

百官们,难道连你们也不曾见过,这般华美容颜吗?

崔源一时语瑟,不知要说什么,只能盯着流颜的绝世容颜气愤,直到爹再次启口:“先皇圣明,只是被奸臣所蒙蔽!臣所起奏的第七喜,想必是朝中最大之喜事……”

爹的眼光巡视四周,待确定百官已竖起耳朵聚精凝视时,才句句清晰说:“我以本朝王爷之名,状告前朝崔源崔相爷!”

百官均愣,已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跪在原地颤抖不已,崔源已猛然起身,圆瞪双目盯着爹,刚要发作,却听爹大声出口:“一告崔源反间涉及,假传圣意俘虏水哈族!二告崔源利用水哈族医者莲棠,毒害四太子怕其登基!三告崔源灭口人证,将医者莲棠临时处死!四告崔源捏造事实,欲将将军之子罗玉阳,水哈族长缨郡主纳兰赤,容家三子容齐,容家之女容月儿逼至‘逸情崖’跳崖自尽!五告崔源草歼人命,诬陷罗奕将军一家,连杀一百四十余条性命!六告……崔源毒害先皇谋朝篡位!”

我的颤抖与心惊,绝对不低于崔源,只因爹的这般状告是何其震撼!心里知道是一种感觉,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可这般说出后果会是怎样?嫦妃与汝妃已死,哪里还有证据证明罗奕将军的清白?蝶舞也不在场,谁能证明水哈族的含冤?宏御医始终未见人影,谁又能证明崔源毒害了四太子与先皇?

可这出步步为营,盯死了崔源的一举一动,猛然突击又使他束手无策,但事事难预料,也只好相信爹,相信容齐,相信莲桐,相信流颜,相信我自己……

崔源果然是心高气傲乱了阵脚,只因他毫无反驳,仗势凛然却大喝一声:“来人!给朕拿下!”

殿外的官兵冲进大殿,将四人团团围住,却听崔源再次叫嚷:“还有她!”那指着我的龙袍衣袖,何其庄严却带着隐晦,待官兵将我带去他们的包围圈时,大臣们开始躁动:

“皇上,万万不可啊!容王爷乃辅佐两朝圣上之忠臣……”

在崔源冷言下闭了口:“丞相之意,是他的状告属实?”

“皇上,容王爷若废去官职,手中兵权……”

在崔源猛奋下住了嘴:“若要讨要兵权,杀!”

“皇上,容王爷无中生有,皇上圣明请速将……”

崔源瞪过此人一眼:“朕要你来教?”接着对向我们,却对士兵命令:“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且慢!”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进大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蝶舞扶着一位腿受了伤,脸上布满伤疤的老者,向崔源走去。

老者的脚跛的很厉害,几乎无法行走,脸上狰狞的伤疤已使得本来的面貌荡然无存,消瘦的身子摇摇晃晃,似随时便会倒下,那单薄的身影,一步步逼向崔源……

崔源的表情却在意料之中,那带丝惊讶,又带些恐慌的眼神,蔓延的并不猛烈,只淡然说:“宏御医,朕到处寻你,却不见你踪影,这些年,可好?”

宏御医跛着脚对他行了礼,却不曾呼出“万岁”,只是轻问:“鄙人退了官衔,也只是草民一位,劳圣上操心,草民罪该万死。”

崔源忙挥了挥手,却望向我们周围的士兵:“先收押……”也对大臣们说:“退朝!今日之事,待朕整理好,便对大臣有所答复……”

“圣上且慢。”宏御医再次拦截,这次才成功挑起崔源的兴趣,也摆了手示意停下,转脸对向宏御医。

“圣上,草民前来,是要感激圣上的……仁慈!竟给草民留了一口仙气,没能临时处死!草民,着实感激。”宏御医一语惊人,不是大臣,而是我们!

宏御医知晓崔源谋害四太子与先皇之事,崔源不是还不清楚吗?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追杀宏御医?

正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蝶舞狠瞪着崔源,擦去脸上妆容,脱下掩盖他红发的家丁棉帽,夺进的风,使他赤发飞扬,蓝眸闪烁。

崔源愣了,一次次的打击与连环事件,使他蒙的几乎无言以对,伸出手指对向蝶舞,也只能发出“你……你……”的声音,再无其他。

蝶舞却接过话匣,狠狠的说:“我?我不就是你失手放过的水哈族余孽吗?你怎能忘了我?再告诉你一次,可要记得清楚,我是水哈族长缨郡主,纳兰赤!”

气愤,使温度上升,感染的我们恨意肆起,却将大臣,士兵,宫女太监们推的好奇难当,忘记了他是皇帝,忘记了他是九五至尊,也忘记了他是一统江山的当今圣上,一个个的盯着我们,如看到了不收银子的绝世好戏,意犹未尽的欣赏,与探究……

崔源气结,蝶舞趁其不备一把抓过他龙袍衣襟,咆哮出声:“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宏御医已告老还乡,你居然仍要赶尽杀绝!”接着扫寻众人,对着文武百官说着:“瞧瞧你们推举的皇帝,只不过是只反口咬主人的疯狗!他追杀宏御医的目的,只是要灭了所有辅佐过前朝圣上的大臣,等你们一个个老去,他连你们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