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代的许光达入过黄埔军校,参加过南昌起义,在湘鄂西根据地负了重伤,到苏联就医,也因祸得福,在苏联他学习了坦克技术和装甲技术。
在湖南长沙境内的浏阳河畔,有一个美丽的小山冲,叫萝卜冲,这里绿树成荫,碧水长流,一派南国景色。1908年11月19日,许光达就出生在这里的一个贫苦农民家里。他排行第五,人称五伢子。
许光达是在大伯的资助下,边放牛边读完初小的。接着,又考进了长沙县朗木梨镇高小。
1921年秋,12岁的许光达高小毕业,考入长沙师范学校。
1925年5月,许光达由毛东湖、陈公陶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9月,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不久,许光达去了广州,许光达经过3个月的入伍先期训练,考入黄埔军校第五期炮科十一大队。
在宁都,许光达追上了南昌起义的部队。许光达来到二十五师师部见到了师长周士第,递上组织介绍信,周师长非常高兴,把许光达安排在七十五团三营当排长。
由于许光达在会昌战斗中的出色表现,被升任为连长。
起义失败后,11月底许光达来到上海,十里洋场,人海茫茫,他们连住的地方都难找,更别说找党组织了。
蒋介石叛变革命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党地下工作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兵运工作,争取进步的国民党军人为我党的革命武装。
1929年4月,当陈赓在中央特科不断搬家的时候,许光达根据党组织指示,到驻无锡国民党独立旅警卫营做兵运工作,被任命为一连三排排长,为党组织搞到了一些枪。
当时中共中央军委书记周恩来亲自主持的中央军事训练班的秘密培训地,是为各苏区培训武装斗争骨干的地方。学员由各地党组织推荐,三个月一期,许光达参加的是第一期。
在培训班里,许光达意外地遇到了老团长孙一中(后改名孙德清),他俩被编在一个小组,老友重逢,分外高兴,结业后,他俩又一起被分配到鄂西洪湖游击区开展武装斗争。
9月中旬的一天,孙一中和许光达装扮成商人,乘船来到武汉,他俩是以中央代表的身份被派往洪湖的。在联络站,他们发现被特务跟踪了。于是,只好乘船来到沙市,在第二联络站他们见到了交通员。在鄂西特委交通员的秘密护送下,他们终于很快进入洪湖苏区。
孙德清、许光达进入苏区后,因为一时找不到鄂西特委书记周逸群,就在石首县委石书记的安排下,到段玉林游击大队参加了战斗。两个月以后,他们在鄂西特委在横沟市召开的县委联席会议上见到了周逸群,向他汇报了在训练班了解到的国际国内形势,并传达了中央关于成立红六军的指示,特委决定将洪湖两支游击队合编为红六军。
1930年春节,红六军在监利县西北的汪家桥正式成立。由孙德清任军长,周逸群任政委,许光达任参谋长,段德昌任第一纵队司令员,段玉林任第二纵队司令员。同年6月,新六军奉命南下,迎接贺龙的红四军。7月初,红六军和红四军在公安县的南平胜利会师。随后,两军前委在普济观召开联席会议,根据中央指示,组成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贺龙任总指挥,周逸群任政委,孙德清任军团参谋长。红六军改编为两个师,许光达担任红十七师师长。
7月下旬,前委会议根据贺龙、周逸群利用蒋冯阎中原混战的时机,集中力量消灭洪湖地区的反动武装,扩大湘鄂西根据地的建议,分兵两路向东北挺进。许光达奉命率红十七师赴沔阳地区铲除地主武装白极会,先后攻克新沟嘴、府场、杨林尾等地。此后,他又率师参加了攻克石首、藕池、监利、仙桃诸战役。军团主力进展也很顺利,不久,残敌被迫退到来荆河以北。
1931年1月7日,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在上海召开,王明等在共产国际代表米夫指使下,取得了在中央的领导地位,他以教条主义为特征,推行一条比立三路线更“左”、更有理论性、形态更完备的“左”倾路线。
王明路线的执行者夏曦作为中央的特派员来到了红二军团,取代了邓中夏。他来到湘鄂西以后,首先改组了党的领导机关,成立了以他为首的湘鄂西中央分局和军委分会。红二军团在枝柘坪进行整编,缩编为红三军,下设红七、八两个师。原红二军编为红七师,原六军编为红八师。贺龙任军长,邓中夏任政委,柳克明任政治部主任,许光达任由红十七师师长改任红八师二十二团团长。当部队领导向他征求意见时,许光达说:“革命嘛,当什么都行,只要有仗打。”
4月初,前委会决定转战荆门、当阳、远安。途中因沙市、宜昌敌人来援,红三军撤至鄂北马良坪。但不到半个月,敌人又集中了10余个团的兵力围攻马良坪。贺龙率红三军英勇抗击,终因寡不敌众,向北突围。
红三军撤到鄂北马良坪还不到半月,敌人集中五十一师、六十九师、教三旅共10来个团的兵力,合围马良坪,企图一举歼灭红三军。贺龙指挥红三军进行了英勇的抗击,但敌众我寡,虽然伤亡严重,还是难以击退敌人。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他不得不下令突围。但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担任狙击的红八师二十二团却失去了联系,他们就像陷入汪洋中的孤舟一样,只能靠自己的拼搏了。
许光达和他的二十二团的确陷入了包围,敌教三旅的郭勋用3个团的兵力困住了官帽山。许光达率领二十二团两个营和二十四团的一个营进行了顽强的抗击,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敌人依仗其兵力的优势,包围圈愈缩愈小:官帽山南面和北面的高山已经被敌人占领,他们完全落在敌人的枪口底下,只是由于天黑,敌人无法观察而停止了攻击;东面的山口也被封死了,只要一有人影出现,机枪子弹便会像瓢泼似地洒过来。从山口望出去,山下白军点起的篝火,红红地联成了一片,官帽山西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很明显,敌人是准备晚上围困,白天消灭他们。他们的命运,就由今夜这十来个小时决定了。但眼下包括伤员一共才剩下300来人,并且每枝枪里最多只有四发子弹,强行突围等于送死。许光达一连派了4个人联系增援,全都在山口牺牲了,为了把官帽山上十二团洪湖子弟带出绝境,保存革命的火种,许光达带着两个通讯员围着官帽山转悠起来。经过详细察看一下地形,他终于从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
突围开始了。许光达率领全团人员,顺着峭壁滑下来,神不知不鬼不觉地摸到敌人前沿。郭勋的部队没有防备,以为红军伤亡惨重,不会突围,可等到天亮一举消灭,因而除放岗哨之外,大部就地休息。二十二团在许光达的带领下,开足火力向敌人冲了过去,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敌人仓促应战,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许光达率领二十二团已冲出了包围圈。
二十二团同军、师失去了联系,晓行夜宿,越过榛子岭,转到了房县、兴山交界的九道梁地区,并在该地区住了下来。他们在深山老林里坚持战斗二月余。7月间,得知贺龙已率红三军占领房县,许光达即率部赶赴房县与主力会合,因保留了主力部队,受到表扬。不久,许光达被任命为红八师师长。
1931年秋,红三军团被再度改编为两个师一个独立团,许光达又被下放当了八师二十五团团长,在段德昌领导下工作。
1932年3月,敌人集中三个师、三个旅的兵力“清剿”襄河以北地区,在瓦庙集展开了激战。师长段德昌命令许光达率二十五团插到敌人两个“清剿”部队中间去分割敌人。但敌人已有准备,二十五团一插进去,敌人立即停止了进攻,抢占有利地形,毁屋砍林,构筑工事,设置障碍,转入防御,战斗进入胶着状态,粘粘糊糊打了一天也没有进展。敌人是以逸待劳,等待援兵,妄图对我聚而歼之。
第二天下起了毛毛雨,段德昌送来一道命令:必须迅速消灭柳枝集敌人,明天清晨结束战斗。此时,二营派人前来报告,柳枝集是个硬钉子,攻不上去。许光达急了,他对政委王鹤说:“我到二营去。”
柳枝集是瓦庙一带有一个出盐的小工厂,资本家为了镇压工人,在工厂两边修了两座碉堡。敌人占据了这个盐厂,两座钢筋水泥的碉堡,成了他们最好屏障。碉堡里有一个加强连,两边各有一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网,封锁了进攻的道路。二营确实碰上了硬钉子。四连已经推进到柳枝集对面的一座小山包上,前面是一片三百来米的开阔地,碉堡里扫射出来的机枪子弹形成一道严密的火力墙,封锁了开阔地,确实无法通过。敌人在碉堡里居高临下,想打哪里就打哪里。不时还用小钢炮,向小山包轰几下。山包已经被打得光秃秃的,到处是硝烟、灰尘。
敌炮楼的机枪火力很猛,压得红军抬不起头来,上去的几个爆破手均未成功。许光达再也压抑不住了,带领战士们冲了上去,战斗胜利结束了,许光达却负了重伤,昏迷不醒。
负伤以后,许光达被送进了洪湖第二医院。万幸的是,虽然子弹进得很深,离心脏不远,但未伤及要害,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已有了起色。但医院设备简陋,没有X光机,测不出子弹的准确部位,而且,限于技术条件及医疗水平,除给他作一般的防感染保护性治疗外,无法给他动手术取出子弹。医院领导只得如实报告给湘鄂西特委和贺龙,建议送出洪湖去白区医治,特委和贺龙同意了这个意见。
1932年3月13日,许光达到达上海。党中央安排他住在一个亭子间里,等待安排住院。几天以后,通知他说,前几天,我党有一个同志在医院里被特务发现了,现在,特务对各医院都盯得很紧,上海不能动手术了,让他耐心等待。
许光达的枪伤在上海无法做手术了,适逢中央要抽调一部分干部去苏联,便决定许光达去苏联学习并治疗枪伤。不幸的负伤,却使许光达因祸得福,有了一次深造的难得机会,这次学习使他一生受益匪浅。
中央指定他为这次赴苏小组组长,带领大家安全出境。就这样,1932年5月许光达辗转到了苏联。一到莫斯科,他就被送进了医院。苏联医疗技术好,子弹被取了出来,身体也复原了,他进了国际列宁学院学习。
许光达原来学的是炮兵,他非常希望能走进坦克制造厂、战车制造厂、制炮厂等工厂去考察一番,然而苏联方面却不允许中国学员们参观兵工厂,苏联方面甚至禁止苏联军人与中国学员私下接触。在苏联的学校里学习,图书馆的书也不许外带,不许做笔记。许光达就整日泡在图书馆里看,好在他年纪尚轻,记忆力好,他尽可能把有用的知识往脑袋里装。尤其是那些涉及军事知识和武器装备的书籍和刊物,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理解并大致记住。
1936年秋,苏联东方大学为中国红军举办了一期汽车训练班,学习掌握汽车、坦克和大炮的技术。许光达是一位红军指挥员,又是学炮兵的,自然被选调到东方大学学习。苏联红军建设已有十多年的经验,且经过国内战争培养出一大批军事家,这一次苏联有心为中国红军培养一批懂得机械化军事的人才,便派出一批既有军事理论又有实战经验的军事专家和军事理论家来给中国学员授课。虽然苏联的军事科技较为发达,但许光达已有相当的知识基础,在中国学员中,他接受得比较快,也学得比较好。许光达不仅掌握了一般的汽车、坦克和大炮的结构原理,更学到了现代战争中坦克、大炮的战术原则。
对于坦克兵的作战技术和战术,许光达格外感兴趣。坦克作为一种新型武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开始出现于战场,在一些军事强国已发展成为一支独立的兵种。由于它具有高速的运动力、威烈的火力和坚强的装甲防护力,成为了现代战争中机动性最大、突击力最强的一支地面战斗力量。以往许光达只是从一些教学图片中看到它在战场上的威力和作用,现在面对面地亲手操纵这种现代化的庞然大物,他怎能不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他深知装甲兵这一兵种中国红军现在没有,但以后必然会有的。为了中国革命的实际需要,为了中国红军的发展和建设,许光达孜孜不倦地钻研其中。这为他后来担任新中国第一任装甲兵司令员奠定了坚实的专业基础。
回延安后的许光达先任延安卫戍司令员,1942年又奔赴晋西北抗日前线策反伪军张镇戎,同日寇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将日寇挤出了晋西北。
1937年“七七”事变后,许光达返回延安,历任抗日军政大学教育长、延安卫戍司令员等职。1942年,抗日战争进入最艰难的时期,中央批准了许光达去抗日前线的请求,分配他到晋西北军区担任独立第二旅旅长兼晋西北军区第二分区司令员。
第二分区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西临黄河,与陕甘宁边区隔河相望,东南紧靠晋冀鲁豫。它是晋冀鲁豫通往延安的枢纽,也是党中央与各敌后抗日根据地相联系的惟一通道。为了攻占这个地区,日寇正在推行扫荡与蚕食相结合的政策,在晋西北根据地增设了7个多个据点,根据地已被吞噬三分之一。二分区的情况更为糟糕,一共6个县,日军已侵占了神池、五寨、岢岚和偏关4县,且每县都驻有日军一个大队和伪军一个大队,并设有大小许多据点。
许光达到了二分区所在地保德县后,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他对当地作了大量调查研究,分析了敌我友三方的形势,并根据中央的有关指示提出四项任务:深入敌占区,开展反蚕食斗争;加强对河西国民党军的统一战线工作,减少后顾之忧;领导群众开展生产,渡过难关;开展练兵运动,提高战斗力。在对敌斗争中,他抽调得力干部组织武工队,深入敌占区,肃清汉奸特务,摧毁伪组织,建立抗日政权。经过几个月的艰苦斗争,五寨和清水河地区取得了很大胜利,捕获了五寨县伪县长,风子头区伪区长及其伪官吏120余人,摧毁清水河地区伪村公所37个,建立了抗日政权。
在敌人的经济封锁下,为了解决分区军民的吃、穿、用问题,许光达响应党中央号召,带头搞大生产运动。他和大家一样,开荒种地,养鸡喂猪,纺纱织布。作为分区的总指挥,他每天四处奔波很晚才回家,但他还要点起灯来纺纱,坚持完成自己的定额,不允许别人代替。在许光达的领导下,高粱、谷子、大枣长满了保德县,丰收的喜悦气氛四处洋溢。他还筹集了大量的物资、钱粮,送到党中央所在地延安,为延安的斗争提供了有力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