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枪响,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但随即又宁静下来。
不知哪个生命学家说过,结束即是开始,死亡即是永恒。
慕容烈只觉胸口处一阵剧痛,伴随着强烈的震感,使他近乎窒息。
那张铁皮面具缓缓从脸庞滑落,露出一张年轻的,俊美如天神般的脸孔。
都说长相酷似母亲的男孩是温柔的,他却从五岁起便被训练成一个打手,经过种种艰苦的训练,十六岁开始帮黎霸天处理暗道上的事宜,已能独当一面。
头皮被方才的枪响震得有些发麻,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要死了吗,也好,这样,便再不欠那个男人什么了!
血液快速流出身体的感觉是如此熟悉,甚至,让他觉得温暖。
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浮现在慕容烈的脑海,还有一段似是而非的旋律,由一个温柔的女声唱出,在耳边回荡。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
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
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打自慕容烈还是个婴孩的时候,这些调子就在他身旁萦绕不去。
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妈妈。
烈,你只是妈妈一个人的宝贝
烈,为什么你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
女人残破不堪的哭喊伴随他的出生,她是黎霸天的情妇,无权无势的贫民之女。
他随母姓慕容,名义上是黎家七少爷,却是慕容琳被人强奸后所生的野种。
这一切,黎霸天都知道。
慕容烈也知道,若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与母亲早已饿死在街头。
他从不爱欠人什么,所以这次拿一命还一命,是场公平交易。
“九小姐,厨房炖了你最喜欢的冰糖莲子,起床来吃点吧,好不?”吴妈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唤她起床,反正就那么几句台词,早就轻车熟路了。
“呜呜,好冷,吴妈,是不是被子太薄了······”黎瑞恩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其实早就被冻醒了。
“小姐,快起来把,穿上衣服就不冷了,待会我来给你换床厚点的被子。”吴妈一看外面天色,阴冷阴冷的,十一月的秋景,真是萧条得让人心寒。
黎瑞恩揉揉困倦的双眼,走到穿衣镜前褪去睡裙,迷迷糊糊的换上佣人递来的一整套行头。
“咦,吴妈,这好像不是我的衣服哦。”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香奈儿新出的浅红款大衣,搭配上一条苏格兰短裙,青春而优雅。
她不记得自己几时去买了这样的衣服啊,还有这靴子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要出门的,干嘛要给她穿成这样啊。
“衣服是老爷吩咐我们提早准备的,还有,颜先生已经来了,说要带你去公司见老爷。”吴妈一边铺床一边答道。
“哦。”黎瑞恩随便整理着头发,突然想起昨天在饭店的那一幕,不由得双颊一红。
其实前些日子当天池传出不良消息的时候,她就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颜龙俊,没想到他就是天宇集团总裁,更没想到他会在关键时刻帮叔叔一把。
这到底是幸,或者是不幸呢。
哎,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当初死也不会闯进他家当女佣的。
不过现在婚事也吹了,想以前便更加没有意义。
“俊——”见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黎瑞恩走上前去唤了一声。
“你起来了,要再坐一下吗?”他掐灭烟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邋遢,这女人打扮起来竟能如此美艳。
“你看什么啊!”黎瑞恩不禁有些尴尬,径直走向门口。
“你确定现在就要去吗,那晚饭就只能在外面吃了哦。”颜龙俊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完事后正好是用餐时间。
“走吧。”她淡淡应道,心里早累计了一千个疑问想问黎霸天,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爷爷奶奶早已定居国外,那总还有外公外婆吧,他们的年纪也应该大了,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一定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