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逍遥神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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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再见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刚好遇见了,说出口的,也唯有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在这里呢,原来,你也在这里!」临溪顾盼的美貌少妇微微有些怔住,抬手绾了绾青丝,继而唇角微微上扬,笑了笑,这笑容也是浅浅的,秋雨一样,揉进了些许惆怅。

烟雨小溪旁,衣袂微翻间,弥漫开来的依然是熟悉的墨兰香。

「是啊,我也在这里。」秦雪笑的有些憨,「我还以为这谷中就我一人呢,没想到嫂嫂你也在?」

黄蓉的笑容渐渐明媚了起来,仿若初春的阳光,「我也以为这谷中就只我一人呢,没想到叔叔你也在?」

秦雪憨笑着揪了揪许久未曾打理的胡须,「我在下游住着。」

黄蓉伸出葱段般的手,指着远处道:「我在上游。」

嫂子那明媚的笑容让秦雪有些愣神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他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剩下的只有那个明亮的笑容,就如同在银装素裹的雪原里见到了一朵开的明媚的花儿般,「我在下游盖了个草屋,一直也没四下寻,今日本想趁着细雨出去散心,却……却见到了……」秦雪有点高兴,又有点儿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竟在这绝谷里见到了熟悉的人,难过的是恐怕嫂子以后只得留在这深谷,永远出不去了。

「我在上游也有间草屋,也一直没有四处走过,今儿个也是出来散心的,不成想却见到了叔叔……」黄蓉仍浅浅的笑着,只是眸子里却有着淡淡的水雾迷蒙,突然就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迷离了,只有眼前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没有哭,只是秋雨滴进了眼帘吧?」她想。

「上游?是矮山的那头吗?」

「就是放着许多竹简的草堂那边。」

「噢。」

「噢。」

「嫂子噢什么?」

「没什么啊!」

「噢。」

「你噢什么?」

「没什么啊!」

「傻样儿!」她浅嗔道。

「嘿嘿!」他憨笑着。

两人默然,相视良久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秦雪快走几步,很是自然的挽起了黄蓉的胳膊,黄蓉也没吭声,只觉挨着他的臂弯,心里边儿突然就踏实了下来,不用再担心会有毒蛇猛兽出没,也不用操心明天的饭菜要去哪里寻?

一个人如何心性淡泊,如何耐得住寂寞,在这样滴着秋雨的夜里,拥着冷衾,望着寒星,日子总归是有些难捱的。现下见了旧识,心里终究会亮堂一点儿吧?

「呵呵……」秦雪又笑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看你乐的!」黄蓉驻足问道。

「没事儿,就是想笑,呵呵……」秦雪继续笑着。

「傻样儿!」黄蓉白了他一眼,嗔道。

「呵呵……」

……………………

黄蓉任他扶着向前走,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里仍盛不下心底那满满的笑意,漾在脸上,开成三月桃花般的颜色,语气也很是亲昵,「叔叔,你这是要将人家拐带到哪儿去啊?」

「回家。」秦雪将脚下磕磕绊绊的石头踢开,道:「都快六个月了,嫂嫂的身子也开始笨重了起来,以前是不知道,现下知了你也在这里,怎麽还能让你一个人住?我那屋子大着,你且先住下,等明日晴了,我再将里面收拾收拾,住三五个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三五个人?」黄蓉停了下来,问秦雪道:「怎么会是三五个人。」

秦雪笑着道,「就是三五个人啊!」

黄蓉哦了一声,见他不住的盯着自己小腹看,瞬时也明了过来,不由的又羞又喜,抢过他手中细柳枝儿,在他肩头抽了一下,笑骂道:「好你个秦雪,竟敢笑话嫂子,看鞭!」

秦雪嘻笑着躲了开去,道:「就是现在没有三五个,以后也会有的。」

黄蓉见被他躲开了,不由的又想敲打于他,加之一个人在谷中闷了许久,更是玩兴大起,撩起秀腿,又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你爱生你生去,还三五个,真把嫂子当……」却是不说了,俏脸也布满了云霞,想起秦雪说的那句“就是现在没有三五个,以后也会有的”的话来,「现在没有三五个,以后又怎么会有,生孩子这事儿也是随便说说就成的吗,那可是……可是两个人的事情来着……」当下便板起脸教训道,「以后别说这些轻浮的话了,不然嫂子就……就不理你了。」语毕又觉着这样未免有些过于亲昵了,不像嫂嫂跟叔叔该说的话,又补充道,「看我以后不踢坏你!」

秦雪佯装害怕,道:「不会了不会了,要是以后我还说,嫂嫂便用九阴白骨爪在我身上抓几个透明窟窿罢。」

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出自《九阴真经》,黄蓉自是会的,只是她每每练起时总会想到师姐梅若华以人头骨练功的情形来,心中总是不喜,是以这九阴白骨爪的功夫练的并不怎么高深。

黄蓉娇笑道:「谁要抓你了,瞧你这满脸的胡须,怕我还没抓到你呢,却先扎伤了我的手?」美貌少妇伸手揪下他的一根胡须来,嗔道,「你看看,满脸的胡须也不知道打理,都快赶上那树上的鸟窝了。要是就这么出去了,谁还能认出这是在太宰宴上文压诸锦鲤,青丝写《饮水》的那位大名鼎鼎的秦雪秦大侠了,还不得叫临安城的姑娘们都伤透了心呐。」

秦雪捂着下巴,讪笑道,「好嫂嫂,快别说了,我哪当得起大侠二字,贾似道说当世大侠他只推三人,这其间可是万万没有我的。」

提及贾似道,黄蓉微微有些恍神,只觉城南茶馆一战已离自己远去了十几二十年了似的,「当日我坠崖时,恍惚间见你也掉了下来,起初以为是幻觉,没想到你还真的掉下来了?」

秦雪道:「我是被他的‘三千星弑’击落万仞崖的,那时我便想着死便死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啊!却没想到嫂嫂你竟会为了我……为了我的酒,甘愿冒此大险……」

黄蓉道:「当时一心想着只要接住了酒坛,再使出九阴白骨爪来,爪在石崖上,自是能上得崖的,可是后来偏偏腹中疼痛不已,这才掉了下去。」

秦雪听她将此事轻描淡写,一概而过,内心大为感动,道:「嫂子,您待我真好。」

「当然了,我是你的嫂子嘛!」黄蓉柔声道,「后来呢,不是说没有那药酒的话,你就……」

秦雪道:「如果在掉崖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的话,我想极有可能是十三先生骗我,只是我不明白他骗我夺得那坛‘万马奔’到底用意何在?」

黄蓉拍了拍他的肩,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你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贾似道既已答应不会伤害你们,大哥他决计不会有事的。」秦雪指着前方的草屋道,「嫂子你看,就是那儿!那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我们的家麽?」黄蓉呆立半晌,心里却全是郭靖的身影。

……

PS1:这章是听着【本善本幻】的《往生咒》完成的,我很喜欢,无论是歌声还是《再见》。

PS2:《再见》是再次见到,话说第二卷第四章是《初见黄蓉》,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