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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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参与到其中,也不会将子夜拉下那无尽的深渊。

那个如月般梦幻,外边如高远淡然的荷,内心却似嗜血的罂粟的男人。

谁都无法预料到未来的走向。

于是,我们都无可避免的卷入其中。

皇帝大寿的日子,在大昭的历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确立一个新的王权的崛起,同时,又是极度血腥的一夜,大昭皇城那严谨的三尺见方的汉白玉石马路上,即将要被鲜血染红,即便是动用了两万人在第二天洗刷路面,也未能掩盖住它的痕迹。

有的时候,鲜红的颜色就像是永远无法清洗掉的记忆,深刻的潜入那洁白无暇的汉白玉石,同样倾注进人的内心。就连深夜梦回几度,依旧无法将那些杀戮声,尖叫声,嚎哭声从我的记忆中消除出去。

象征着最高地位的永定宫中,阴暗而宽广,每到深夜,都有无数的亡魂在其中游荡。

“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出征!”我不可置信的说道。

子渊一把拉过我,将我带到书桌前,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他用手臂撑住椅子的扶手,低头异常严肃的对我说道:

“浅浅,你要听好!我这次一去必定凶多吉少!况且,这是洪子湛的最后一招,他要趁我出城围剿吴西起义的时候,将我在京都最最亲信的左大营的军队剪除出京都的内城。一旦他成功了,那么我们在京都里面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再无还手之力。”

“那要怎么办?”我定了定神,问道。

“我要你在这里。父皇已经下命令了,要你进宫伴驾,其实就是想把你软禁起来牵制我。一旦你进入那皇宫之中,如果我有什么异动,那么第一遭殃的就是你!这个削弱我的计策,恐怕是父皇默许洪子湛的行为。”他有点紧张,双眸左右微微颤动,直直的看着我。

“我要怎么做?”我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都不做!浅浅,我不能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左大营,左大营一旦被剪除大换血,那么,我们两个早晚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说不定洪子澈就是黄雀在后,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伸手抚摸着我的鬓边的碎发。

“那怎么可以,皇帝要我去伴驾,我怎么能不去呢?这是抗旨!”

“我会说你病了,昏迷不醒。他一直知道你有病的,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踏出这王府一步。”他说。

“子渊,你想得太简单了,他既然有心牵制你,即便是昏迷中的我,也会想办法将我们睿王府包围住。我既然身在皇城脚下,那么,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这个我知道,但是事出紧急,我没有别的方法……”子渊低头思考。

“子渊,你听我说!”我伸手捧起他的脸,说道。

他抬头看向我,双眼中有淡淡的红血丝。

“子渊,我要进宫去。你不要担心我……”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

“子渊!你听我说!”我拉住他的衣袖:“子渊,你跟着你回京城不是为了要拖你后腿的!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可以保护我们共同的家!知道吗?”

“浅浅……”他看着我,轻声说道。

“相信我,我会安然无恙的等着你回来!你一定要在皇帝大寿之前赶回来!李将军的军队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我问。

他慢慢蹲下身来,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浅浅,你放心吧,我不只会在皇帝大寿之前赶回来,还会将洪子湛的人头一举拿下!这个人活的时间够长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冷冷的说着。

“我相信你!同样,也请你相信我!”我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

我会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但是,心却似沉入很深的谷底一般。

平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

是否来得太快,让我有些迷茫,甚至是恐慌……

我不是那样镇静强大的女人,但是,我想,在危机和困难之中,我会让自己显示出来女性特有的坚持和冷静。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第二天,依例我与子渊进宫向皇帝请安,顺便子渊向他辞行。

皇帝陛下在永定宫里面找见了我们,这是他的寝宫,平常人是不得入内的。

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寓意何在,但是这一次的召见地点他一定是想传达给我们一些信息。

我和子渊安静的坐在永定宫的外殿,等待召见。

过了一会儿,内侍太监总管传话过来,要我们去见驾。

进了内殿,只见皇帝陛下没有穿正衣,简单的传了象征着皇室颜色的黑色便装,斜靠在贵妃榻上小憩。

我们进去之后,他就微笑着让我们平身,并在自己的身边赐坐,微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聊聊天好了。”

聊天?一家人?

这一点让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当然,表面上是绝对不能笑的。我一般正经的跟着子渊小心翼翼的点头应着。

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子渊提到将自己认得义妹与洪子清纸结亲,希望皇上可以下旨纸婚。

老人听到这个消息好像很兴奋,就像是平常百姓家的老人张罗着给自家的儿子结亲一样。他那个深邃的双眸散发出光芒,满脸的笑意。

看到他不反对,我的心情自然大好,毕竟,雪儿应该得到一个好男人的爱情,而我的子清哥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既然这么说,那就让林姑娘和子清改天进宫来,我亲自下旨给他们主持婚事。”老人有些兴奋的说着。

“如此这样,就谢谢父皇的成全了!”洪子渊与我连忙起身拜谢道。

“傻孩子!这是好事!客气什么!快快平身!”老人伸手扶向我的手臂,亲自将我托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他露出一种深情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直到我站起来,他都没有松开手臂。

我的心里一惊,不知道这是该怎么应对他灼灼的目光。于是轻声说道:“父皇?”

他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一样,微微勾起嘴角,极力掩饰他那种显而易见的悲凉之感,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经常走神……”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不便再说什么。

***

出皇宫出来后,我与子渊并肩走在京都的大街上,正值上午,明媚的阳光照下来,异常温暖,却不至于炎热,我们在运河边的杨柳树下慢慢的闲逛,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浅浅,你可看到他看着你的眼神?”子渊微微勾起嘴角,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

“胡说什么?当心隔墙有耳!”我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

“傻瓜,着四周都是我的人,有什么探子可以接近的?”他不羁的一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看出来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我有些担忧的说道。

“难道我们家浅浅的魅力如此之大,连皇帝都被你迷惑了?”他依旧微笑着,淡淡的说着。语气之中没有一丝轻薄的意思,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面,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瞎说什么?不可能是的!但是,我总感觉这里面另有深意。”正说着,子渊却带着我上了一处画舫。

我一惊,看向他,问道:“这是做什么?大早上的游河吗?”

“上去就知道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疑惑的走上去,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进了船舱,一个老人就恭敬的在我们面前跪拜:“微臣参见睿王爷,睿王妃!”

“林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子渊将老人扶起,拉过一边的软垫置于矮几之前,让他坐下。

“这位是?”我小声问道。

“这是御医院的林大人。”子渊介绍。

“微臣已经证实了!”他小声说道。

“证实什么?”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皇帝陛下确实会时而出现幻觉,而且时常性的短暂失忆,是老年痴呆的前兆!”林大人低声说道。

“有没有办法可以治愈?”子渊问。

“这种病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他是老年人老化的一种症状。”林大人微微摇摇头。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恐怕其他皇子在御医院也有底细,只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御医只有我和李大人两个人。”林大人说道。

“这李大人是谁的亲信?”我问道。

“这李大人倒不是谁的亲信,但是,我想这件事情应该还会更加复杂。”子渊若有所思的说道。

“殿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以免被人怀疑。”林大人说完,起身告辞,由身边的小船将其送走。

我和子渊依旧在船上游湖,但是,此刻我已经没有游湖的心情了。

皇帝的甚至马上就要不清醒了,这也就意味着,即将要发生混乱,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那么大家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先前的道理。所以,先下手为强这句话就变得至为重要。

然而,就依着皇帝现在所作所为,他似乎还在谋算,不知道他是不了解自己的病情,还是他已经在为谁谋划?

是太子?

还是子澈?子湛?子渊?亦或是子清?

“好了!不要再想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就算是将全世界都某算进去,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如我们想象的那样,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子渊淡淡的搂住我的肩膀,安慰道。

“子渊,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混乱吗?这种混乱的局面,究竟是对谁最为有利?”我静静的问道。

是啊!

究竟是对谁最为有利呢?

我们自给别人下圈套的时候,难道别人就没与在谋算我们吗?

何况,现在的目标并不明确。

中午时分,我与子渊回到府中,虽然有这么多不顺心,有令人烦躁的事情,但是,我的依旧对于雪儿的终身大事感到由衷的兴奋,迫不及待的马上就要告诉她!

子渊本想亲自对她说,可是,我却坚持要自己亲自去告诉她。

男人有些无奈的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任我去了。

我来到雪儿居住的院子,自从回来之后,我一次也没有来过,因为实在太多事情缠在身上。心理压力也很大,就越发的不想见人。

见到我的到来,雪儿很兴奋,让丫鬟备茶点在院子里面的凉亭处舖上软席。

“今天怎么这么闲?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她笑了笑说道。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的!”我还处在兴奋之中。

“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雪儿端过煮茶的茶壶,将茶杯倒满。

“皇上已经下旨为你和子清指婚了!”我高兴的说道。

雪儿的手一抖,茶壶里的茶水洒出来一点,落在灰白色的石桌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图案。

“怎么了?”我看出她的异样,敛起笑容问道。

“这是谁的意思?”雪儿垂眸不看我,将茶壶放在桌子的一边,嘴角微微抽搐。

“……”我一时间无语,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是王爷的意思吗?将我嫁给子清?”她抬起头,双眸已经溢满了泪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了一跳,突然间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我看到你和子清……在安抚灾民的时候……”我底气不足的想要解释。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向皇上请旨?”她的双眼带着明显的责备和怨恨淡淡说道。

“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两个……”

“你是怕我在这里碍了你个王爷的眼吗?睿王妃!”她一字一句的说出“睿王妃”三个字。

“我……”

“怎么回事?”子渊正好从院子里面就看见横眉冷对的雪儿和满脸愧疚的我。

雪儿见到男人立刻低了头,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冷淡的说道:“民女见过睿王爷!”

“雪儿,你怎么了?说过见到我不用行礼的!”他将女子扶起。

“女民不敢高攀!”雪儿冷冷的说着。

“子渊,我好像做错了事情!”我在一旁有些愧疚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雪儿,你不想嫁给子清吗?”子渊关心的问道。

雪儿冷冷的站在那里不再说话,只不过双眼变得冰冷。

“雪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浅浅他很关心你,不想耽误你的青春!”子渊柔声安慰道。

对于雪儿我从未见到他说过一句重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点嫉妒的感觉。

“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于我最好的?你们凭什么帮助我做决定?”雪儿抬起脸,冷冷的说道,眼神在我和渊哥哥之间交替转换,深深谴责我们的多此一举。

这样一来,我和子渊都陷入了无尽的尴尬。

“姐姐……”我讨好的说道。

“不要叫我!我高攀不上你这个妹妹!既然你们想要让我嫁,放心吧,我会嫁!”女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渊哥哥,快步走进房间,将门“砰!”的关紧。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突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懊悔不已。

子渊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她早晚会相通的!”

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男人离开院子。

然而,第二天,子清的突然间到来,将我深深的打入深渊。

我从见到过子清的这样眼神,绝望中带着深深的怨恨,他就是那样深深的望着我。一言不发,许久才冷冷的说道:“叶寂浅,你觉得你可以将所有的人都玩弄在你的鼓掌之间吗?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