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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子渊,你再做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个挺身刺进我的身体。瞬间的涨满和长时间没有和他欢爱过的身体,被这样突然的侵入,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唔……”我不禁咬住嘴唇,忍住因疼痛眼角不由自主留住的泪水。

“疼了吗?一会儿就好了,浅浅,再忍忍!”他见我醒过来,高兴极了,轻声安抚道。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却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些傻。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这么做……”他有些歉意,然后停在我的身体里面等待我的适应。

“为什么?”我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演得哪出呢?用不用得着这么急?

“你不想要吗?浅浅,我们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接触过了呢?”他笑笑,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浅浅,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最后的理智淹没在他的话语当中。

燥热经我彻底淹没。

于是,我并没有多想,这样子的事和我出不出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正午的阳光招进来,一室凌乱。

我被阳光刺了眼睛,慢慢的醒过来,身边的男人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身体,好像如果不锁在身边我就会跑掉似得,他的头埋在我身旁的颈窝,像个大孩子一样。

我想要拿开他缠在我身上的手臂,可是稍微一动,他的手臂就立刻收紧,一丝一毫的不放松。

无奈之下,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耳边却想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你醒了?快放开我!”他刚才明明是故意的。

“浅浅,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可好?”翻身压上我,邪肆一笑,睁开双眼。

“不要!”我惊恐的几乎想要往后退去,只可惜后面是床棱。

“怎么?累了吗?”他说着低头吻上我的脖子。

“子渊,你怎么了?”我有些好奇。

“没什么……只是想要你……”他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神色。

“白露呢?子夜呢?赤那呢?洪子湛怎么样了?皇上怎么样啦?”我推开他一股脑的讲问题倒出来。

“浅浅,你真会煞风景,刚一醒就跟你的丈夫打听别的男人?”他微皱了眉头,显然被我打饶了兴致,很不高兴。

“不是的……,只是,昨天那个烂摊子,今天底下的群臣都已经快疯了吧?那些氏族长老们,今天没有上朝吗?”我问。

“皇帝还在紫金宫里面,谁敢说什么?昨天洪子湛叛乱,被诛杀在九重塔之上,今天早上已经公告天下了。这大昭还是皇上的天下,什么都没变!”他微微一笑说道。

我恍然大悟!

不知道是为了他这么高的权谋手段而高兴,还是伤心。

明明是他大逆不道叛乱,却在最后找出一个替罪羊,自己反而成了守卫皇帝的功臣。架空了皇帝,将他束之高阁。最后顺理成章的夺得王位。

我知道你要夺位,却不知道你会用这么巧妙的手段。

“浅浅,你不用那样崇拜的看着我。”他笑笑,然后从床上爬起,径自穿上衣服。

“白露呢?”我看着穿衣服的他,问。

“走了,说是有急事!”他漫不经心的说。

我心下有些黯然,他终究都不愿听我的解释吗?这就这样不辞而别。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要的感情我给不了,那么,相见不如不见,关系撇的越清楚越好。

昭历五百四十年,大昭皇后病逝,皇帝守在皇后的寝宫,三天三夜没有出门,滴米未进。很久之后,百姓们广为流传大昭帝后鹣鲽情深,甚至演变成了不同版本的传说故事。

出殡那天,我在皇后的寝宫之中见到了很长时间被软禁深宫之中的皇帝,他像是突然又老了十岁一般,整个头发全部白了,双眸混沌发灰,不再有往日锐利的光芒。

偌大的宫殿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清晨的阳光还有升起来,不远处一颗启明星忽明忽暗。他坐在空旷的大殿之中,身边是一座棺木。两边的白纱随风飘飘荡荡有种凄凉的味道。

“皇上,一会儿该起灵了,你还是回宫歇息吧!”我淡淡说道。

他直愣愣的看着棺木里面的人,半晌也不回话。

我有些悲凉,这大殿之中的所有下人,在昨天半夜之时已经被拉去皇陵陪葬。现在一个人影都不剩,就好似当年我姨母的宫中,惨淡凄凉。

人,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生命,本就是一个舍弃的过程中。

在旅途中,我们舍弃了很多,为了追求另一些东西。

然而,等我追求到了,去发现,原来自己舍弃的那些东西,才是我们想要得到的。

只不过,当你选择放弃了,那么,就是真的放弃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皇上……”我再次开口。

“终究走了……都走了……”他突然自然自语的说道。

“皇上,去休息吧。您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我向前几步,想要扶起他。

“浅浅,帮我准备纸笔,我要拟旨!”他叹了一口气,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

同年五月,大昭皇帝病危,将皇位禅让与睿王洪子渊。

次月,洪子渊登基称帝,改年号天和,是为天和元年。

叶氏三女,叶寂浅封为敬孝皇后。

至此,大昭国正式进入了新的时代。

我带着沉重的凤冠,这凤冠与大婚时的完全不同,这是象征着权利和地位凤冠。站在洪子渊的身边,俯视面前大殿内外的群臣,一时间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一种不真实到极致的错觉。

让我甚至想要直接扔掉这头上的束缚,夺路而逃。

无数次,我都告诉自己,我是能够站在子渊身边的女人,可是如今,我看着他挺拔俊秀的侧影,锋芒毕露,君临天下。竟然是这般陌生!

我认识他吗?

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那个男人吗?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很深的怀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有力的声音响起,让我的手心微汗。

突然,手指一热,他紧紧的将我的手拉在他的手中,包裹住我。他回头看着我,微微一笑,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仿佛在说,你是我的女人!

你就应该站在这上面!

我也对视一笑,可是,心底的恐惧,却只是有增无减。

“众卿家平身。”他抬手,示意大家起来,然后拉着我慢慢坐下。

这是他的江山,步步为营,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星眉朗目之间,已经全然饱含着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那样高高在上,让我仰望却触及不到。

“臣以为,应首先充盈后宫!尽快诞下皇子,才能稳定局势。”一句话,将我从漫无边际的神游当中拉了回来。

我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了看我,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今天是册封大典,李卿家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过早?”

我心下一惊,是啊!

早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他现在是皇帝。那么,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势必要选妃进宫,以保证几大家族都能够支持作稳这个位置。

“这件事情,稍后再研究也不迟。”说完,他轻轻摆了摆手,身边的太监总管立刻上前一步,拿出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丞相忠心为国,护国有功,现在特封为泸州王,赐良田万顷,黄金千两,马匹耕牛数百,颐养天年!”

没想到子渊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将我的父亲下放到紧邻胡掳的泸州去。这道圣旨一出,周围的大臣们更是眉开眼笑。这一道圣旨不仅仅是叶家的失势,更意味着这个皇后在皇帝的眼中根本就是有名无实,无足轻重。

那么,皇后被废就是早晚的事情,群臣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里,多多利用裙带关系,谋取更多的权利。

念完圣旨,子渊特地向我扫了一眼。见我面无表情,目光直视,于是会心的笑了笑。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有多么恨我的父亲,多么希望能将他千刀万剐。

现在这样将他下扁那个地方已经算是轻饶了他。

好不容易下了朝,子渊拉着我的手向后宫走去。

我很累,身体有些厌倦,看着他开心兴奋的笑脸又不忍拒绝,只好说:“子渊,我好累,想回王府休息!”

他楞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拉住我的双手说:“浅浅糊涂了,你是皇后了,今后都只能住在这里!你想去哪?”他伸手抚平我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是啊!我需要住在这里面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忘记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寝宫,我已经叫人翻修好了。”他兴奋的拉着我转身欲走。

我有些害怕,害怕看到那空荡荡的宫殿,好像里面除了老去的容颜和冤死的亡魂什么都没有。我还怕他给我一座又大又暗的房间,阳光常年照射不进来,像个巨大的鸟笼将我圈在里面。

他拉着我,走到一个院子里面,这并不像是宫殿,反而和我们在锦城我居住的那个院子一模一样,就连院子里面的那个石几,还有巨大的桃树都如出一辙。

我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眼底一热,鼻子一酸。冷水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他正在兴奋,回头却看见我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换个大一点的地方!”他第一次手忙脚乱的擦拭我的眼泪。

“很喜欢!”我有些急切的说。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宫殿,所以按照原来的样子给你修了一个院子。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住在后宫之中,这是你的家!知道吗?”他细心的弯下腰,面对着我,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清楚的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清楚。早在这一切之前,他就预想到了我的害怕和恐惧。

“既然喜欢,不如我们进去……”他一笑,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色情的眼神。

“这是白天……”我有些无奈的提醒。

自从上一次我醒过来之后,他向我求欢的次数明显增多。

而我,自醒来之后,病情好像也没怎么恶化。所以,对于他的求欢,我也乐于满足。

“白天怎么了?以后至少要每天一次!”他大刺刺的说道,然后就把我往房间里面推。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很知趣的立刻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个房间我再熟悉不过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放在桌子上的剪刀都几乎一模一样。

让我感叹他的细心。

“浅浅,快点!大好春光不要浪费!”他邪肆一笑,然后双手一推将我推到墙角处,抓住我的双手扣在墙上。

身后墙壁的冰冷和前面男人传递的炙热,让我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浅浅,说你爱我!说!”他的唇在我的耳边摩挲,哑声说道。

空气里面突然满是****的味道。

我呼吸急促,胸部起伏。想要逃离男人的束缚,同时却又渴望他的靠近。这是一点非常矛盾的心情。

“子渊,不要,很难为情……”我红着脸低声说道。

“我的皇后,都老夫老妻了还难为情。”他邪恶的笑笑,然后说:“我们生个孩子吧,这样子,那些大臣就不会每天要我选妃了。”

“不行!”我皱了眉头说道:“一定要选妃!”

“怎么?你同意?”他挑了挑眉,看向我。

“你现在是皇帝,怎么可能没有后宫?”我掩饰自己的心痛,淡淡说道。

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就应该扮演好我自己的角色不是吗?

以前,他只是王爷,所以,他只能由我一个妻子。

然而,现在他是皇帝,那么,我就应该大方的帮他选择好女人,帮助他稳固地位。

“你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他步步紧逼,眸子里面有种我看不懂的火焰。

“皇上……”我轻轻吐口,想要提醒他他现在的位置。

“不准叫我!你知道我对你不一样!”他皱了眉头厉声说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除了心痛和无奈,我没有别的感觉。

“浅浅……对不起!难为你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可是,请你不要表现的这么大方!我不要你像一个大家闺秀那样,不嫉妒,不生气!我不要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紧紧搂住我的身体,说道。

“我应该怎样……子渊,我应该怎样,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声音有些飘渺,空空洞洞的。

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们都不想面对,以为不面对就不存在。

可是,现在我们终于要面对了,那不就应该更加坦然吗?

选妃势在必行,而我能做的只不过是把自己关在这座院里面,然后假装外面的那些女人和自己,和你都没有关系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对于皇权的妥协,第一次对于他的妥协。

却也是我和他真正矛盾的开始。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只是在感叹,如果当初,我没有跟着男人走进这座牢笼的大门,该有多好!

那时候,我身边的男人听到我的话,风轻云淡的一笑,然后拉著我的手说:“浅浅,你不适合哪里,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而那时候的我,早就已经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