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还有这玩意?”游鸿一脸惊诧,向王准那追问道。
不过王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是说传说这鄂国的祭坛便是通过献祭的办法来召唤龙神的,至于那龙神是什么,他也并不太清楚。
我看游鸿还在盘根问底,而王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些微微细汗了,便拉住游鸿说:“你也别一直逼问王大哥了,古人的思维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比如说古人所说的海市蜃楼是天宫云殿神仙居所,或者是传说中的海怪蜃怪呼吸所造成的环境,可现在连几岁小孩子都知道,那不过是光线折射所产生的结果。那龙神可能也就是一种说法,没准就是一条苏醒的史前巨型龙鳄。”
游鸿愣神想了想,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书呆子,你这一说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我反正是信了,没准那龙神真像你所说,就是一条大爬虫。”
王准连连点头,说:“江小哥说的大概是真的,那‘龙’在古人作品中的形态是不断变化的,魏晋以前,春秋战国秦汉的壁画绢画中,那龙也就是一条大爬虫的形象,像极了四脚蛇或者鳄鱼。我们这大江流域,也不是称扬子鳄叫‘猪婆龙’嘛!”
我心里还是有些疑点,还想说道两下,又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拉扯了游鸿与王准一下,低声说赶紧走,那些呼雷龙鳄又追来了。
游鸿嘟哝了一声,说这些畜生还真是烦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我看了一下那些呼雷龙鳄似乎是漫无目的,这边望望,那边闻闻,又发现脚下有些湿哒哒、黏糊糊腥臭无比的鳄鱼粪便,心里也有了个判断:“它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只是刚才我们一番闹腾,让它们失去了目标,现在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是回窝的路径与我们有所重叠,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我见众人都点点头,又问王准:“王大哥,你可知道那祭坛的具体方位在哪里?”
王准皱眉想了想,指向我们前方一处说:“如果没有弄错,应该就在那里不远,之前通往那里的路有许多呼雷龙鳄阻拦,没料到它们都被你们吸引而去,现在那边应该没有什么龙鳄了。”
我往那边一看,正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只是被许多“吊脚楼”所遮挡视线,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王准说那边可能是祭坛,那我们就只能冒险一试,总比在这无数的“吊脚楼”之中转圈好,又提醒道:“大家留心一点,这里毕竟是那古代鄂国遗民的藏身处,虽然这些遗民已经不在了,此地也废弃多时,不过说不好还有什么古怪,还是注意点好。”
久不发话的喻文诺插话说:“这样直来直去可能会招惹更多呼雷龙鳄,我们兜个小圈子试试。”
她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过这番话却让我们心头一亮。我们对呼雷龙鳄知之不多,但喻文诺身为蛊师,对这些爬虫的了解应该比我们多出不少。将直线变成弧线,无疑要绕一点路,但那也许可以减少许多与呼雷龙鳄撞个正着的可能。
我们没用多久时间,就将前进路线重新规划了一遍,以曲曲折折的路线向那祭坛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尽可能躲避它们。
熟悉路的王准打头阵,游鸿在他旁边警戒,我身怀祝融印,则主动在最后压阵。在这一头一尾中间,是需要保护的两个少年修炼者李阳和李月,以及我们一行中唯一的女性喻文诺。
有了王准在前面带路,我们似乎绕过了许多呼雷龙鳄,离祭坛越来越近了。然而一个转弯之后,王准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低声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微光中看到王准和游鸿的脸色有些难看,说是前方已有呼雷龙鳄的身影,恐怕这条路走不通。
喻文诺看了一看,说我们可以不从正前方走,从右边迂回过去。二人点头说好,停下来的队伍再度开始行动。
但不管我们怎么行动,身后的呼雷龙鳄却越来越多,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迟钝如我,也觉得其中有问题了。
我拉住掉在两位少年身后的喻文诺,低声说:“喻文诺,不对,我觉得有问题。”
这次喻文诺没有再像以前爱理不理,她也说:“我早发现了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恍然大悟,说:“那刚才你说重新走另外的路,是故意的?”
喻文诺微微点了点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呼雷龙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所以牢牢跟在我们后方,你看——”
她微不可察地往后指了指,我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身后远处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呼雷龙鳄,足有十几条!
我按下情绪,悄悄问她是怎么回事。喻文诺说,那几个人身上肯定有古怪。
我说:“之前我们也试探过,他们说的话里也没有多少破绽,你怎么如此肯定?”
喻文诺说:“刚才那些呼雷龙鳄捕猎失败,回家应该是垂头丧气,缓缓而行,不会像现在一样穷追不舍,而且我们行迹很飘忽,照例说它们不应该很快发现我们。所以我怀疑,我们的踪迹被透露了。”
我心中一凛,这不就相当于有人主动将我们的行踪暴露给这些呼雷龙鳄,让他们尾追而来?这人肯定不会是我,游鸿或者喻文诺中的一个,要是也是新加入的王准以及他的两位“师侄”。但他们一没发出什么声音,二没留下什么标记,又是怎么给呼雷龙鳄传递消息的?
喻文诺低声说:“你不要以人类的标准去度量这些鳄鱼,我们感觉不到的东西,它们未必也感觉不到。你闻不到的气味,听不到的声音,没准就是它们沟通的信号。”
我豁然开朗,喻文诺说的没错,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可以通过气味划分地盘,鲸鱼和蝙蝠能用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超声波交流,与呼雷龙鳄沟通,也不需要用人人都能发现的手段。
我凑近喻文诺,问她怎么办。喻文诺说:“我们已经布下陷阱了,看他们什么时候露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