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霸君夜欢
677100000077

第77章

龙寒烈的心情,用痛苦两个字来形容已经是远远不够,他内心伸出急切的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更想要知道,水瑶倒底受了什么样子的苦,想要解开她不愿和他在一起的心结。他想去问楚天殇,可是,他知道,姓楚的不会开口告诉他,而且皇帝也不准他和楚天殇见面。

水瑶,水瑶,他是想对她好的,想好好爱她,可是,每一次她都选择逃避,欺骗,把他的爱踩在脚底下,把他逼得跳脚,不知道该怎么做。

龙寒烈一度的认为,水瑶是真的不爱他,从交往到成亲,到分别,她自始至终都是被他勉强在一起的,而且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甚至一张假休书她就信了,他几乎认为,她是毫不犹豫的离去,终于摆脱了他,好和云墨双宿双飞。

所以曾经以为她真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多么恨她,因为她对他的无心,无情。他以为她爱着云墨,而且也认为她已经和云墨在一起了,他们身心契合了,他嫉妒的发狂。

他被嫉妒啃噬着心,被痛苦折磨着灵魂,被怒气和恨吞噬了理智。

可是,看到水瑶对那个叫妞妞的小女孩的喜爱,看到她抱着妞妞,让妞妞喊他爹爹的时候,他开始迷惑了。她真是不爱他吗?真的下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吗?他有点不信,想要知道她怎么想的,可是她给的答案永远是无情的。

她那么在乎云墨,为了云墨可以生,可以死,那是因为爱吧,她对云墨的好,对云墨的爱,深深刺痛着他,让他更加相信,水瑶不爱他,真的不爱他。

她对孩子的喜爱,也许也只是天性和他无关。他想从云墨口中得知些什么,可是云墨不肯说,他想,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她真的不爱他。

可是他还是不肯死心,他找了吴道子,可是得出的结果,却是那么让人寒心。水瑶是真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好,既然如此,他听她的话,好好生活忘了她,所以回来的路上他带回来了瑾儿。因为,她的眉眼和水瑶有几分相似,他觉得自己完了,女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就连想找个别的女人来忘记她,却还是有她的影子。

纳妾的那一夜,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侍夜,他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试探,如果水瑶爱他,一定会喊停,一定会的,那么说明,她爱他。可是,她没有,就那样默许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缠绵。他告诉自己死心吧,这个女人的心不属于他。

和别的女人一起,他没有快感,只有深切的痛苦,一直在想着水瑶真的不爱他。不爱,这个事实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也是一阵彻骨的折磨。

她从新房里冲出去的那一刻,他在想,也许她是在乎他的,可是不是爱,爱他的话,不会是冲出去,而是冲向他,阻止他。

当他得知她怀着他的孩子悄悄地走掉的时候,他气的发狂,想狠狠地报复她,所以,他狠下心夺走了小然,也成功的让她乖乖的回到他身边。

他解恨的想,你想逃我就非不让你逃。他看得出她那么爱小然,不过和他无关,一个陌生人的的孩子,比如说妞妞,她也爱不释手,何况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他给她身份的时候她不要,不屑,只想离开他,可这时就算他想用孩子做借口,要娶她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圣旨下来,要他娶别的女人为妻,为妃。

他和她的儿子,小然,永远只能是个抬不起头的庶出,所以,他想尽办法要给小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他和欧阳海棠达成协议。他要欧阳海棠接受小然成为她的儿子,给小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欧阳海棠是他的妻子,她有她的考虑,她不能违背他,可是她有条件,那么就是孩子以后和亲身母亲没瓜葛,由她亲自抚养,也知道了水瑶是孩子的母亲。

那个时候的他,是恨水瑶的,所以这样的条件,没什么不能答应的,让她无法见到孩子也是对她的惩罚。

可是,料不到的是,水瑶被逼走了,下药迷倒了全王府是人,带着儿子跑了。还给欧阳海棠吃了什么药,毒哑了俩丫环,她真是有种啊,他怎么就忘记了她会这一手呢。他气的想杀了她。

等了三年,找了三年,以为找到她会亲手杀了她,可是,看到她和小然温馨感人的摸样,他想做的不是杀了她,而是紧紧抱住她和小然。

不恨了吧,不怨了吧,好好过吧,人生有几个三年啊,他低声下气的求她,重新开始吧,她好像答应了,一起吃饭,一起陪小然玩耍,一起在集市上陪着小然。

很温馨,他好像找到了希望,可她又跑了,故技重施,他发誓再也不原谅她。

失去了小然后,他更是恨她,恨不得每天都折磨她,看着她还想离开,他更是怒不可遏,囚禁她是最好的办法。

他就是要折磨她,让她痛苦,可是,折磨的何尝不是自己,为了面子,为了男人的自尊,他不要再和她有孩子,除非她求他,他还得考虑看看。

可是,当秋婶告诉他,水瑶怀了身孕的时候,他竟然窃喜了一下。可是,当薛神医宣布,这孩子不能要的时候,他内心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当他从薛神医口中得知,水瑶曾经受的那样的苦,他好想抱着她哭,心痛到身体都跟着麻木,心疼的都要碎掉,再多的怨恨,再多的不甘和愤怒,能比得上她手得罪吗?

她已经醒了,可是,不见他,害怕他不要这个孩子,是的,确实不能要,真的不能要。

薛神医已经在想办法保住孩子和大人,可是几天过去了,依然是没有结果,水瑶如果想要孩子,就得死,这是确切的答案,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有时候突然会想,这孩子,是不是小然的转世,是不是小然看他们这个思念他,又回来了。

多想,多想保住这个孩子,可是……他不能让她面临死亡。一尸两命的代价和沉痛他无法承受。

水瑶是个聪明人,她每天只吃干饭,不喝任何药和汤,只怕会有人弄了药打掉她的孩子。连秋婶,也不相信了。

可是,日子越久,她就越危险,他不能,不能继续犹豫下去了。当厨房的人煎好药放在龙寒烈面前的时候,他无力而又难受的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心痛的要窒息了。

龙寒烈坐在桌前,望着那碗药,他抑制不住满腔的痛苦,哭了起来,滚烫的泪,顺着刚毅的脸颊,一颗颗落下,满脸的悲伤和痛苦。锥心的痛,让他哭的不可自已。

也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哭,第一次这么毫无形象的哭,他是男人,从不轻易掉眼泪,即便是泪在眼眶也会硬生生憋回去。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憋回去,不想抬头,只想低头,让灼人的泪落下。

他端着药,踢开了水瑶的房门,她受了惊吓的脸上都是不安和恐慌,瑟瑟的缩在床脚,拥着被子,用害怕的眸光看着他。

他红着眼看着她,心被她的表情揪痛了,可是还是伸手一把拽住她,冷硬着自己的心,沙哑的道:“喝药!”

水瑶握着嘴巴,摇头,不喝,不喝。

“是补药,你身体需要。”

水瑶还是摇头,伸手去夺药,想要把要打翻,龙寒烈却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她用眸子恨恨的望着他,死死的盯着他,那是一种绝望而痛恨的眼神。

他伸手捏开了她的嘴,不敢看她痛恨而脆弱的眼神,颤抖着手,将那一碗药,强行灌入了她的嘴巴里,强迫她咽下去。

她睁大的眼睛,泪光闪烁,最后无声的滚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样的滚烫,要灼伤他一般。

龙寒烈心痛的颤抖,脑袋有一刻的眩晕和恍惚,手里空空的药碗跌落在地上,烂的粉碎,他不安的抱住了水瑶僵直的身子。

恐惧、痛苦,蔓延了他的全身,他紧紧地抱着她,闭上了眼睛,心,一阵阵抽搐,痛。怀里的人,出一身的汗,他知道她在痛,药开始起效了,他伸手解开她的穴道,让她不要忍着痛。

她痛苦的在他怀里扭动梓着身体,小脸惨白的没有血色,都是痛苦,都是痛苦,她愤怒的捶打着他的身体,又想要将他推的远远的,可是,他不松手,却抱的更紧。

她终于停止了挣扎,痛哭失声,也许是心痛,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剧痛,她哭的那样凄厉,伤心,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牙齿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呜咽着。

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身体瑟瑟发抖,他紧紧的抱着她,想要把痛苦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突然间水瑶痛喊了一声,身体瘫软在他怀中,满脸的汗水,满身的汗水。

“来人!”龙寒烈急大吼一声,低头吻她苍白的唇,“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着她,无声落泪。

孩子没了,硬生生的被那一碗药从她的身体中剥离,从此后,她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水瑶又开始不说话了,沉默,沉默的厉害,秋婶让她吃,她就吃,让她喝她就喝,让她睡她就睡,只是不愿再去看龙寒烈一眼。

唯一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放我走,放我走。

她要逃避多久,倒底她在害怕什么?之前他认为,以后的日子,只要他以后好好对她,爱她,就够了,可是,她在逃避他,只有他的爱,是不够的。

突然间,龙寒烈急切的想知道,她倒底有什么心结。水瑶肚子上的那一道伤痕的真相让他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错的多么离谱。

守了她十几天,看着她十几天,龙寒烈再也按捺不住,向云墨家冲去。如果他不说,他就捏死那个死瘸子。

云墨正逗着孩子玩,却见一道怒气的身影闯了进来,定睛一看是龙寒烈,他怔了一下,便让儿子去玩。

“王爷,日安!”

龙寒烈一把揪住云墨的衣襟,恼怒的道:“少给我来这套,今天我是来问你,水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若不说,我抄了你家!”

云墨脸色变了变,伸手推开了龙寒烈的手,“王爷,无可奉告,因为,我不知道,王爷如果爱她,何必在乎过去发生什么,以后的日子对她好,已经足够了。”

龙寒烈气的一脚踹翻了云墨身旁的八仙桌,怒道:“你这个猪脑袋,你和我一样,都是猪脑袋。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她在躲着我,她死活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给她王妃的头衔她不要,我给她爱,她不要,她要的就是从我身边离开,消失在我视线里。你要我怎么对她好?放她走,永远也看不到她,这就是对她好吗?我做不到身边没有她,我受不了看不到她,她逃我追,这样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我和她错过了什么,你知道吗?云墨,你若是为她好,就告诉我,当年发生什么事。”

云墨眼神中闪过了犹豫和矛盾,最后还是目无表情的道:“王爷,在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水瑶想要什么,王爷给她就好,那样她心里会好受些。”

“她想要的,本王给不了!”龙寒烈痛苦的说着,颓然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她想要的孩子,没了,他亲手扼杀的。他是扼杀了他们孩子的凶手。

当年,他以为水瑶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他觉得她残忍,无情,他恨她,可是如今,他该恨的人是自己,是自己无情的扼杀了自己的孩子。原来最无情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王爷,您也许说的对,您和水瑶错过的太多了,而且无法挽回,如今,安宁王府中,妻妾成群,她不再是王爷的唯一,也不可能成为唯一,即便是她能接受王爷的爱,那么也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如果这么看,她不爱王爷的话,会幸福一些,王爷,何必再去勉强什么,追究过去。”

龙寒烈气怒的打断云墨的话,吼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本王,水瑶发生过什么。”

“王爷,有些事,永远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也只是多一个人痛苦,无法弥补,也无法改变。”

龙寒烈听着云墨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暴怒的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不说出来,水瑶又不肯说,那是她的一个死结,她解不开她会死,你知不知道,你的沉默,只会让她万劫不复,她会死,会死的!”

云墨看着失控的龙寒烈,心底在挣扎,说还是不说,他答应过水瑶不说,而且,他也认为,不说出来,对水瑶是好的,可是,龙寒烈说的也有道理,水瑶现在过的不好,可是,他也只知道一点点。

云墨挣扎了许久,犹豫着道:“好吧,王爷既然想知道,那么在下把知道的告诉王爷。”

“说!”

“王爷或许不了解楚天殇和水瑶的渊源,可是在下和摄魂却是了解颇深,当我们得知王爷休了水瑶的时候,觉得王爷真的不配得到水瑶,我的心里也窃喜,这样我或许就和水瑶有机会在一起了。

我们四处寻找她,都找不到,最后我们同时想到,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魔教。我们混了进去,能混进去,是因为我们熟悉哪里,还有魔教发生了骚乱,楚天殇被人行刺了,我们乘着混乱找到了水瑶。

她痴痴呆呆的,并且不会说话,骨瘦如柴的关在一间密室里,救她出来的路上,魔教的人追杀我们,摄魂走散了,后来听水瑶说他失意了,我想,他可能被追杀的时候受伤了,而我和水瑶跌下了悬崖,也逃过了追杀。”

龙寒烈心痛的厉害,脸色苍白的吓人,“水瑶被楚天殇囚禁?”

“是!”

“你们是不是有遇到一个叫吴道子的大夫?”

云墨迷惑了一下道:“没有,王爷,我们跌下悬崖后,我的腿受伤,再也站不起来,水瑶受到惊吓,又看到我受重伤,神智才恢复了一些。后来在山谷中养伤,水瑶也慢慢的好起来,不过她不会说话,只会打手势,伤好了以后,我们就四处漂泊,躲避着魔教的人,直到王爷找到我们。”

龙寒烈急了,云墨说了半天没有重点,不由急切吼道:“孩子呢?她当时怀了身孕的,还有她肚子的伤怎么回事?!”

云墨脸色一变,有痛苦有心疼,喉间梗着道:“后来水瑶心情平静许多才告诉我,孩子没了,被人从肚子里取出去了,孩子的名字叫妞妞,取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型了,她亲眼看着孩子就那么血淋淋的被丢弃……却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她就失常了,也不会讲话了,当时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么痛苦,我不忍心再让她说(写字或手势)下去,她连着好几天都不吃不喝,过来很久,才又平复下来心中的痛苦,后来日子久了,她也刻意的去遗忘,努力照顾我,说要和我相守,一直照顾我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龙寒烈的心痛的仿佛要裂开,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他以为水瑶难产才会用剖腹术的,却不料是被人残忍的这样对待。妞妞,摄魂抱的那孩子不是他的,不是!

他痛到有一刻的不能呼吸,水瑶,水瑶,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让他误会着,是她不要孩子的。

她当时该有多痛,多难受,多绝望,她倒底是怎么活过来,撑下去的,水瑶,水瑶,你怎么可以把痛苦一个人承受,龙寒烈一个劲的在心里骂自己是混蛋,混蛋。

她那么痛苦,那么需要他的时候,可是他,他却不在她身边,还误会她扼杀了孩子,去伤害她。

“王爷,您没事吧?!”云墨看着龙寒烈痛苦的神色扭曲,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忍不住担忧的问。

龙寒烈红着眼,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把拽住云墨,神情痛苦,哽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王爷,因为水瑶说不想和您在一起,所以这些事也不想让你知道。”

“所以,你宁愿看着她一个人痛,看着她被我折磨,也不愿告诉我?”

“是,我有私心,我希望你误会着她,那样我还有机会,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可是,世事难料,我却还是没和水瑶在一起,后来……一切都错过了,说和不说,似乎没什么区别了,何必多一个人来痛苦。”

“你,云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自私,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是我,是我,害的水瑶受这么多苦,如果当年不是我冷落她,不辞而别,如果当年不是我对她的怀疑,她也不会相信那份休书是我写的,就不会离开极乐山庄,不会被楚天殇带走,不会受这样的痛苦,不会这样痛苦。”龙寒烈痛苦的想要杀了自己,灼热的泪,又忍不住的低落。

“王爷……也许您说的对,打开水瑶的心结,才是嘴重要的,我只知道这么多……已经够痛苦的了,王爷还要挖掘下去吗。”

“是,我会弄清楚的,我会让她重新和我在一起,我会给她幸福,我要解开她的心结,驱散她的噩梦,我不能让她再这么痛苦的活下去,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

云墨红着眼眶,低声道:“王爷,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或许该去见见楚天殇。”

楚天殇,对,去找他,他是当事人,可是,皇帝不准他见楚天殇,下了死命令。

难不倒他,他一定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