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芍带我来到天界的末端,我从未想过会来到一切万物的源头。
那里有大片大片牡丹色的夕阳,藕色的云彩与地平线融为一体,一切都被晕染成绚丽的颜,流光的彩。甚是华美,如天羽降临,若琳似琅。
一抹火红挂在天际。丹瞳静静地躺在那里,身旁似乎有一个人影儿,无限熟悉。
我急忙走过去,官芍尾随其后。
那个人影儿动了一下,继尔惊喜地看向我,脸上流淌着金。
未待他开口,我急忙走到丹瞳旁边,她的呼吸紧凑,但,目光怯怯地,却带着从未见过的坚定,看着某一片地方,某一处地域,某一个人。
我是个木头,自是不明白她目光的深意,但,站在一旁的官芍,却皱了皱眉头,沉沉地叹了口气,颠簸从前。
我慢慢把丹瞳抱起来,言:“丹瞳,我带你回家。”
丹瞳难得开口:“不……”
“为什么?”言毕,且见丹瞳示意我看后面,我转过身去,看见了那个人,我堪堪未见的萧索。
他的脸上布满了喜悦,但因我迟迟不看他,眸中只因有一股至深至沉的怨意。
我低着头问:“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闷言:“修炼。”
“哦。”我回答,说罢,便转身欲走。丹瞳一直看着萧索,目光如炬。
“翠翠。”萧索突然叫住我,“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我疑惑。
官芍在一旁急得手舞足蹈,连连骂我榆木脑袋。
萧索愣了一下,欲言又止,良久,方才道:“翠翠,待我修炼成侠客,一定,一定会娶你。”
丹瞳的眼睛似乎被一重厚厚的烟霭笼罩,久久,久久回不过来。
我则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奈何脸上却没有表情。
萧索却笑了,我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沧桑。
抑或,在他成为侠客的那日,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
南菀殿。我推开沉重的水晶大门。自上次官芍把门弄坏后,我也用绛仙诀画了一扇。细细算来,我业已很久没有用绛仙诀了。
官芍似乎很忌惮我的大门。连碰都不碰一下。艰难地走过去。
我无语地看着她,然后立刻为丹瞳疗伤。
所谓的疗伤,不过是我用绛仙诀为丹瞳画新的皮肤罢了。
但,奈何我怎么画,也无法治好丹瞳。我忙得满头大汗。官芍也在一旁干着急。
倏忽,官芍像是明晰了什么,连声道:“师姐,丹瞳方才呆的那个地方,似乎是可以疗伤的圣地,我们强行把她带走,那,那……”
须臾,她的话我渐渐听不见,脑袋越来越晕,天旋地转迎面扑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我又晕了过去……
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会感到一股极致的……哀怨?
…………
我醒来,引入眼帘的不是冰蓝色的水晶宫,而是镌刻着飞鸟鸣禽图案的宫殿,散发着一股檀木香味。
我倏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却见一个陌生的女人,透着高贵的气息。
我恍惚了一下,方才看清,那女人乃是郁世元君,同月之国的女皇。
那么,我现在该是在同月之国了?
…………
话说这同月之国,在天界的北面,整个合墟之世的最北荒。
…………
郁世女皇更是了得,她独自统治这个地方几万年之久,几万年这地方都无战乱。但,可惜的是,她一生无子储。
见我醒来,她朝我妖魅一笑,慢慢道:“令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她,问:“官芍呢?”
“她喔。”郁世一挑眉,言,“她把你的小狐狸送到原来的地方了。”
我长舒一口气。
“令姑娘。”郁世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知道你为何总是昏迷吗?”
我看着她妖冶地笑,心里一阵发毛,颤魏着问:“为何?”
“因为,南菀殿曾是湘安居住的地方,她喔,死前幽怨太深,聚在南菀殿里,所以喔,才会影响你。”
我算是明白了,但又害怕起来:“那这东西一直影响我怎么办?”
“莫怕。”郁世两三步来到我面前,手在我头上轻柔地挥动,随着她手的节奏,一些金粉稀稀疏疏地散下来,“这样那些幽怨就不好缠着你喔。”
言毕,她冲我迷惑一笑,我顿时没由来得害怕,可她言:“回去吧。”
“啥?”我没反应过来。
“还是像以前一样笨喔。”她看着我,妩媚地说,继尔似乎意识到什么,又道:“没什么,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木纳着回去了。
说什么郁世活了几万年的,可她为何这么年轻啊……
我摇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
须臾,我向着丹瞳的方向走去。我没注意,在我身后,一抹黎色闪了一下,那是一面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