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沉重打击
轻轻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她目光游离，喃喃道，“对不起，孩子。娘知道你是无辜的，你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你是他的孩子。对不起，原谅娘，将你作为了牺牲品。”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
“羽痕，我答应你了，我流掉孩子，然后，跟你离开。”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以前是不爱，现在，爱了，就要轰轰烈烈奋不顾身的去华丽丽的爱一场。跟他离开，然后，过平民的生活。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她突然明白，原来，不会爱的女人，若是爱起来，比爱过许多次的女人更加痴情，更加轰轰烈烈，即使是牺牲许多。
同时，不管怎样，她还是要跟他说一声道歉。的确，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他对自己的关怀真的是无微不至，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细腻的地步，着实不易。
站在二楼上，她吹着刺骨的风，心，也如那风儿一般冰凉。
低下头，垂下眼帘，她对腹中的孩子，真的有许多不舍。
闭上眼睛，倚靠在柱子上，她有些苦涩，“孩子，真的对不起，请原谅娘。请原谅，在你即将到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娘却让你离开。可是，希望你能理解娘，因为，娘有所爱的男人了。为了娘的爱情，请允许你作为牺牲品。娘希望，你不要记恨娘，如果有来世，娘会好好的补偿你的。让你做一个普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对不起。”
即使再怎样的说着道歉以及请求原谅这一类的话，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她知道她很恶劣，让一个即将来到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连这个世界都没看一眼。
她睁开眼睛，看着距离自己有一定高度的地面，又道，“月辰，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跟你说对不起吧。我想，我这次应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孩子的失去，我知道会让你很痛苦。但是，这就是上天所规定，我不爱你，没有理由为你去留下孩子，为你付出。也许我这样做很坏，但是，也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想我。作为不想去爱一个的人，你觉得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吗？请你能明白。“
其实，话说回来，他何尝又不是可怜的呢？比起柔夫人的处境来说，又乐观了多少呢？柔夫人爱他，他不爱柔夫人。他爱她，她却爱四王爷。不知道，他的爱情的结果，是悲惨的，还是，会有些小小的幸福。
抬起头，看着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她的嘴角勾起的略有些苦涩却也略有些甜蜜的微笑。
下一秒。
她扶着柱子，挪动着笨重的身体，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踩在了红木雕花的护栏上。只要她轻轻一跃，便可坠下去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脑中一片空白。
踮起脚尖，扬起一个让天空中太阳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容，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如鸟儿般的飞翔的感觉，很美妙很美妙，耳边刮着“呼呼”的风声。
很快，疼痛便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下体开始涌出热热的液体。
羽痕。孩子。没了。
笑容最终凝固在她的脸上。她昏了过去。
刚下早朝回来的他，看到了这一幕。
刹那间，发狂般的奔过去，抱起她，狂吼，“太医！给朕叫太医！”
而后，他用极其心痛的目光看着昏迷过去的她，眼中是浓浓的腥红，“落嫣，为何？为何！”
他抱起她，疾步跑向屋子中，同时，口中喊道，“落嫣，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他恐慌至极，一旦落嫣有什么大碍，腹中的孩子也是会受到牵连的。可能，可能会流产！他不敢想象。
很快，太医便来了。
他见太医来了，急切的咆哮道，“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皇后有任何事情！否则，朕要用你的命来偿还！”
“是是。”太医被吓得结结巴巴。
太医看了看她的下体，又把了把脉，咬着牙，不知是开口还是不开口。
“说！”他看不惯这样子欲语还休的样子。
太医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回皇上，娘娘的胎气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腹中孩子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血红的眼眸涌出恐怖的气息，“不管是微乎其微还是怎样，只要有活下来的可能，你就必须要救活！”他绝对不能让她流产，绝对不能！即使是早产了，至少也比流产好。
太医连连应和，然后开始接生。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他的眉头紧锁，眼眸中还有着残留的腥红。
孩子，终于出来了！而床上，已经绽放出了大朵大朵惊心的血花。
奇怪的是，孩子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哇哇大哭。他抱过来仔细一看，那孩子已成雏形，与刚出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就是小了些。但是，全身呈现紫青色，眼睛如细线一样紧闭着，再轻轻的碰一下，身体已经冰凉了。
一刹那，他感到，世界骤然黑暗，找不到一丝光亮。
孩子。死了。
他瘫软在地，目光无神，身体的血液都凝固了，堵在喉口，全身像是浸在了极凉的水中，冰冷而绝望。他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口中也不停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直说着，一直说着，一点也没停下。
突然，他的眸中涌出浓浓的血色，骤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咆哮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太医吓得退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
他目光一扫，看到了缩在一旁的太医，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浑身上下散发着寒冷恐怖的气息，目光带着疯狂又带着心痛。
太医看着他步步走近，不敢动弹半分。
站定在太医面前，他一下子抓住了太医的肩膀，尖锐的指甲陷入其肉中，然后拼命的摇晃起来，“为什么救不活？为什么救不活？朕要你死！要你死！朕要你用性命来偿还！”
太医被摇得头晕眼花，险些昏了过去。因为害怕，也因为身体不适的反应，太医说起话来很是结巴，“皇皇上，请请放过过臣吧！皇后腹腹中的孩子早已死多时了。”
“放过？”他冷哼一声，“你妄想吧！”
话刚落不久，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在场的侍女，接着又怒吼道，“你们，都给朕偿命！”
侍女们一听，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哽咽的请求着他。
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挥手招来侍卫，将所有人都拖了出去。
看着地上用棉被包裹起来已经死多时的孩子，他大笑着，笑的时候眼中迸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