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爱极生恨
良久。
他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婉儿，对不起，对于昨晚的事情，你要怎么补偿，朕都答应。”
婉儿沉吟一会儿，抬头说道，“奴婢不要什么补偿。”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的心弦一下子绷紧了。因为，与她发生了关系，难免她会威胁他要做他的妃子，他就怕婉儿下面说的便会是这句话，“那你要什么补偿？”
“婉儿真的什么补偿都不要。”婉儿的声音很小很小，柔柔的。
他终于舒了一口气，“补偿朕还是会给你的。现在，朕先离开一下。”
说罢，他起身，开始换衣服。
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他赫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显然，她还是个处子。
他的心“咯噔”一跳，换好衣服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他不敢想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接受不了。
更让他揪心的是，他觉得他背叛了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如果让她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
一想到这里，他就懊悔不已。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喝醉，如果不喝酒，不喝醉，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可悲的是这世间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作茧自缚了。
来到她的屋子外，他站定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后来一想或许她还在昏迷中，便轻轻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便对视了一个冰冷的目光。她醒了。就坐在梳妆台前。那死去的孩子，被她抱在怀中。
因为是刚刚流产不久，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如纯白樱花，眼神也不再有生气。虽然身体还没有瘦下来，但却看到一种明显的憔悴。
“爱妃，你……”他正想问她什么时候醒来的，却被她打断了。
“皇上，妾身问你，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她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身体虚弱所致的。
“太医说了，在你跳楼后不久便死在腹中了。但从你腹中取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青紫而冰凉了。”他说起这个，便心痛不已。
她听了，没有说话，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
他继续问道，“爱妃，告诉朕，为什么要跳楼？是不是有人要谋杀你？”
她垂目，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去隐瞒什么了，“并不是有什么人要害我，而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他讶异至极，不敢置信于这个答案。
她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于是，她冷笑一下，语气也冰冷了起来，“皇上，不瞒您说，这个孩子，妾身一直不想要。若不是因为您那么爱护，妾身也有些不忍心的话，只怕这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说白了，迟早都是要的。”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样冰冷的话语，将他原本就慌张的心更是狠狠的伤了，可是，他不信，无论如何也不信！“爱妃，你能不能不要欺骗朕？说实话好吗？”
“呵呵，欺骗？这怎么能说是欺骗呢？皇上，您可要好好的想想，对于这样的事情，是随便能欺骗的吗？妾身是怎样的人，相处了也快一年了，想必皇上多少也了解了一些的。”她抬起头，苍白得唇角带着含着嘲讽意味的笑容，这令她原本就足够冰冷的话语更是会伤人。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认为，最好的解释，便是她知道了他与婉儿之间的事情。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爱妃，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摇头，“我并没有知道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却也让他的心在颤抖着，“那么，爱妃，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这个妾身不想多解释皇上也是明白的。狠一点说的话，皇上，妾身不爱你，一点也不爱。想想看，对于不爱的人的孩子，妾身是没有必要去留下的。”她吃力的站起身，开始向他走来，走路的感觉如同踩在棉花上，虚软至极。走近了他，目光是冰寒的世界。
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那些刺耳的话语就像匕首一般将他的心一点点的割下来，是血，是肉，“落嫣，为什么？为什么？”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说得不那么重，毕竟，她刚刚流产，需要爱护。
“你还不明白吗？”她冷哼一声，将怀中的孩子扔给他，“请记着，这死亡的孩子以及又是为何死亡的，足以证明我是根本不爱你，根本不爱！请你自知之明一点！如果想要孩子，不必来找我生，后宫三千嫔妃，至少还是有这资本的！”她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以及他的感受便说出了这句话。那种直率，她知道，完全是来源于对四王爷的感情。她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自己，很爱四王爷吗？
他冷笑，不停的冷笑，“落嫣，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对朕的！朕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而你呢？你一次次的伤害朕，朕都忍让着，放下架子放下一个男人视若珍宝的尊严去忍让你。即使是你错了，即使你伤害朕伤害的有多深，朕也都原谅着。而想不到，你竟然是厌恶朕已经到如此高的程度了！为了证明根本不爱朕，竟如此绝情的跳楼，想以此流产。好，凌落嫣，不要怪朕，这是朕自找的！”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凝重的气息，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恐怖。
说完，他怀抱着孩子，疾步走了出去。
见到他离开了，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把持不住瘫软在地。
或许，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可是，这也并不是不值得的。既然已经清楚自己爱得是谁，那么，和他这段扭曲的感情早该结束了。这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然后，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起四王爷的面容。
羽痕，你知道吗？我在为你付出。
屋子外，他闭着眼睛坐在亭子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死去的孩子，他已派人埋了。那个孩子多在他眼前多待一秒，他都难受。
这时，婉儿端来了一壶茶。
将茶放在石桌上并为他倒好后，道了一句，“皇上，请用茶。”
他此时正心烦意乱，根本不想有人去打扰他。
这下，经婉儿这么一折腾，他更烦了。睁开眼睛，挥手便将桌上的茶壶连着茶杯一起掀翻了，“滚！别打扰朕！”
那被他掀翻的茶杯，其中滚烫的茶水飞溅到了婉儿的手臂上。
婉儿一激灵，被滚水溅到的地方，疼痛感便蔓延开来了。
本来婉儿的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好，再加上昨晚又受到了他醉酒后不知怜惜导致的重创，婉儿一下子瘫软在地。
他见状，又烦又无奈，只好先将婉儿扶了起来。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婉儿的心底也涌出一股蜜泉。站定好后，婉儿轻声问道，“皇上，奴婢斗胆问道，不知是何事令皇上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