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左耳身子微微一震：“她跟你母妃是不一样的！”
“可是我却知道，巴图布赫哥哥却是希望她跟母妃一样的！我知道！从她七岁那年，从我从军回来的那年，我看到布赫哥哥对着她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母妃不在了，可是艾敏来了！”
左耳猛然转开脸去：“你的想象力还真强啊！”
“我想，布赫哥哥一定很不甘心吧！到了最后，艾敏还是成了别人的妻子！难道布赫哥哥没有过带她离开的念头么？”
夜色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月光依旧皎洁得像是被洗过的丝绸般，柔滑得叫人想要抚摸。月光照在托娅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大海一般。
很久，那阴影里才静静传来：“你想说什么？”
托娅嘴角有些微笑：“左耳哥哥承认了么？”然后她的脸冷下来，压低声音：“假如她不想再回来了，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你，拜托，一定要守护好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像守护母妃那样守护好她！”
左耳回过头静静地看着托娅，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不是打算趁这段时间过后就偷偷送她回北疆的吗？”
托娅看着左耳，然后转过头去，带着些无奈：“布赫哥哥，我怀孕了，你知道么？”
左耳猛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托娅，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
托娅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多了些温柔：“我没办法回北疆了！布赫哥哥知道的！不可能了！”
左耳盯着托娅：“上次不是解决了吗？难道这次还解决不了？”
托娅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痛苦，她紧紧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不哭出来：“这是命！我就知道，这是命！上次是我太幸运了，而这次，我逃不了了！我跟母妃不一样，我不会有萨满大法师在身边日夜守着，也没有绝世高手会像那位一样做！而你，布赫哥哥，算我求你，求你不要救我！求你，留着，也许，还可以救一下艾敏呢！”
左耳脸色苍白地厉害：“你没有吃药么？”
托娅痛苦地转开脸去：“皓轩帝想要这个孩子，饮食上都是由别人做的，药物根本流不进来！何况是堕胎的药！很可笑的是，我还好期待有别的妃子可以陷害我一次，让我流掉！”
左耳心神大乱：“现在来得及么？我明晚再来！”
托娅转过头看着左耳，然后静静摇摇头：“我不会再想着流掉他了！他来，是我的命！我要他，就像当初母妃怀上我时毫不犹豫地就要了我的时候一样。我比母妃还要晚两年唉！想来，艾敏已经是家族里的奇迹了。恐怕，这也是母亲最最骄傲的事情了！”
左耳死死盯着托娅：“那艾敏怎么办？你要是出了事情……”
“这种事情，她应该明白的！她不会无理取闹的！何况，这是我的选择！她不会怪我的！何况，艾敏有你保护，我就不会担心了！”
左耳冷冷说：“那你就放心他在这个皇宫里长大？”
“我放心，因为我知道他骨子里会是我的血！他会聪明，会让整个皇宫妒忌的！皓轩帝会喜欢他的！一定会的！”托娅静静地微笑着，“布赫哥哥，这也是我要的生活。”
左耳转过头望向窗外那道月光，忽然有些说不出地忧伤。然后，他轻声说：“你要的生活，我不会阻拦你的！假如后悔了，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
托娅轻轻点点头，望着那道已经隐退而去的黑影。然后，她嘴角有了一丝满足的笑容，手轻轻抚摸在腹部：“你会像你小姨一样聪明的！我相信！”
次日清晨，皓轩帝依旧像往常一样来看托娅。托娅静静地喝着人参汤，没有看旁边正在跟月妃聊天的皓轩帝一眼。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早已知道艾敏已经离开京城的事情了，只是，他还是瞒着自己。
有时候她很佩服这个男人，尤其是他处理事情的胆识和手段。能让整个瀚海的后宫不敢有一丝动作的男人，能让瀚海整个国家强盛到震慑到南边的夜幕国，能让北疆止足个萨城（北城），能让西边的火免人害怕让胡人们惊恐，这个男人可谓是劳苦功高，算得一代明君了。
很多时候她都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对她还是不够放心，在他的心里，积累了整整七年的疼痛经验和怨恨不是那仅存的一丝喜欢能够压制的，他还是能清楚地知道她是一只不能放出去的雄鹰，一旦飞回北疆的天空，就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祸害与麻烦。所以，无论是自私也好还是为国也罢，他都不敢放她回去，都必须留他在瀚海过着囚禁的生活。
她喝完人参汤，便把碗递给塔娜。这种碗是从南边海上运送进贡而来的，细致滑手，环纹青翠艳丽，叫做紫菀瓷，还是月妃从太和那边讨过来的。
而皓轩帝回头看托娅喝完人参汤，便笑着问：“身子怎么样？这几天还那么乏么？”
托娅依靠着躺椅上的狐皮，眼睛微闭：“好多了。”
皓轩帝笑着回头向月妃说道：“月儿，回头你给她再弄点醒神的汤来。”
月妃笑着点点头：“臣妾知道！改天臣妾把那南海那边进贡来的大海鱼干，用鹿茸清炖了送过来！”
皓轩帝笑着点点头，然后回头走过来伸手在托娅脸上抚弄，笑着问：“这样躺着舒服么？要不，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月妃摇摇头：“陛下还是不要得好！御花园虽好，但是天寒地冻的，却是不宜！倒不如，着人送些梅花过来插！”
皓轩帝点点头：“也行！叫淡竹吩咐下去。”站一旁的淡竹应着。皓轩帝顿了一下，又问：“这天寒地冻的，暖碳送过来了吗？”
“回陛下，已经送来了。”淡竹答道，“昨儿奢妃娘娘着人送过来了。”
皓轩帝点点头，回头又看着半闭着眼睛的托娅，低声问：“托娅，想吃什么？告诉朕，朕叫人下去做！”
托娅张开眼睛看了皓轩帝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悠闲地休息：“能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皓轩帝笑着伸手把她的手拿起来，放进自己怀里抄着，低声问：“冻吗？”
托娅摇摇头：“还没北疆冻！北疆冬天都是要下雪的。”
皓轩帝笑着说道：“托娅喜欢雪？”
托娅张开眼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伤感。皓轩帝心里突得一下，随即说道：“到底有什么想吃的没有？说说，你们冬天都吃些什么，朕叫人给你做！保证原汁原味的！”
托娅看了看皓轩帝，许久才点点头：“我想吃牛肉干。”
皓轩帝一愣，半响才疑惑地问：“牛肉干？朕怎么没听过这道菜？”
托娅转过头去看塔娜：“塔娜会弄。”
皓轩帝看了塔娜一眼，随即笑着说道：“行，到时候让月妃带塔娜去弄一份给你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