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亡者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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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云笈七箴

苟姓男子望了还在地上打滚的师兄一眼,钢牙咬牙:“小贼休走!”真元急转间腰际刀芒闪动,带起一蓬绿光反卷向几米外的张虎。

“难道我的性命比你师兄还要重要?”张虎大惊之下连连闪避,瞬间便醒悟过来:“同门如手足,可是在你们面前还不如一本破书有价值,呸!亏得还以名门正道自居,老子算是看透了你们这些猫腻,有能耐追上我便万事好说。”说话间双手连连对自己打出几道符咒,符咒一出他本人突然间便越过还未来得及笼罩自己全身的刀芒,如鸿毛般在一棵青松上微微一点便又继续朝远处射去。

张虎人在空中还未射出一箭距离,一柄飞剑闪烁着暗红色的精光抢先一步拦截在他面前,至剑身迸射出来的强烈的真元瞬间便将那些树枝上的积雪溶化,雪水如瀑布一般从树上倒卷了下来,没有防备的张虎顿时成了落汤鸡,勉强避过飞剑再想逃逸,前路已经被一人阻住。

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潇洒地打出一个手诀,长剑在空中盘旋半圈又瞬间倒飞回去,在清脆的金属声中安静地插回到背后的鞘中,来人眼中精光流转,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应付的角色。那个男子不屑地瞥了张虎一眼:“难道阁下想就这样不停逃跑下去?堂堂神州第一刺客螟毫莫非只教了你如何逃跑不成?”

张虎脸色一变瞬间又平静了下来,他心理清楚自己的分量,偷袭也许还能有机会生还,但是若面对面遭遇上这些人那只有凶多吉少了,而且时间也不容许他再拖下去,刚才绿叶门那人发出的鬼叫可以传出好几十里,不少势力的人都在朝这边赶来,很显然这个紫袍男子也是被刚才的叫声吸引过来的。

身后那个姓苟的男子也惊异地望了对方肩上那长剑一眼连忙收回长刀,几步上前朝那男子一礼:“来的可是都门的师兄,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紫袍男子望了一眼他衣领上那枚绿叶,冷冷的脸庞顿时如三月春阳般灿烂,大步迎上去:“在下都门徐逸,恕兄弟眼拙,阁下是…”

“苟彦,绿叶门苟彦。我和我师兄追踪这魔徒至此,不想这小贼诡计多端,师兄一时不曾防备遭受暗算,幸得徐师兄仗义出手帮忙拦截下来,不然又让他逍遥法外了。”苟彦本就是机敏之人,一见有人插手便叫糟糕,首先那话将对方套住,一句话便将性质转变过来,变成了张虎和绿叶门的恩怨。

徐逸也不是傻瓜,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退到一侧道:“兄弟帮忙掠阵,今日定要出去魔星螟毫的一条羽翼。”

苟彦感激地朝他点点头:“苟彦代表绿叶门数十师兄弟感谢徐师兄了。”

“不必在意,天下同道本一家,自从文相执掌丹顶之后我们正道各派之间更是同气连枝、亲如兄弟,苟师兄说这话不免有些生分了。”

“倒是我苟彦落俗了。”在苟彦哈哈大笑中,手上长刀再次闪烁着着朝张虎劈去。绿芒在空中相互交汇凝聚成一片幕天席地的刀网将张虎方圆十米完全笼罩其中,绿芒中由真元凝聚的竹叶如钢刀般呼啸着卷了过去。

单是这声势便让张虎不断咋舌,他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一咬虎牙将能打的符咒一股脑的全打出去,他没指望能完全破解对方这倾力一击,只求能稍微阻挡片刻,符咒一出手人也如脱兔般朝旁边闪去。心中不断嘀咕:“师父当初怎么就不说清楚这书的来历,要是知道这是宝贝,老子还能不潜心修炼?”

弯刀突然从空中直直跌落下来,刀身上一抹绿芒正飞快消失,整个天地又恢复了先前的白茫茫,若非先前大片大片雪花在苟彦真元卷动之下还在空中飞舞,他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连忙抬眼朝对面望去。

苟彦慢慢低下头望着胸口那截剑尖,他以为今天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将拥有龙虎山掌教才有资格参悟的奇书法典,却从来没料到自己会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艰难地转身过去瞪着徐逸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因为云笈七箴”徐逸脸上仍然是那副阳光般的笑容。

一句话说得苟彦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喷出一口鲜血:“我苟彦一生自负,凭借着自己灵活的头脑和身手也赢得不少赞誉,但却没有看透人心的眼睛,我不怨你,因为你必将步上我的后尘,在我们后面还有无数和你我一样心思的‘同行’,而书只有一本。”

“不劳你费心。”一道血练随着拖动的长剑飞射出苟彦身体,溅落在白雪之上。苟彦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被遗忘了十多年的记忆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他回忆起了那个带着红领巾在金黄菜花中奔跑的童年,想起中学时和全班同学一齐朗诵的那首诗词:“…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天。…”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冷,如一块通透的冰雕半分也感受不到这世界的温暖。

张虎虽然年龄和徐逸相差不大,但是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前一刻还在相互称兄道弟下一刻竟然便暗下毒手,怒目圆瞪地望着对方:“你怎么可以这样?”

徐逸无所谓地望着他反道:“我怎么可以不这样?又或者说你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上。”

“可是…”一席话说得张虎无言以对,一连几个可是却根本没有下文。

徐逸平展着手上三尺长剑,望着剑身上那溜血痕,随意一抖长剑瞬间便洁净得如同一泓秋水,连张虎这个外行都看出来这是一柄好剑,那种不沾染半点血迹的好剑,这样的剑最适合的用途便是杀人。

徐逸微微一笑道:“接下来就该谈谈我们两个的事了。”

张虎拍着胸口道:“看来除魔卫道是假,要这东西才是真。”

“大实话,你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尽然。除魔那是必然的,云笈七箴只是附属品,就好像我们听过的买椟还珠的故事一般,卖珠宝的人必然会准备一个和珠子相匹配的匣子。我是想要书,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不用掩饰。若你够聪明的话就将书交出来,这样你就可以从珠宝变成匣子,而我也将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比如说云笈七箴?”张虎反问道。

“没错,你要清楚一个实事那就是你永远不可能完好走出这片雪林,当然这是在你执意与书共存亡的情况下。”

“哈哈…”张虎仰天一笑道:“我道什么正道、仁义,原来全是狗屁。我没杀一人你们却硬在我头上随意加上一些魔徒、小贼的称谓,在正义的旗帜下赤裸裸地进行着掠夺、杀戮。”

“说完了?你也知道后面那些人实际上都是冲着云笈七箴而来,凭你这身手还没必要劳师动众对你进行围剿,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我这也算帮你一把,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谁还在乎你是不是螟毫的徒弟,他们关心的是书,交给我你可以保全一条性命,咱们老祖宗有句古训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虎听着这话内心防线也有些心动了,虽然这书很是珍贵但是和自己性命比较起来还没重要到那程度,慢慢将手伸进怀里,只是他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自己怎么一个不妥法他却说不出来。

啪啪!

远处一个男子在雪地上轻轻地击掌赞叹道:“我们老祖先似乎还留下一句话阁下恐怕忘记了,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就在纳闷这么今天一上午怎么都没有发现这小贼半点踪迹,想来定然是徐兄帮了他一把,徐兄在发现脚印的时候将它悄悄抹去,这线索从此就断开了。若不是小弟脑袋好使还不是如了徐兄之意”

“丁钧,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正是在下。”丁钧点点头道:“宝珠虽然让人心动,但是只有赏识它的人才能把握住它最俱魅力的一面,在不识货的人眼中充其量不过将他看着和匣子一般分量的东西。”

“你怎么不指着我鼻梁骂我蠢材?这样还要干脆一点。”徐逸厌恶地朝丁钧说道。

“非矣,非矣!徐兄是都门后起之中有数的几位高手,咱们修道界传言以徐兄的才智不出三年必将和贵师兄戊旭比肩,小弟再如何放肆也不敢针对着你徐兄不是?在驭剑方面小弟是望尘莫及、拍马难追。不过金无赤足,十根指头尚且有长有短,小弟自认总有某些方面还有点独到见解,愿意与徐兄共同探、解惑。”

徐逸当然知道对方所指何意,思量了一下便点头答应:“没想到区区一本修道分支典籍竟然也能引起崆峒丁钧的注意。也罢,徐某资质愚钝,若事成还请丁兄多多指教。”说话间眼光有意无意地瞟着旁边苟彦尸体,眼眶中却盛装着热情和笑意。

张虎同样听出丁钧话中意思:“呸!又是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的家伙,狼狈为奸。亏得头上还顶着正义二字,原来不过屠狗之辈。”

“屠狗之辈?”丁钧冲着张虎一笑:“子不闻: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吗?你师父螟毫恶贯满盈,你父亲祸国殃民,你也同样是一丘之貉。今日就让我哥俩将尔等贼子诛首。”

张虎闻得此话心如惊雷炸裂一般,在中土,除了师父以及胡钍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第三人知道自己这一身份,吱牙裂齿地叫道:“不是的,我父亲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我父亲是清…”

“是清白的对吗?”丁钧飞快地接过话头:“全世界谁不知道中国有个这么一个清官,当人民对他满怀希望的时候,我们这位清官竟然拍拍屁股搂着日本情妇就消失了,连同他消失的还有20个亿的钞票,嘿嘿…多清白啊!”

徐逸望向张虎的眼神都变了,良久才艰难地舔着嘴唇道:“你也姓张?你父亲是张世洋?中国建 国以来最大的贪污犯?你父亲将钱……”

“不许你们这样说我爸爸!”张虎突然如野兽一般咆哮起来,双手不断在胸前扰动着,一道道精光如水中受到惊吓的鱼群朝着四周乱窜,部分精光在真元牵引下射在积雪之上,松软的积雪瞬间暴射如瀑布倒卷出十多米远。一道道飞离出去的精光在以张虎为圆轴绕行几圈后又快速飞回到他胸前,狂风呼啸着将积雪和张虎一同团起,如一个巨大的白茧疯狂地吸纳着身边的雪花。

“这小子拼命了?”徐逸咋舌地望着白茫茫的雪茧,在雪茧面前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身边原本充沛的真元如泥潭里的淤泥一般让人难受,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才发觉丁钧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轻蔑,尴尬之下右肩一晃,长剑发出青光如闪电般射向雪茧。青光一接触到雪茧便被反震出去,余势又一连洞穿了好几颗松树才在闷响中死死地钉在树干上。

这次轮到丁钧惊异了:“这小子凝气初期的修为竟然能震飞你法器,看来云笈七箴果然如传闻一般神奇,若是我能修炼了这般奇技恐怕连青年高手榜那些人都不是对手。”

“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难怪他能在我等英杰豪侠手上逍遥这些天。只是龙虎山有这等神奇的典籍为什么却不能和你们列入十大派之列?他们门人修为似乎也并非特别出众。”

“哼!凭他小小龙虎山竟然想和我们崆峒并驾齐驱,痴人说梦!不说云笈七箴他们才寻找回来,就是一直让他们修炼下去也没资格和我们崆峒平起平坐。”

徐逸明白过来他为何这般肆无忌惮地说这话,崆峒有说这话的能力和口吻,他们掌教只需提着崆峒印朝着龙虎山山头一盖,就是石头也要烧成粉末。徐逸担忧地望着雪茧道:“丁兄,这小子该如何解决,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要是他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怎么办?况且我们时间也不多啊?”

“放心,我自有分寸!”丁钧自信慢慢地将手在面前平平一晃,八枚巴掌大的玉牌凭空出现在空中,所有玉牌都泛着乳白色的光晕,咋一眼看去便仿佛一盏盏精巧的宫灯悬浮在空中一般。仿佛看几下后便察觉十分怪异,眼光竟然能轻松地透过玉牌表层那层层叠叠的光芒,似乎每一个玉牌就是一个深渊,深不见底的洞穴,意识一旦侵入其中便以瞬息万里的速度下潜但是终生也无达到彼岸之日。

正看得入神的徐逸突然觉得双眼一震刺痛,连忙一沉心神暗叫一声侥幸!此时八枚玉牌在空中烁烁发光,如太阳爆炸刹那时候耀斑迅速闪射向整个宇宙般将整个雪地照射成一片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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