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眼下却如同人间地狱,偶尔有清风卷来吹拂着地面几具尸体的衣襟,街道两边的尽头仍旧有几个不畏死的市民探着脑袋飞快地朝这边瞟上两眼又迅速缩回脖子。十名忍者将宇煜三人团团围困在其中,一个个如石雕般静静矗立,只是身上那杀气愈加浓烈。
点点头,宇煜道:“不错,比以前见的那些狗屁武士强多了,和他们比较起来以前见着的那些手下简直是幼稚园的小孩。”
三郎站在十兵卫之外道:“我先将你舌头拔出来,看你还能逞多少口舌之利。”
如玉竟然格格地笑了起来:“连舌头都拔出来了当然不能在说话,你见过不用舌头说话的人吗?”
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抢白一阵,三郎身子竟然轻微颤抖起来,可想被气得着实不轻。一挥手:“给我乱刀剁了他们!”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彻在空中,不知何时一柄系着红红飘巾的长刀已然插在三郎背后五步左右的水泥地面,颤抖的刀身还在嗡嗡作响。长刀面前笔直站着一旁黑衣男子,腰间无不系着一柄绣春刀,刀柄如血般红艳艳的飘巾徐徐在风中招展,唯独最中间那男子眼见系着空空的刀鞘。
“这下又打不成了!”如玉不满地嘟起嘴唇,好像打架、流血是一件好玩的事。
宇煜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远处的那一排黑衣人,对方名字他已经叫不出了,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是自己师弟,也许不能算师弟,只是和他们可能同一个师父而已。
“见过首座师兄!”最中间那男子面无表情地朝宇煜一冲拳道。
宇煜根本没还礼的意思:“既然不愿意又何必招呼,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师弟。”随即眼神四处游走,遗憾的是根本没有发现李珂的身影,那是他唯一喜欢并认同的小妹妹。
那男子也不分辨,随即又道:“七杀门掌教座前十二卫见过孔旗师兄、如玉师妹!”
“你们认识我?”如玉睁着圆圆的眼珠一一打量着那十二人。
“师兄?”宇煜疑惑地望着孔旗。
孔旗干咳两声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魔殿和贵门经过初步协定,双方都认为结为同盟相互帮助是再好不过的,况且七杀门和魔殿本来就是兄弟,只是曾经因为一些分歧而暂时分开,但兄弟之情却是不能磨灭的。”
“这事我怎么没听见半点风声,倒是黑月盟和七杀门好像这段时间有些来往。”
“这次来日本本就想告诉你的,还不是因为早上炼制药丸的时候把这给耽搁了。”孔旗嘿嘿干笑两声道。
“首座师兄,其实子夜带领十一位师兄弟来日本…”
宇煜伸手制止道:“叫我螟毫或者宇煜吧,这样听来太难受。再说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半点干系,不用多言。”他知道子夜要说什么,莫名其妙多出一帮师兄来,就好像一个男人拦住一小乞丐告诉对方:我是你父亲那般突然。
孔旗道:“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七杀门虽然没有在修道界行走多少时日,但赫赫威名却是依然存在,你也体会到一个人在这修道界行走是何等困难,若你身后站着一个七杀门或魔殿,你认为还有那么多宵小打你洛书注意,还有那么多人对你弟子张虎千里追杀?”
宇煜何尝不知道这话的道理,虽然修道界一个个说的比唱得还要好听,打着道号吟念着无量寿佛,实际上真正能赢得地位的还是靠拳头。眉头一皱:“我和你交往纯粹是个人行为,不要将不相干的关系连在一起。”他有种自己似乎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如玉倒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冲面前一名忍者扮个鬼脸:“你们只有十一人,而我们却有十五人之多,看谁厉害啦!”就在他说话的当头,子夜等十二人也围成一个包围圈反将十兵卫困在其中。
三郎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你们支那人果然狡猾,这有违背武士道精神,有胆量的我们一对一较量,输的留下性命。”
孔旗道:“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到你们这山头了就唱你们这里的歌,尽管划下道来我们一一接着就是。”
“一对一较量!”三郎眼中闪烁着凶光重复道。
“依你!”
唯恐对方反悔似的,孔旗话声刚落一个忍者便一跨步上前,手中武士刀劈得霍霍生风道:“十兵卫柳生请阵讨教,谁敢上来和我一战。”
“我来我来!”如玉雀跃着朝朝柳生跳去,人还在空中便被一只病恹恹的大手抓住,随即将她高高抛起在空中,耳边传来孔旗声音:“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好好给我呆着,就是剩下最后一人也不许出手,左翎,三公主交给你看护。”
“抱天堂左翎令命!”一道灰青色人影接住如玉在空中一闪间又迅速失去踪迹,。
三郎心中一惊:“看来今日太过冒失了,素有魔殿智囊只称的病夫及如玉公主来日本怎可能没有属下陪护,还不知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潜伏。”不过稍后又放下心来,这里好歹也是他们的地盘,即便是强龙来了也得乖乖盘着。
见没人动弹,柳生更加放肆地吼道:“难道就没人敢上前与我一战了吗?”在三里之外也能听到他放肆的声音。
眼中满是不屑地望着狂妄的柳生,子夜嘴中冷冷地吐出两个音节:“姬曦!”
十二卫中一人眼中闪露出慌乱的神色,对于子夜点名自己迎战有些不知所措和出乎意外,胡须下两页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在其余十位师兄间游走。
宇煜看着他表现也在心中暗自叹息:“光有着慑人的阵势有何用,迎战素质太差也只能成为他人鱼肉,七杀门怎么培训出这样的弟子来,尤其还是七杀卫之列!”
旁边一男子朝姬曦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一把抓下腰间长刀在手,踏步上前:“寅晨,动手!”他说话简洁,‘寅晨’是报上自己名号,‘动手’是告诉柳生可以出手了。
柳生误以为是寅晨瞧不起自己,也不多言,刀光一闪本人便消失在众目睽睽的街道。宇煜知道这是那些忍者一贯的伎俩,似乎不用这遁术便不能表现自己武士般。寅晨仍旧笔直站在那里也不拔刀,双眼盯着距离自己一步之外的左前方。
宇煜看在眼里:“七杀卫中也有真才实学之人,这遁术虽在中土来说不算什么,但却是实战性极强的一种手段。寅晨根本没接触修道术居然也能提前把握住柳生即将落脚之处,比较之我当初第一次遇上忍者时候,要沉着多了。”
孔旗眼睛盯着寅晨道:“就凭这份稳重,这局胜负已没有任何悬念。”
一道白光陡然从寅晨注视处快速闪射,眨眼已然到了他胸口,却仍旧不见柳生半丝人影。这一刀即便是劈在钢铁上也要被斩成两截,更不要说是血肉之躯了。尽管宇煜等人能预先判出高下,但也情不自禁地捏着掌心冷汗。
寅晨左肩微微下低,就好像街道上遇着迎面而来的路人时候不知觉地侧身扭动一下,更巧的是那柄亮晃晃的武士刀竟然贴着他衣襟朝空荡荡的后面而去。
“该死的支那人!”空中传来柳生急躁的叫骂声,刀势未尽突然在空中反折而出,带着一蓬残影在空中斩出一个‘之’字形,将寅晨整个身躯都包容其中。
寅晨眼神终于变了。陡然闪射出凌厉的光芒,轻喝一声:“得罪!”一溜杀气顺着手中绣春刀脱鞘而出,红红的刀巾如缥缈的云彩般从眼前飘过。
之字形刀影如泡沫般在距离寅晨面孔一公分处突然消失,刀仍然躺在鞘中,若非那一道比武士刀更为亮利的光芒将人们双眼刺得生痛,估计没人会相信他已然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