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煜没有多看那三名骑士的尸体,低落地回到住处朝博格罗夫问道:“我是否真的有些过分?”
博格罗夫当然知道师父还在为那名骑士的话困惑,揭开一瓶白酒,用无所谓地口气说道:“那对父子的死完全与你无关,他们是死在骑士枪下,被那些人也神的名义给杀害的。上次在华人街的时候师父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吗?”
“话?我说过什么话?”
看着师父茫然的神情,博格罗夫提醒道:“弱者本身就是一种罪过!这是你当时说的,因为他的弱小所以被别人杀了,但却让你为他的死而迷惑这就是罪过!就像我这杯酒,我喝、你喝大家都喝没人觉得别扭,生鲜活物大伙一块吃也没人反对,同样是一条生命,难道人就真的要高等一些?”
宇煜一怔,博格罗夫端着酒杯一只脚蹬在一只上如登高而呼的盖世毫雄般肃穆道:“他们这些人类理所当然地掠夺别的生灵是因为他们自觉高于一切之上,这也是那些骑士毫不犹豫地杀害世人根源,在他们眼里除了神的信徒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罪恶的根源。而你也可以凌驾于那些教廷骑士之上,因为你可以掌握他们的生命;这就好像庄稼被田鼠吃、田鼠被蛇吃,而蛇被鹰抓走一般;骑士是蛇的话你就是那只鹰,鹰绝对不会对蛇肚子里的田鼠祈祷的。”
“手”宇煜突然说道。
“什么?”正说得情绪激昂的博格罗夫情不自禁反问一句,突然察觉右手隐隐作疼,低头一看却是刚才太过于忘形而把杯子捏碎,锋利的玻璃完全嵌进掌心,血液如蜿蜒的蚯蚓般在手腕上延伸。疼得他尖叫一声连忙朝卧室跑去,一边跑一边嘀咕道:“以前你从来不会想这些乱七糟八的玩意的。”
“是啊,我以前绝对不会想这些东西的。”宇煜摸摸自己额头:“没发烧啊!”
没给他发呆的机会,宇痕便跑进屋子满脸怒气地望着他。宇煜看着站在门口满脸困窘的张虎问道:“怎么还没离开,是路上遇着什么麻烦了吗?”
“我自己不想离去谁能强迫我?”宇痕将手上一叠报纸扔到哥哥脸上道:“多风光啊,神州第一刺客盗窃圣器、刺杀红衣主教,对教廷大开杀戮,从昨晚到现在教廷死亡人数已经上升到107人,现在整个利物浦市民都在游行示威,要将所有利物浦华人驱逐。你看看上面那些画面,有多少人成为你的陪葬品!”
宇煜随便捡起一张报纸,正面赫然是一个死者躺在大街上的照片,他又连忙捡起别的报纸,上面或大或小的篇幅都报道着一些关于死者的新闻,死者地点、年龄、时间都各有不
同,但死因皆是因为胸口被破开一个窟窿.用脚板也能猜到是那些骑士的‘杰作’。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同胞,他们恐怕死的那瞬间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丧命。他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和他们有着同样肤色、曾经同样的国籍的一个叫宇煜的畜生把死亡带给了他们。”
“混蛋!”宇煜尽管知道弟弟会对自己痛骂一番,可是没想到他却把‘畜生’这两个字加在自己身上,本能地伸手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清晰的脆响在屋子里回荡,宇痕倔强地扬着脖子注视着宇煜,似乎那一巴掌只是打在别人身上。宇痕将手伸到宇煜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把圣甲虫给我。因为它,已经害死了多少同胞。”
他这一说话宇煜便后悔了,根本没有听宇痕在说一些什么,专注地望着从宇痕嘴角涓涓留下的血丝,连忙将茶几上抽纸递过去。宇痕打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屈不饶地朝宇煜吼道:“把你抢来的东西给我。”
宇煜瞬间明白自己这个弟弟要干什么:“你疯了,你以为把这东西还回去就可以了吗?圣甲虫只是一个导火线,一个让那些家伙有机会说‘以神的名义宣判你有罪’然后大开杀戮的借口。“面对幼稚得几近无知的弟弟,宇煜唯一不能让步的便是圣甲虫,这玩意就好比是吸引导弹的航空母舰。宇痕带在身上还不被几百个骑士给盯上才怪!
面对不易不饶的弟弟,宇煜最后干脆一掌将他击晕朝张虎吩咐道:“现在就把他送上机,没机票到别人手上高价购买或想别的办法你之际看着办。”
“下一步该怎么办?”连一向没大没小的博格罗夫也被宇煜吓着了,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打!”宇煜捡起一张报纸,注视着插图沉沉地说道:“叫奎明给我使劲的打。教廷,嘿嘿…”说完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圣甲虫,传说中为神赐予教廷惩治世间一切黑暗的利器。
宇煜端详着这酒杯般大小的圣甲虫,透过莹莹圣光隐约可以见着它表面那红黑相间的斑点,宇煜始终不能明白这小家伙为什么会将自己体内的戾气折腾得如此厉害,心念一动:“莫非…莫非这就是贪狼说的外力,用它可以驱除体内戾气,可是要怎么驱除,砚成粉末和水吞下去吗?”他越来越相信圣甲虫可以驱除自己体内戾气,不过怎么一个驱除就不得而知了。
无计可施的宇煜只好聚起一丝丝细微的真元朝着圣甲虫体内渗透,真元刚接触到圣甲虫表面,一道辉宏的圣光如炸弹般突然爆裂开来,圣光如手雷般朝四周放射。
刚刚放下电话的博格罗夫正端着酒杯得意地看着手上的一张支票,虽然他已经能背出上面的每一个字节,但仍旧乐此不疲地看着。
印有精美暗花的支票慢慢露出铅灰般的颜色,焚烧后的灰白色。博格罗夫警觉地从沙发上弹跳而起,眼前的景象让他看呆了。那些地毯、沙发、窗帘等等都如被大火焚烧过一般慢慢显露出灰烬的颜色,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扑来,他整个身子一遍冰凉,连血液似乎也在瞬间凝结了。
“该死的圣光。”博格罗夫突然大叫一声,掐动剑诀勉强破开屋顶冲上云霄。低头看去,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光如圆圈一般以他们住的地方为圆点飞快地朝着整个城市扩散。远处的天空也相继升起近百个黑点,那些黑点一掠上空中便被团团乌云裹住,却正是一直没有消息的血族。
似乎是响应光圈的召唤,一道道光柱如标枪一般从密密麻麻的建筑中冲宵而上,整片天空被照耀得没有半点色彩。
醒悟过来的博格罗夫突然叫道:“师父!圣光最开始是从师父房间传出来的。”连忙从空中俯冲下去。扩散在天地间的圣光如罩子般将下方的城市完全笼罩,任凭博格罗夫如何施展也不能靠近地面一百米。裹在乌云中的那些黑点慢慢朝着这方向飘了过来,博格罗夫无奈之下只好一调剑头,躲得远远的。
宇煜没想到会是这结果,望着支离破碎的屋子,体内的戾气如不知疲倦的红牛般顺着筋络游走,在他肌肤表层筑起一道道厚实的壁垒死死抵挡着至圣甲虫体内散发出来的圣光。宇煜心中一动:“莫非这是相克的两道力量,戾气对圣光有反映这本来就该是相互对立的存在,可笑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不再多想,连忙聚集着洛魂在戾气之间艰难地逆行,洛魂如一个家贼般在宇煜体内悄悄推开一道缝隙。那些原本四处扩散着无所不及的圣光立时找着了宣泄口,如在蛋壳上寻到缝隙的蚂蚁般拼命朝着宇煜体内涌去。
圣光与戾气便如一对生死冤家般,脯一接触便交织在一起,便如两只百刃交锋的军队,弥漫起冲天杀阀在宇煜体内你来我往厮杀成一片。若是现在的他还能睁眼的话定然会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肌肤竟然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一边是深沉的紫黑色而另一边却是莲藕般白玉嫩洁。
‘镇信心猿拴意马,要立丹田海底基,还本还元心自己,久练自成金刚体’,神鬼迷菉上曾经被宇煜忘记了好久的一句歇语在这一刻再次在他脑海慢慢盘旋,不再迟疑下按照着洛魂按照神鬼迷菉上记载的方法运转。
“这就是圣光的力量吗?”远处一处大厦上,一个男子俯视着下面那些如涟漪般一圈圈在楼房之间扩散的光圈:“多么美妙的力量,要是我们们掌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