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一看连忙反握铁剑,剑尖朝下朝关槐一行礼道:“蜀山后辈黄莺见过关槐师伯。”本着天下修道本一家而论,这一声师伯的确是关槐能够担待的。
关槐长袍一拂:“十余载光景匆匆而过转眼间,不想你已出落得如此容貌,你父亲近来可好?先把头上这玩意还是摘掉再说话吧!”
宇煜一听关槐这语气似乎与黄莺父亲是故交,心下大石落定:“还以为又是一场恶战,不出手更好。”他对刚才黄莺说的什么青霜七修剑多少有点在意,开玩笑,崆峒三宝之一不是他能够乱碰的。
黄莺伸手在头上一撩,黄灿灿的假发顿时脱落下来露出下面乌黑短发,倒是把旁边宇煜看得直发愣,此时的黄莺那里还有先前风尘女子模样,整张脸在那短发下更是灵动十足,只是套着这么大的夹克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回师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已经是半余年前,料来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宇煜心中一愣:“看来他爹是蜀山长老一类的,这事该让胖子来更好,如此一个美女救出来估计得亲上加亲了。”随即哈哈一笑:“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就更好不过,关槐长老,今夜已晚我等不便打扰,明日定当登门拜会。”他说话没有半点诚意,连对方地址也不问便信口捻来。
“不急不急。”关槐摆摆手:“宇首座是大人物,想要见你一面极其困难,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去?”
“关师伯…”
关槐摆摆手压回黄莺的话:“既然你叫我一声师伯,老夫也就只好承情了,我不为难于你,不过老夫也是受人之托,故友家逢小贼光顾,托我取回遗失之物。”说毕微笑着望着黄莺。
宇煜立时讥笑不止:“原来也不过别人养的一只狗。”
“大胆!”关槐身后那几名弟子同时大叫一声纷纷祭出法器,霎时间一道道剑光如游龙般在宇煜头顶盘旋。
关槐摆摆手让众人收回长剑后才笑道:“人本就是天地所养的一条狗而已,宇首座说得一点没错。”
关槐拿出如圣人般温和的笑容对待着众人,口气还异常尊敬这大出乎黄莺二人意料。瞬间宇煜便明白过来:“这老家伙是不想落得别人口实所以才如此开口闭口的首座,看来他是决意要留下我们了。”
黄莺坚决地摇摇头:“既然关师伯已然如此,那黄莺也只好告罪了。不过这东西却是不能交出来的。”
关槐笑笑道:“其志可嘉,不过年轻人还是学会审时渡事的好。”
宇煜不知道黄莺究竟拿了什么东西,既让血族出面又让黑暗公会请动关槐,自己可不想糊里糊涂陪着她送死,连忙朝黄莺道:“你把东西交给我吧,我会送回大陆那边的。”他估计黄莺脑子和那些狂信徒一样炙热,为这狗屁的什么利益就算扛着炸药也要高吼几声万岁才毅然跳进火坑里,眼下黄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坚毅。
那知黄莺仍旧坚定地摇摇头:“你们谁也不能看到此物的。”宇煜仔细回忆了一下黄莺跳舞的情形,身上似乎也每地方藏东西,莫不是这小丫头也学走毒的那些家伙把东西吞到肚子里去了?
一抹精光从关槐眼中闪过:“你决定了?”
“至死不渝!”
关槐仰天哈哈一笑:“好胆量,不愧是白首太玄的千金,我也不想落得别人口实,既然如此就让这几个师兄陪你过过手吧!”
“等等!”宇煜连忙喝住朝黄莺问道:“白首太玄是你爹?”
“不错!”黄莺坚定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爹曾经找你讨过洛书,你们之间肯定有不愉快的接触,若你有去意大可自行离开。”
“我就知道和这帮家伙打交道准没好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胡钍,你把一切都给老子安排好了,就等老子像呆头鹅样闷着脑袋钻进来。”宇煜此刻除了苦笑还能干吗?太玄在北京帮自己弟弟恢复修为,自己能看着太玄女儿在外面受欺负而自己袖手旁观吗,至少他还丢不起这个脸。
被人算计的感觉当然不好,宇煜不悦地瞪了黄莺一眼:“谁说老子想离开,打架是男人的事,女人站到一边去。”说完身子一挺站到中间,黄莺隐约还听见宇煜小声的嘀咕:“谁叫你有个好老子。”
看着宇煜揽下黄莺的活,关槐更是笑意满满:“难道宇首座也像趟这浑水?”
“你不就盼着我这样做吗,不然你如何找着理由出手?”宇煜脸渐渐冷了下来。
“甚好!”关槐说了两字突然朝后面打了个手势,身后七名弟子一声不吭猛地掐动剑诀,几声脆响剑,长剑如游龙般至那七名弟子头上升起。宇煜一把将黄莺推开:“也好,先把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收拾了在找老的算帐。”
黄莺小声提醒道:“小心,这是崆峒七子,应该是练了什么阵法,稍有不慎便会兵解阵中。”
“我省得,你只要注意那老家伙突然出手就是,还有天上这些长翅膀的。”在宇煜说话间七柄长剑已闪烁着蒙蒙青光将宇煜围在中间,反观对方七人却仍旧静静地站在关槐身后。
对于阵法一窍不通的宇煜试探性地朝一名崆峒弟子打出一枚戮魔刺,戮魔刺才刚出手身边长剑齐齐而动,圈子里面所有天元地气霎时紊乱,戮魔刺被一只长剑反震回来,光电一般的速度让宇煜差点摆了自己一个乌龙,错身险险地避过去,还没等他腰板挺直戮魔刺又被另一只长剑震回来。
宇煜惊得额头冒汗,一时间口干舌燥:“这是什么破玩意,这样还不把人累个半死。”钢牙一咬猛地汇聚真元于右指,伸手朝着空中盲目飞窜的戮魔刺捻去。一聚真元才发现这阵法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功效那就是禁锢被困者修为,若里面的人不是宇煜而换成任意一个体修者那还不是等着剑把自己戳成几个窟窿。
剑阵散发出巨大的真元间头上那些飞旋的血族吹得摇摇晃晃,莫利莎识得厉害连忙招呼手下躲到更远的地方去,反正有崆峒的人出面还怕对方跑了不成?宇煜最终还是抓住了戮魔刺,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脚踏函光掠影朝着不同方位掠去,一时间剑阵里密密麻麻全是他身影,可就是不能冲剑阵。
长剑一转突然静止下来,有的落回地上贴地而立有的却飞得更高直上云霄,宇煜眼前也景象跟着变换,瞬间便亲眼目睹从沧海到桑田的全过程,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那些如兽脊般的山脉延绵起伏如巨龙般间他困在最中央。他刚抬退,那些兽脊般山峰也随之而动颤抖不休,似乎随时都有摧山裂石将宇煜活埋的可能,一团乌云从远处飘来停在宇煜头顶。
“现在明明是晚上为何我还能见着白昼?”宇煜心中虽然知道眼前见到的是幻觉但还是惊讶不止。
吼!
一声怒吼从厚实云层中传来,岌岌可危的山石在那一吼之下竟然簌簌地飞坠而落,霸道的真元至头上云层中直直落下如大山般压在他头顶。宇煜举头一看至乌云中露出一只红扑扑的灯笼,少说也有面盆大小,心中更是震惊不小:“眼睛,这是怪物眼睛。眼睛都这般大小,那身子可想而知。”
那只眼睛朝着宇煜看了两眼慢慢靠了上来,一张人的面孔也慢慢至云下浮现,却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脸孔。不、准确说是一张像冬瓜般的脸上强行按进去了一只眼珠和嘴巴,甚至连鼻子都没有,眼睛下面有两个如山崖上戳开的洞姑且算是对方鼻子吧,最让宇煜惊讶的还是对方眼睛两侧耸出一双如篮球场般大小的牛耳。
那张脸上翕出一道豁大的口子,随即宇煜便察觉一道道雷声如在耳边炸雷般:“擅自骚扰我者、死!”
“你是谁?”宇煜话一出口狠不得扇自己两嘴巴,这家伙是否存在还难说定,这也许都是剑阵里产生的幻术而已,如何能回答自己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那家伙眨着如灯笼般的眼睛道:“本座乃诸犍是也。”话声仍旧如霹雳般刺得宇煜耳膜生疼。
宇煜还是不懂诸犍是什么,慌忙躲开几块飞砸下来的巨石在道:“不管你是谁,给我滚开些!”
“滚开的应该是你这个丑陋的家伙,你可知道你现在站的是什么地方?”
还没容宇煜说话,周围那些山石齐齐开始跌落,密密麻麻的飞石如渔场里鱼群般铺天盖地朝着这里宇煜砸来,宇煜砸开十来块巨石便连叫吃不消,面对没有穷尽的飞石只得四处躲避,脚下突然一空,身子不由自主朝着下面掉去,宇煜只好如猿猴般在飞落的的岩石间左右躲避,有三两分钟后才看见脚下土地。那些先前坠落的巨石又已累成一座山丘,宇煜独自站在山颠上使劲跺了几脚:“奇怪,这是真实的,那我又是在那里?”
“在我的脚下。”头顶一个声音回答道。
不知何时面身前已多了一只凸背拱立的猎豹,宇煜在他面前也不过脚趾那般大小。看着豹身人脸一般的脑袋宇煜瞬间醒悟过来:“原来刚才我是在这个家伙身上占着,这些巨石在它看来也不过是粘在身上的泥土而已。”
诸犍一抬前肢将宇煜轻轻松松夹在两只爪子之间,将眼睛凑过来:“好多年没见着像这样的跳蚤了,你这只跳蚤又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上一只称自己为黄帝,后来还是一只六个脑袋的笨鸟跑过来将他抢走。”
他说得轻松宇煜却难受得要命,被诸犍这一家差点连骨头都辗碎了。心底妖灵不住骂道:“笨蛋,还愣着干什么,快用真元引导我出来,不然你会被他活活夹死。”
“我也为你都能够自由行动了呢。”宇煜还不忘嘲讽妖灵,将洛魂之力贯注于双臂之间,两只手努力将夹住自己的巨爪撑开,口舌中慢慢有咸咸的东西溢处,宇煜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自己血液,耳膜也渐渐破裂,任何声音穿过来都听得模模糊糊,如隔墙听鼓。
“你现在已是七窍流血了,不出一分钟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让我来对付这家伙。”任凭妖灵如何说宇煜就是充耳不闻,自从在酒吧里妖灵对自己说话后宇煜便决定不再动用妖灵,反正迟早都是一死,他宁愿和妖灵一起形神俱灭也不愿让那家伙以后给自己玩一个乌龙。
“咦!小家伙还有两分力量,不过我要睡觉了,不陪你玩。”诸犍说完双手一扬如抛花生米般将宇煜抛向张开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