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迫你现身。”收割者用我而不是我们,这便说明他本人并没将自己当作和莱菲尔一伙的,虽然他们在这件事上的确是一起:“我很后悔当初让你离开英国,后来有听闻修道界很多人都欲致你于死地,我想你死在我手上绝对比死在他们手上好,所以我就来了。”
宇煜无所谓地摇摇头:“既然已经来了便不用说那么多,你想和我做一次交手我是知道的,正好你又伤了我一个师弟,如此更好!”
“爽快!”收割者的身形慢慢隐匿在视线中,连同消失的还有他那柄斜绕身后的飞镰,只有那细腻而不失沉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一直很期望今日这场比斗!”斗字尤在空中回荡,一柄漆黑的镰刀已然从宇煜脚下岩石中冒出,带着一股冷气至他双腿间竖劈而上。
有传言说收割者的镰刀便是死神的兵刃,每一次出动必然收割一颗脑袋,这正是‘收割者’由来,至于他真名没人会知道,就算东皇创始人也不例外。
“师父当心!”张虎掐动手诀便要打出符咒。宇煜铁拳晃动,稳稳地击打在镰锋正中,身形借着这股冲击挪移到孔旗所座面前三米的一个角落才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战斗,你们不要插手。”这话是对两个弟子说,也是对七杀门众人所说。博格罗夫扯了扯张虎衣服,得意洋洋道:“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师父向来不屑与别人联手,更别说得你相助,这点还是我比你更清楚。”
空旷的石板上传来收割者的声音:“函光掠影好,身手更不错,比那只大狗强多了。”
蒙崎直着脖子朝场中怒吼两声,也许是在抗议收割者将他这狼人说为大狗。莱菲尔别有深意地在蒙崎腰间肘了一下,暗示蒙崎待会伺机而动。
宇煜嘴角冷冷抽动一下:“你也不错,值得我出手!”话虽如此,却只见他不停的在躲避着飞旋而至的黑镰,除了刚才的接触外,以后收割者的每一次出手都让他用函光掠影险险地避开。
博格罗夫脸上笑容慢慢冷了下来:“师父这是怎么了,一拳将铁家伙砸了还怕收割者不现身?”
张虎沉默的看了半响才道:“收割者果然名不虚传,你再看刚才师父和飞镰接触后落脚点。”宇煜和飞镰只有过两次接触,所以博格罗夫很快便发现这这两处地方,明显不同的便是,其中一块石板与周围都有不同,三米多长的石板上竟然有细微的精光闪烁,若非反复分辨断然不会察觉。张虎继续道:“师父在接下飞镰一击后不得已才落在那边,即便如此仍难化解飞镰上那道力量。”
博格罗夫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心下暗叫:原来师父也无法化解这道力量,才不得已才将它导入这块石条中再用真元封印起来,这样才不至于使得石条当场碎裂。乖乖,要是我贸然去接这一记还不知还能不能喘气。
张郎突然将目光从场中转移到张虎身上。旁边孔旗心中暗道:“这家伙现在就如一柄出鞘的剑,只要认为可能阻碍他的人都想要除掉,不过值得剑尊张郎除掉之人必是一派掌教或绝顶高手,莫非宇煜这徒弟也…”
宇煜再次闪身挪出,脚还未落地飞廉突然从背后如鬼神般突然闪现,伴随着一声巨响他整个身子都倒飞出去。
一只手从空中闪出,稳稳地抓住飞廉一角:“对于高手,同样的方式不能重复使用,我知道你在找我出镰的技巧,幸运的是我先一步找到你闪避的落脚点,所以你输了。”
宇煜打着手势制止冲上来的众人,一丝鲜血慢慢从他嘴角溢出,宇煜看也不看便用手背拭去道:“我一直以为你不是我对手,就是现在我也深信不疑,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收割者身形慢慢显露出来,那是张三十余岁的脸,很方正,比莱菲尔更像绅士一般站在宇煜面前:“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是神交已久的故人而不是七杀门首座,当知道修道界那些人要杀你的时候,我很着急。但是我是杀手,我从来不救除了莱菲尔之外任何人,既然我不能让你死在他们手下,便只好在他们之前将你杀掉,至少我能让你死得干净。”
宇煜望着收割者道:“我知道你从来不咳…不在外人面前主动显露身形,除非…”
收割者替他回答道:“除非我的目标已是一个死人,我尊重每一个对手。”
宇煜道:“同为东皇杀手我又如何不了解你这一点,你知道我平生最得意的便是什么吗?”
“飞针!”收割者想也不多想便说道,话出口又才摇摇头:“你飞针绝技天下无双,但你现在不喜欢用了,因为你觉得这样有失光明行径,这就如你不喜欢背后偷袭别人一样,除此之外便是拳头。”
宇煜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森严的冷光:“速度,这才是我最得意之处!”
收割者一愣!
果然,此刻自己距离宇煜居然不过十米。世人传言在二十米以内,即便是在强的对手也必然败在螟毫手中,心念刚动宇煜的声音又传来:“晚了!”
收割者一反常人所想,突然举肩朝着前面宇煜撞去,另一手的飞镰粲然而动,在簌簌破空声中朝地上宇煜劈去。
神鬼一现,收割头颅。
收割者发现宇煜头颅并不好收割,比想像中还要难收割。这瞬间宇煜眼神变了,那种犀利而森冷的眼神已经不能在他身上发现,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柔和的、淡淡的哀伤。
几道裂风倏然从侧面横扫过来,风刃当空爆开,却是点点星芒,一道道爪影如罗网般兜向宇煜天灵。
那是蒙崎的利爪,带着一股腥风的利爪。
莱菲尔在旁边轻笑着:“我可从来没有答应你不出手。”
“不用答应我,因为——都一样!”宇煜的声音淹没在一串啪啪的爆响中,如一粒粒干燥的豆子在悬空的竹筒里炸裂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痛。张虎飞快掐出一道符诀,恢宏的精光飞奔至头顶,将博格罗夫和七杀门众人笼罩在其中,即便如此那啪啪声仍然如剃刀刮骨般难受,昏迷过去的苟兀躺在地上无助地抽搐,胸口鲜血如喷泉般飞溅上半空。
终于…
声音停滞了下来,宇煜立在场地最中央,收割者盘腿坐在他右侧,面前竟是一块块黑黝黝的碎片。右边蒙崎呆呆地举着双爪久久也未放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宇煜胜了,他用一个杀手的生命维护了自己的威严。
赫尼尔拼命地将一道道荡漾着涟漪的绿光打在二人体内。
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在回味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虽然他们努力地想回忆起先前的细节,但脑海中种有一个拳头挥之不去,那是宇煜的左拳,掌控生死的左拳!
“没用的。”收割者的话仍然那般细腻而沉稳,就如他的手一般沉稳,让人感觉不到他有半点受伤:“你若没感受过这一拳威力你便永远也不能解除它带来的伤害,这可是传言中的洛魂之力?”最后一句话是朝宇煜说的。
“是!”
收割者欣慰地点点头:“能死在洛魂之力下,不冤!先前我还在得意我早一步找出你落脚点,从那一刻起应该就是我输了,你是故意让我掌握你规律的,因为你知道我在送人上路前必会现身这习惯。”
莱菲尔再也不能保持那种自信的微笑,上前道:“你别说话,有赫尼尔在便不会有任何人不经过我允许将你性命带走,上帝也不能。”
“螟毫从来就不是上帝。”收割者深深吸一口气朝螟毫道:“我要求你一件事,让莱菲尔下山,在中国境内不要为难他,我答应老爷保护他周全。”
宇煜冷冷道:“你现在这般如何还能保他周全?对于一个处心积虑想杀我的人你觉得我有理由饶恕他?”
“你果然如此,本来老爷便不赞同他来的。莱菲尔很有理想,可惜他得罪了一个本来应该是朋友的敌人,这是老爷原话。老爷还说:既然莱菲尔执意要来中国,你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要保他,我这条命是老爷给的我当然听他吩咐,我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他只能想出这法子,我…我以为我们同是杀手,应该可以以一方性命的终结而结束这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