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猫也知道在靠近老鼠之前要将爪牙隐藏。”宇煜当时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凝重,那时的张虎还不是龙虎门的掌门,而博格罗夫也一样没有如今这般身手,行事高调的宇煜并不能有效地让两位弟子接受这句话。但现在他却隐藏得很好,整个人如蝙蝠般静静地伏在房檐阴暗处,这是连曙光为之遗忘的角落,一队队身着制服的巡警正从远处走来,却浑然无觉。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方留着浅浅的平头,尽管他也穿着普通的制服,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不可能是巡警,因为在他那平静的眼神下却不时闪过几缕慑人的精光,这分明是达到明心见性后期的修道者。
在绕过一堆废墟后才听得队伍中有人小声嘀咕:“这该死的‘龙吸水’忒地厉害,这可是咱们康定县城硬件设施最完善的酒店,竟然没能在它漩涡下坚持上十秒中,这样的事真不愿再有。”
前面一位巡警扭头示意他可以住口后又挥挥手:“以这里为圆点,各朝外延伸五十米收缩,看是否还有未发现的市民埋在下面。”众人这才散去,那巡警一边探头朝废墟中望去一边漫不经心朝身边问道:“龙航领导是从上面下来的吧?”
“原来你叫龙航。”博格罗夫微微翕开一丝眼帘:“龙组的人果真都以龙为姓,爷爷我就让你作第二只鬼,替龙云他们还债。”
龙航也不否认:“叫我同志就好!”
“听说昨晚你们有个同志在救市民的时候不幸罹难,本来我们巡警大队全都要去为他送行的,可是市上发话要我们不得擅自脱离岗位,我们终究没能去成。”说话的男子眼中多少有些遗憾:“你们都是好样的。”究竟有多好他却没再说。
“前面就是金融中心吧,我们该去那里。”龙航催动真元检查一遍后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们这里还没检查完毕呢!哎——你们都给我仔细一些,就一晚没睡觉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提起精神来。”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群人叫做修道者,又怎会知道真元的神奇,见龙航站在那里没动静又好心问道:“同志可是累了?“
“也许我们该去前面…”龙航骤然闭口,眼中精光陡至一闪飞快朝着侧面望去,眼神落处正好是博格罗夫藏身之处,就在他侧身望去的那瞬间,一粒飞旋的子弹已从屋檐下射出。龙航毫不犹豫地抓住身边巡警朝相反方向抛去。左手急绕,一轮耀眼的白光已横在胸前。
“这条命已不属于你,何必做多余挣扎?”博格罗夫又飞速点出两枪,本人却划着一只巨大黑鸦掠来。
子弹撞在那团精光中陡地发出整天轰鸣,两道真元撞在一起形成一道龙卷风肆虐地撕裂着脚下废墟,仅是这刹那,那团精光已然黯淡不少,待第三粒子弹撞上后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光晕,一个黑黝黝的铁块清晰暴露在博格罗夫视线。他陡然一个俯冲在龙航还没回神的瞬间已然将那铁块牢牢抓住,这才慢悠悠地倒飞上房顶把玩着手中之物:“这就是传闻中的乌金,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在你手中如此糟蹋。”
龙航昂头朝上望去,一字一顿问道:“昨晚那杀我师弟的枪手是你?”
“这不是我的错,要怨只能怨你们那叫着龙云的老大,是他得罪我在先,你先去我稍后回将他们一起送到地狱和你相见。”说毕猛然抬手,又三枚子弹打在对方身上。失去乌金的龙航就如失去利爪的老虎,在一声嚎叫中化着漫天雨血洒在瓦砾中。
“你这凶徒敢公然挑衅司法、杀害国家干部。”被推开的巡警从废墟中爬起来便抄起一根钢筋朝博格罗夫扔来,若他手上有手雷估计他也不会有多余的考虑直接将面前这个凶手炸成碎片,遗憾的是他们在执勤的时候根本不会佩戴枪支,在国内枪支的管理有着及其规范以及严厉的制度。早已有惊魂未定的巡警提着对讲机呼叫,一时间警笛四起。
几道耀眼的光团从城市不同角度飞升,带着猎猎雷鸣朝着这边射来,光团之下更有几缕精光横跨天际势若长虹。博格罗夫朝头顶嘿嘿一笑:“看来都有警觉了。”说毕一枪点爆那还在说话的巡警,整个身子如黑雾般逆着旭日斜射向浩瀚云层。他才刚弹身而起,一蓬精光已然至头上直直打来:“凶徒,休走!”
被阻住去路的博格罗夫只得一俯身又朝废墟下冲去,一头扎入钢筋水泥从中这才有闲暇检查伤势,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乎吼叫了出来,扬起手中黑漆漆的铁疙瘩左右也看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那般厉害:“见鬼,这些龙组的家伙下手还真他妈毒。”他却没想过自己刚才一照面便将对方打成肉酱,只是紧紧握着手枪在废墟中间穿梭,一面要躲避那些如刀锋般的强光一面还要提防着隐藏身形。
“别藏了,我们都在等着你。”龙云的声音夹着胜券在握的语态。
博格罗夫用真元打量着四周才发现龙云已将四周包围得如铜墙铁壁,站在周围那些人俱不是弱手,每人都有着高于他的修为,权衡之下一跃而出:“好壮观,有这么多人来看老子。”说着抬起手中枪遥空指向龙云:“反正都是死,不如你陪我一道上路。”
龙云知道这枪的威力,若被打中必然难有生路,但他却没有半点惧色地望着博格罗夫:“这两人可是被你杀害。”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地上正有一具穿着警服的尸体,整个脑袋已经从脖子出被击碎,而在那尸体不远处则仅余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袍。
博格罗夫霍地将手中乌金扔过去再环视着四周虎视眈眈的九乌成员:“这是我收集的第二个盘子??????”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甩在博格罗夫脸上,随即便听着老苍的声音道:“敢作敢当,果然有螟毫的几分气魄,这便是替他赏你的。”
“又是你这老东西。”博格罗夫这会才注意到龙云身后,那里正有一老者默默站立。
“本以为你昨天会有所醒悟,所以并未对你为难,没想我一念之差却害了好几条无辜性命,若不将你正法老夫又何脸面对泉下三个晚辈?”那老者徐徐抬腿上前:“人言螟毫是神州第一刺客,他的武技我是没机会见过,想来他的弟子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吧,老夫这只手还能动动,你若能胜过我右手,今日我自作主张任你离去。”
博格罗夫双眼圆瞪:“就你?”
老者没有多说,只是单手在虚空一带:“我只是想让你临死前见识见识真正的武技。”
“狂妄。”博格罗夫一声裂啸带起一蓬蓬黑光朝老者撞去。
周围龙组众人微笑着打量场中,没人脸上显出过半丝担忧,这让博格罗夫心中嗔意更烈:“师父说过拳怕少壮,这老东西少说也有八十开外,连动作都这般迟缓又如何能赢我?是了,龙云他们这是有意放我离去,感情他们是害怕师父追究起他们麻烦来。”思量间手上也客气了两分,一个单鞭将那老者右手拨开自己便朝着对方背后露出的缺口掠去,只要出了他们包围圈自己便可迅速离去,他另一只手已经有意地靠近腰间手枪,这般形势正是顺手将龙云毙于枪下的良机。
近了、更近了。
呃!博格罗夫只觉一震天摇地晃,只是整个身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栽倒地面上,造成自己这样的罪魁祸首便是刚才已经拨开的那只右手。“可恶的老东西。”博格罗夫急忙施展函光掠影射出三米外,飞快提起手枪:“老子杀了你。”
一个翠翠的声音及时头顶传来:“博格罗夫,不可。”初时这声音还在一里之外,短短数字后已清晰传入他耳畔。
博格罗夫一听声音立时高兴起来,破天荒地叫道:“师娘,你可来了,这老东西欺负我。”
来人正是文妍。
她徐徐抬步落到博格罗夫身边,抬眼看看四周及地上尸体已然猜着原由,微微皱眉责道:“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原本桀骜不驯的博格罗夫竟然一下平静了下来,随后又猛地抬头:“是他们不仁在先,尤其这老东西最可恶???”
“住嘴。”文妍及时制止他,又朝那老者道:“文妍见过费前辈,幼时一别前辈依然风采依旧。”
那姓费老者用相女婿般的眼神打量这文妍:“你这小娃娃没想已出落成一朵奇葩,难得的是不与你父同流合污,今日你来莫不是为他?”他嘴里说说之人自然是博格罗夫了。
文妍点点头:“螟毫即将出关,身为他弟子自然不能在场。”
“师父没事?我就知道师父不可能有事,这天下能伤我师父者还没出示。”博格罗夫一听之下连忙拉起文妍手:“走,接师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