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美的睡了大半天,曼菲士派人来问我是要休息还是要去参加庆功宴,我把扇子抽到了来请示的侍从头上。
这笨蛋。
“还用得着问吗?那破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我讨厌宴会!”
侍从有点尴尬的问:“那……我怎么回报给法老?”
“你就把我的话转述给他听,去吧。”
塔莎捧着莎草纸卷进来,对那个可怜的侍从说:“去说吧,法老不会怪罪的。”
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其实陛下有些时候特别的随和。我猜法老听到您这么回复,一定会笑着说,姐姐真懒,然后让人送大批的美酒食物和最鲜甜的水果过来。”
“嗯,那倒不必了,我现在只想喝点米粥。”
塔莎绝对是一等一的内政人才,总结汇报做的那叫一个详略得当,主次分明。我捧着一碗清粥,竟然看了半天也舍不得喝。光闻味儿就够让我满足的了。
“嗯,很好。”我点头:“有你在我总是可以放心的。财务方面呢?”
她说:“内宫收支的记账纸卷已经放在您桌上了。伊姆霍德布大人还有另外一卷报告给您。”“好。”我说:“我等下就看。现在你来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曼菲士和那个凯罗尔怎么样?他们相处的如何?有什么……”
我没说下去,塔莎她明白我的意思。
“是,陛下。凯罗尔她不太懂事,不过她很天真,没有什么算计的心思。曼菲士陛下到这里来过几次,因为很想念您,在这里停留。凯罗尔安慰过王一次,好象是她说的话很合曼菲士王的心意,具体说的什么我不是非常清楚,因为当时我没有在屋里。后来曼菲士陛下调凯罗尔去前殿,那里的侍女向我回报,她闹了很多笑话,倒是让王心情好了一些。似乎她还懂得一点点战略上的事情,给王提过建议,但是没有被采纳。然后王离开孟斐斯,她也跟着同去了——”塔莎顿了一下:“她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吗?”
我点点头:“底格里斯河水冲垮了亚述城,她与我们失散了。”
“啊,是这样。”塔莎的眉目看起来非常慈悲:“愿我埃及神灵护佑她吧,这可怜的小姑娘,她还说回来之后要和厨娘们学做硬面包呢。”
“也许她会平安归来的。”我说:“好,我们再来说说最近的其他事情吧。最近的沿河田应该已经到了收获季了吧?收成……”
我停了下来,看到门口几个女奴凑在一起小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皱了下眉头,塔莎马上过去吩咐了几句让她们散开,然后带着一个女奴走了进来。那女奴跪下去先请罪,然后禀报:“爱西丝陛下,凯罗尔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并不讶异,只是下意识的吐出一个词:“小强……”
“陛下有什么吩咐?”塔莎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你说的对,这孩子还真有神佑啊。塔莎你去问问她,是怎么脱险回来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我一定查问清楚之后,再来回报给陛下。”塔莎退了下去。
凯罗尔啊凯罗尔,果然是蟑螂命。
整个亚述城毁了,亚尔安死了,亚述兵不知道被淹了多少不得超生,可是她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几乎与我们只有前后脚的差距。这种超强的生命力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不过,她是怎么脱险的,又是怎么回来的,我还真有点好奇。
不知道塔莎会给我带回怎样的答案来呢?
我合着眼躺在榻上,熟悉的薰香气息,被风吹卷飘荡的纱幕,太阳晒的沙地上滚滚热浪。
我喜欢这一切。
没有离开过,所以没有感觉。
原来……我已经把孟斐斯,当成了我的……家?
我似乎是半睡半醒着,还可以感觉着外界的动静,又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起伏不定。
对了,伊莫顿,他现在应该还在船上吧?没有那么快可以抵达密诺亚的……
塔莎轻轻走了进来,我转过头。她捧着一个盘子,低声说:“陛下。是亚述人放凯罗尔回来的。并且,那位新王,托凯罗尔带来了一样东西。”
我欠起身来,有些好奇:“哦,是什么东西?”
塔莎把手里那个托盘上盖的丝布轻轻揭去。
金盘里静静的摆着一朵大红的鲜花,红的似乎要滴下血来。精致的蜷曲的花瓣,茎是墨绿的,叶子有着漂亮的光泽,好象涂了一层油。花瓣上还有几滴水珠,就象是刚从枝头上撷下来的一样新鲜,那红红的艳色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呵,这是实芰答里斯花。
鲜艳芬芳,却带着剧毒的花朵。
这种花我只见过伊莫顿画绘的图形,在亚述有生长,埃及却没有。
“是那个路夏让她将这花送来的?”
塔莎应道:“是的,爱西丝陛下。”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嗯?
我微微一笑,抬手在小金身上轻轻摸了两下:“去,好吃的来了。”小金精神一振,探过身去,一口咬住了花朵,转眼间就将整个花朵吞了进去。
塔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问:“陛下,凯罗尔如何安顿?”
我叹了口气:“真是鸡肋啊……”
“嗯?”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况且又是个棘手的麻烦体质,走到哪儿哪儿风波不断……”我想了想,抬起头来:“她胡作妄为,不可原谅。暂时押在神殿里,我要用她做祭品,供奉给尼罗河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