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门是一张《富春山居图》,虽然是夏小青在古玩市场淘的赝品画作,但是却惟妙惟肖,几可乱真,俨然一派大家风范。再加上何少瑜送来的黄花梨木茶几和一套景德镇定制的高级青瓷,干净利落,虽没有半分花俏,但却和画面的布局相得益彰。
进门往右是一个偌大的水族箱,其中只有两尾红鲤鱼,乃是从黄河之中精选的上乘观赏鲤鱼,水族箱底铺的是南京最富盛名的雨花石。
偌大的屋子,只有一扇书柜,一幅字画,还有一套茶几,再无多余的东西。刚开始贺嘉尔看着狭小请拨摆布的时候,以为会有些空旷,但等夏小青收拾完之后,贺嘉尔却是发现,屋子这般布局恰到好处,便如同一幅空旷的水墨画一般,意境高远。
开业迎来的这些客人一进办公室,便被其中的气势迎头一击,人群喧哗不已,忍不住啧啧称奇。
而且这些人分明感觉到,自从自己走进这办公室,便觉得通体就像是轻松上了几分一般。如果有人懂得相术之中九宫八卦布局的话,就会发现这里的摆布均是按照凝聚阳生之气的卦象摆布而成。
纵然是这些番禹城里见惯了奢华和气派的纨绔们,在看到林白办公室里的模样之后,也是有些意乱神摇,想要常住在这里。
“何少,你不是骗兄弟们的吧,这地方哪像是个风水咨询公司,倒像是个养生会所!”
看到屋内的这些景致,一个和何少瑜关系颇为亲密的纨绔,忍不住发声问道:“是啊,何少,你可不带这么玩兄弟们的,咱们这一路走过来也没见有什么白胡子老神仙啊,到底是哪位在这里主持啊?”
“这地方布局不错,但是没见到坐镇的神仙人物啊,这生意到底是谁撑起来的?”一听到这话,原本被办公室布局震慑到的诸人,忍不住将目光都投到了何少瑜的身上。
既然有人发问,何少瑜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替林白宣传的机会,笑眯眯的开口道:“在场的诸位有前几天蹲局子的吧,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何少瑜究竟是怎么着逃过了那一劫?”
“嗨,这事儿我可是没少被我们家老爷子训斥。话说回来,听说何少你那次就在那会所旁边玩?”一个打了特派员的纨绔苦大仇深怨恨过之后,一脸好奇的盯着何少瑜问道。
不少纨绔听到这话,纷纷附和道:“那次可是只有你一个人躲过去了,兄弟们可是吃了不少的亏!”
何少瑜请来的这些人都是番禹城的纨绔,对前些天发生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此时听到何少瑜的话之后,一个个纷纷议论开来。
“安静,安静!”何少瑜把双手往下一压,等到场面平静下来之后,指着林白大声说道:“各位你们可是不知道,全是靠林白林总的指点,我才能躲过这个劫数,如果没有林总,恐怕我绝对脱不了干系,说不准现在还在局子里呢!”
何少瑜话音一落,办公室之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盯在了安静站在一边的林白身上。
这群人原本以为林白只是老板,算命看相的高人还另有其人,但是现在被何少瑜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这风水会所不光是这年轻人开的,而且这主事儿的居然也是林白。
这么年轻的相师,靠谱儿么?不少人虽然惊诧,但是心里还是起了嘀咕。
沉寂片刻之后,那个和何少瑜交好的年轻人开口道:“何少,你不是拿兄弟们逗乐开心吧,林总这么年轻就是高人了?”
“是啊,何少,咱们往常见的高人哪个不是白胡子一大把,仙风道骨的,哪有这么年轻的!”不少人也是跟着质疑道。
番禹比起其他地方对于风水相术比较重视,不仅在农村里面极为盛行,就算是在生意圈子里,也是不少人都有接触。公司名字、开业时间、还有楼盘方位等等,都是找相师来观摩一番。虽然不见得相信,但至少能有个心安。
这些人在选择风水相师的时候,首选的必然是年纪大的老人,觉得这样的人才靠谱儿一些。看着林白清秀年轻的面容,就算说破大天,这些人也不相信,面前的林白会是传说中高人或者大师。
“各位,我何少瑜的为人你们清楚,我什么时候儿忽悠过你们。我也就是看在大家关系还不错的份儿上,给你们提醒一下,有什么事儿最好让林总提点一下。至于你们信不信,那就和我何少瑜没有一毛钱关系了!”何少瑜见众人质疑,有些怒意道。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替林白宣扬,就是希望林白的生意能够兴隆一些。但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宣传,这些人反倒是质疑了起来,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忿。
“太年轻了,不靠谱儿,我看这办公室布局不错,倒是可以改个养生会所!”
“和咱们年级差不到哪儿去,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恐怕也没多少年的道行吧。”
何少瑜这话讲完,屋子里这群人更是低声议论起来,话语之中,质疑声倒是居多。
听到这些人的话语,林白嘴角不由得挂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到了现在这样的年代,依旧还是这么多的人心里边抱着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的旧思想。不过何少瑜这么卖命替自己辩护,如果自己不露出点儿真本事,也过意不去。
“诸位,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林白虽然自恃不能比拟一些相术界的前辈,但是趋吉避祸这种小手段还是会上一些的,指点各位一二,应该不成问题。”林白扫了眼办公室中的诸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林白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是清清楚楚传进了屋子里每个人的耳朵里,语调虽平稳,却是传出一种强大的自信。
“林总,话不能说的太满吧?我也认识几位相术大师,就算是他们也不敢说趋吉避祸只是些小手段微末道行……”
办公室里的这群人在番禹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听到林白出言说指点一二,心中便是冒出几分火气,脾气好的碍于何少瑜的面子没发话,但是那几个脾气不好 ,却是忍不住出言嘲讽。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承不同,传承不一,我在这也不好妄加点评……“林白微微一笑,接着朗声道:“但林某出师之后,游历江湖,却是未曾错过一卦,如果诸位不信,今天林某便为各位免费占上几卦,到底林某肚子里是否有料,自然马上就能见分晓。”
林白知道,想要别人信服,就必须得拿出点儿真材实料给别人看看,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
林白话声一落,场中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止不住冷笑道:“一卦不错,这牛皮吹得有些大了吧,你要是真测得这么准,我就拿大顶给你跳个舞看看!”
“好,那我林某人就帮你看看面相,揣测一下命理。”林白闻言笑了笑,说道。
林白话音一落,场中寂静一片,诸人纷纷盯着林白,想要看他占卜起课,但却骇然发现,林白手中居然空无一物,而且整个办公室之中,那些相师常用的签筒之类的东西也是没有一件。
“这位先生怕是最近家中有事发生,而且是牢狱之事吧?”沉吟片刻之后,林白看着面前那黑衣年轻人,淡淡开口说道。
林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这黑衣青年身子猛地颤抖不止,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指着林白,颤抖着声音厉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少,你可不能拿兄弟耍开心啊,我前脚告诉你的事情,你转头就把我给卖了!”那黑衣青年盯着何少瑜说道。其中的意思不用说也知道,他怀疑这事情是何少瑜告诉林白的。
何少瑜一听这话就怒了,厉声道:“你侯祖荣把我何少瑜当什么人了?我还知道什么叫隐私什么不叫隐私,这事儿我是一点儿都没跟林总说过!”
“侯先生家中的事情是因为你而起的吧?”林白看着侯祖荣轻描淡写说道,但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让侯祖荣彻底愣住,完全说不出话,伸手指着林白,颤抖不已。
侯祖荣正是上次殴打特派员中的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责任推诿来去,最后就落在了其中权利最小的侯祖荣身上。侯祖荣的父亲也是因为管教不严,被纪检委请去喝了好几次茶了。
侯祖荣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走起了曲线救国的路子,想要从何少瑜这里下手,看看能不能让负责这次事件的组长,也就是何少瑜的父亲何林明抬抬手,放自己父亲一马。
这侯祖荣虽然来了之后,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但是心中却是苦涩不已。他很清楚,如果他父亲这次逃不过这一劫,那他以后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更不可能再和这群人称兄道弟。
“何少……”侯祖荣看着何少瑜,满脸的苦涩,虽然被林白一语道破心事,但是他还是认为这不是林白用相术揣测出来的,而是何少瑜在私下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