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掠过,血光顿起,这几个原本还打算趁机逃离,想着要下山之后好生劫掠一番的清徽宗门徒,登时便化作了孤魂野鬼,去了黄泉路与羽抱朴相伴。
“第几个了?”抬手将飞剑收回之后,林白连正眼都没有向那几个至死之时,依旧睁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恐惧之色的几人多看一眼,而是转头向阴金水兽望去。
“等我算算……”阴金水兽闻言,铜铃般大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然后嘿然道:“不多不少,加上这几个家伙,刚好凑够五十个了!”
五十个,已经这么多了?!听到阴金水兽这话,林白不禁苦笑出声。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路行来,手上沾染的人命,竟已是到了如此之多的地步。
虽然此前就抱有覆灭清徽宗的念头,但就林白想来,至多不过是杀人立威,找几个冥顽不灵之辈立立威,然后顺道把羽讷言给收拾了,事情也就结了。
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清徽宗的状况之恶劣,竟已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一路行来,他所碰到的清徽宗门人,哪里像是什么炼气士,根本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也怨不得之前自己接触的羽抱真和羽抱朴心性都是那般低劣,恐怕这两人都是在清徽宗的这种风气之下,上行下效,变成了而今的那幅模样。
但凡是死在他手下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心中存着善念之辈,而且还有不少人也都是如此时乍死的这几人一样,想要趁机逃离清徽宗,然后去山下干上一票,暂且隐姓埋名,然后等到风头平息之后,再重出江湖,做往昔的事情。
这样的人渣,就算是林白是再不愿让自己手上多造杀孽,又如何能留得他们的性命!这些人只要少除掉一个,便等于是给世间留下一颗祸患的种子,除恶务尽,便是此理!
而且这一路行来,林白还真是看到了清徽宗的不少奇葩事。在诛杀这几人之前,最早死在林白手里的,乃是清徽宗中的一对狗男女,而且就林白按照他们两人所言,更是发现,这对狗男女,竟然还是血肉骨亲。可就是这样的血亲,竟然直接就在荒山野地演起了春宫。
不仅如此,按照那狗男女所说,那女人似乎还跟清徽宗门下的多名长老和核心弟子有染,而他的男人不但能忍得下去,甚至还撺掇那女的去向羽讷言献身,好以此来求个前程。
若是换做寻常男子,在听到心仪的男人,要她去向别的男人献身,来给自己求回个前程这样的话,怕不是早就无法按捺心中怒火,大耳刮子就要抽过去!
可那女人听到这男人的话之后,非但没有动怒,还娇媚无比的应承了下来,甚至于两人竟然还开始演练起来,那男人假作羽讷言,玩起了角色扮演。
眼瞅着这俩人的丑态越来越不堪,林白这才是忍无可忍,直接飞剑出鞘,把这两个杂碎直接送进了地狱里面,让他们两个去黄泉路上,继续做那狗男女!
“林小子,要我说的话,不如咱们现在就杀进去,把清徽宗杀个片甲不留,这一路看来,我看这清徽宗里面怕是一个好货都欠奉,杀个干干净净最好莫过!”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后,阴金水兽眼眸中露出亢奋之色,对着沉思中的林白道。
阴金水兽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而且当日在别墅内看到的那一幕幕,也着实叫它憋了一肚子的火。它实在是想不明白,身为万物灵长的人类,为何竟然还有如羽抱朴和清徽宗门人这样的败类存在,竟然做出连禽兽都不齿的事情!
而这一路行来,也如林白一般,它对清徽宗也已是半点儿好感都欠奉,恨不能一口把清徽宗直接给吞进肚子里面,好把自己满肚子的怨气给化解了!
“一股脑杀进去,太便宜他们了!”向着身前身首异处的几名清徽宗门人扫了眼后,林白嘴角渐渐有淡漠笑容露出,然后缓声道:“我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靠,兽爷我以为自己都够狠了,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狠,你小子是怎么想出这法子的,不过我喜欢!”一听林白的话,阴金水兽那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而且说话的时候,更是顾不得腌臜,踩着血泥,就把那几人的头颅尽数给收拾了起来,乐滋滋的叼在大嘴里,然后紧跟在林白的身后,向着清徽宗的山门赶去。
狠吗?!听着阴金水兽的话,林白嘴角不禁有淡淡的笑意生出。说句老实话,他也觉得自己这手段,确实是够狠的,不过这种办法却并不是他林白想出来的,而是地狱中的那些人,曾经加诸与林白家人身上的手段,只不过如今被他借用了而已!
只是当初自己能够一力破开那些地狱杀手设下的牢笼,今时今日,这清徽宗,却是不见得能够如自己一样,慧剑荡天地,一力破囚笼!
清徽宗,你们覆灭的时间快到了!地狱中的那些杂碎们,等小爷我把这些俗事收拾完,腾出手来,你们嚣张的日子也过不了太久了,迟早也要步清徽宗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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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如铅,牢牢的封锁住了清徽宗的上空,那黑沉沉的气氛,直叫清徽宗的一应门人,觉得就像是被束缚在了狭窄的牢笼中一样,连呼吸都变得不爽利起来。
而且在清徽宗内,如今各处都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虽然各处已是点燃了不少檀香,来清除那味道。但是檀香的香味,和血肉散发出的腥味混杂在一起,两种味道互相渗透之下,更是叫那气味变得更加古怪,闻之便想要呕吐。
在这气味的熏陶下,所有清徽宗弟子面上的神情,都是变得无比凝重,而且宗门内的每人,在望向身边同伴的时候,更都是满带着警惕戒备之色,似乎这些往日里熟悉无比的同伴,只要一转身的机会,就会把无情的利剑,刺入自己的后背。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原因很简单,便是因为清徽宗的大清洗所导致的!自从穆大从羽讷言那里得到了钧令之后,这原本低调无比的小子,却是突然变得嚣张跋扈起来,而且所作所为更是暴戾无比,说成是铁腕都毫不为过!
但凡是心有异动者,杀!但凡是妄谈逃离二字者,杀!但凡是心思退路者,杀!但凡是对门主不敬者,杀!但凡是不听号令者,杀!但凡是违逆不从者,杀!
这一连串的杀,在发出之后,顿时便叫清徽宗血流成河!成排成排的人头直接轰然坠地,争斗和嘶吼声,在山门内回荡不绝,血光似乎都要将脚下的土地染红!
虽然在这暴戾手段下,所有人都已不敢在多言分毫,但已是有不少人心中开始暗暗期盼,期盼清徽宗山门陷落的那一天尽快到来,好让他们能从这牢笼中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那小子究竟又是躲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直到如今,竟然都是没有分毫的消息?!望着周围诸人那警惕的神情,穆大也是心乱如麻!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手掌生杀之权而感到欣喜莫名,但很快的,他就发现,这生杀大权,虽然看起来无比显赫,但却像是一个重重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数昔日的同门,直接就身首异处,化作了孤魂野鬼!只要是自己所过之处,无一人不是战战兢兢,这种感觉,在一开始的时候,叫他陶醉无比!
但很快,他发现势头已是根本无法控制,虽然这杀戮手段,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不敢让他们擅出逃离之言,但却拦不住这些人的心。就他所知,如今已是有不少人开始在私下中串联,想要将如今已被同门们称为刽子手的他诛杀!
而想要拦阻这态势,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一波一波的人杀下去!一连串的杀戮举动,已叫他从刚开始时候的兴奋,渐渐变得麻木下来,再感受不到任何权力带来的快感。
不仅如此,他更是发现,自己如今独揽大权,实际上是被羽讷言给摆了一道!毫无疑问,这些杀戮手段,如今已叫自己犯了众怒,把自己跟清徽宗这艘破船绑的更紧了一些,叫自己再没有任何可以脱身的可能,只能够与羽讷言休戚与共!
而若是此间事了,若是羽讷言真的能够收拾了乱局,等到那时,犯下了诸人众怒的他穆大,必然要被羽讷言来当做替罪羊惩治,以此来平息乱象后诸人的心情。
师尊,你真是够狠的,原来还是把我涮了!每每念及此处,穆大便觉得心中苦涩无比。
只是此事已如牢笼,将他紧套入内,如今想要摆脱,却又如何能够轻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