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名药王谷门人是个什么意思,以自己之见,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而且自己与药王谷之间,除了当初小方诸山拍卖会的时候,从他们手中竞拍过丹药之外,也就属此番前来而已,此人为何会对自己表现出如此之大的敌意?
“杜若,这是我的客人,他如何做,不需要你来管!”而就在林白疑惑不解时,匡长庚猛然转身,扭头直视来人,寒声道:“而且这宴会是谷主定下的,难道你能代他逐客不成?”
来人对林白表露出如此之强的敌意,除却了杜若之外,又能是哪个?碍于谷主归阳的威严,和药王谷的门规,他无法在明处与匡长庚起什么纠纷,自然就要把这满腔怒火,转嫁到林白这个,让原本处于劣势的匡长庚,突然获得了一线希望的‘元凶’身上。
而且在他想来,如果不是林白拿出这劳什子七集丹的丹方,凭借与灵泉宗结盟,让灵泉宗每年提供三千瓶灵泉的交易,他以后坐上药王谷谷主之位,可说是板上钉钉。但如今林白拿出来的筹码,突然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如何不怨憎林白。
哼!杜若闻言,冷哼一声,但匡长庚此言却已是拿出归阳来压他,这叫他自然是无法再继续这么针对林白下去。否则的话,势必会让归阳认为,自己是在有意挑战他在药王谷之中的威权,等到那时,自己在归阳心中的好感更少,坐上谷主之位的可能,自然就越低。
“规矩?一个俗世的土包子,能知道隐世的什么规矩?要我说的话,土包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乡下,别随便出来乱逛,这么丢人现眼!”就在杜若面含愠色,狠狠向林白瞪了眼,但碍于匡长庚的话,无法发作之际,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骤然响起,话声中,杀机四溢。
又来一个!听到这话,林白嘴角顿时有冷笑露出,神情不善的向发话之人望去。
如果说刚才杜若的话,只不过是夹枪带棒,并不敢在明处撩拨自己的话,那如今此人的话语,无疑就是在赤裸裸的寒碜自己,并且更是在刻意撩拨自己跟药王谷。
但面对林白那寒芒凛冽的双眼,那发话之人却是分毫不惧,冷然向林白瞪了过去,两人眼眸只是乍一接触,登时便叫场内气氛冷冽了几分,有剑拔弩张之感。
好浓的水元气息,对水元一道的修为,已是到了濒临极境的地步!向着此人略一打量,林白顿时便发现了此人与药王谷弟子的不同之处,而后便判断出了此人的身份。
拥有着强烈的水元气息,并且话语中对自己充满了敌意,隐世中能同时占有这两点的人,除却了灵泉宗的那些人之外,又能是何许人物。
看来自己果然是没有猜错,此番到达药王谷的,并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灵泉宗的使者。
而且就林白想来,之前那名被唤做杜若的药王谷长老,之所以会对自己如此敌视,想来与灵泉宗此人,也是有着极大的关系,否则自己与他前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至于此。
“小子,你看什么看?难道你认为我说的没理吗?”灵泉宗使者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接着嘲讽道:“难道你不是俗世那种山旮旯里出来的吗?你也不看看,此间来的都是什么人,要么是药王谷的嫡系传人,要么就是长老,你的弟子,有资格来此吗?”
话音落下,紧跟在林白身边的冷展颜顿时满脸羞红,诚如此人所言,按照常理来说,她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之前她也不是没跟林白说过,但被林白用一句你是我的弟子,谁敢多加妄议这一句给一口回绝。
但没成想,如今这灵泉宗的人,竟是拿这一点儿,来挑林白的礼节,挑拨药王谷。
“我以为是哪来的苍蝇在嗡嗡叫,原来是灵泉宗的人,难道你们灵泉宗还真以为自己是隐世领袖了不成?我来的是药王谷,不是你们灵泉宗,药王谷的人尚且没说什么,你们灵泉宗倒是喋喋不休,莫非以为自己是药王谷的主人不成?”林白冷笑出声,淡淡道。
灵泉宗使者的话语,只是在指责林白不懂礼数,要给药王谷造成一种假象,让他们觉得,林白没有把药王谷放在眼中;但如今林白的话,却是比这灵泉宗使者的更为歹毒,直接说灵泉宗使者代替药王谷之人发话,是把他自己当成了药王谷的主人。
讲究礼节与否,只不过是个人的事情罢了;但一个客人,却是在主人在场的时候,对另一个同样身为客人之人,大放厥词,这不是越俎代庖,又是什么?
此言一出,场内那些药王谷的长老们,顿时面容就拉了下来,望向这灵泉宗使者的神情就有些不善,心中暗忖道:你们灵泉宗把自己当什么了,难道是想当国际警察不成,我药王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灵泉宗来指手画脚?!
杜若闻言,也是连连摇头不止,他实在是没想到林白如此牙尖嘴利,也没想到这灵泉宗使者竟然是如此不济,竟然被林白一句话就把他的撩拨戳破。
“小子,你不要强词夺理!”灵泉宗使者见诸人神情不善,登时有些气急败坏,怒声道:“我这不是要替药王谷做主,而是因为尊重药王谷,看不过你这种土包子如此的没有礼数,所以想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不要拿俗世的那一套,来我隐世招摇!”
话音落下,灵泉宗使者只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是漂亮,不但击破了林白的挑拨,还反过来将了林白一军,倒是要看看,林白究竟是打算如何处理这态势。
念及此处,他更是朝前迈步,拦在了林白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满是挑衅神情的盯着林白。
“师尊,我……”望着眼前这骑虎不下的态势,冷展颜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不愿让林白因为自己太过为难,当即便想要抽身离去。
“恶狗拦路,何惧之有!”林白轻轻捏了下冷展颜的小手,而后轻笑出声,向拦在身前不远处的那灵泉宗使者轻描淡写的望了眼后,竟然毫不理会,缓步向前,朝他走去。
这小子果然是吃不了激将法这一套,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打算如何处理自己的挑拨,若是此子和自己再起一场鏖战,那就更妙不过,更能叫药王谷的人好好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上门求人办事的心态,好让药王谷偏向到灵泉宗一方。
虽然心中快活,但这灵泉宗的使者,心里却是莫名有些发慌,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很快,他便发现了这不对劲是出现在哪里。只见林白脚下步伐虽然走得轻描淡写,但每一步的迈出,却像是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道韵,一脚踏下,似乎与周遭的大地,升起了某种牵连一般,叫地面都在震颤不止,如有大道在不断的轰鸣。
灵泉宗使者见状,登时色变,饶是他在灵泉宗中,也算是修为不凡之辈,但自忖也根本无法做到林白这一步。而且他不明白,林白究竟是用的何种手段,达成了眼前的这一切,为何这药王谷的大地,与他之间,竟然是有着这种诡异的契合。
林白每一步的落下,都非常的平稳,都像是闲庭信步,但每次的脚步的落下,都极其惊人,一脚踏出,顿时有大道和鸣之声在不断的响起,地面都在以某种韵律震动。
脚步在不断的迈出,在此间那些药王谷之人观感中,除却地脉那种诡异的韵律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在灵泉宗使者的感知中,这步履变动,却如天地震颤!
他只觉得,就像是冥冥中正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在不断向他走来,那种脚步迈动所散发出的韵律,更是如无法言说的魔咒般,在侵袭着他身躯的每一处。
随着脚步一点点的逼近,叫他只觉得,自己的血管似乎都快要炸开了,全身上下的经脉都在不断的颤动,犹如是身躯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一样。
他想要迈动脚步,从林白面前挪开,不再阻拦林白的前行,但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挪动,却是根本无法改变身躯分毫,完全没有挪开身体的力量。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不是不知礼,而是我和你不同,你有求与药王谷,但我不过是想与他们合作罢了。合作和有求于人不同,我和他们在同样的地位上,自然无需理会他们对我的观感如何。”缓步走到灵泉宗使者跟前,林白嘴角有诡异笑容露出,低低传音道。
如林白所说,他并不是不知礼的人,但如今他并没有和药王谷讲这些礼数的必要,更不用说,这种所谓的礼数本就是不合理的,他自然就更不需要加以理会。
轰!随着话语的落下,那灵泉宗使者一声大叫,而后口陡然张开,喷出一大片血液,而后人就像是一根随风飘摇的杂草般,直接横飞而出,摔落在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