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中人相斗,虽然不用刀枪,但其中之凶险却是比刀枪还要凶险万分!刀枪尚可用肉眼去分辨,但奇门术法却是来去无形,只能靠己身以神识来感应,然后寻找解决的方案,靠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反应程度,也不仅仅是修为的高低,更有思考的缜密。
此时此刻在这妇产科大楼一侧的小树林内,阴煞气息在空中狂乱飞舞不止,气息阴冷无比,就连空气都生生被降低了十几度,若是寻常人靠近此处,定然会感觉此处比那将空调调到最低的房间还要冰冷许多,而且这股寒意不是从身至心,而是从心至身!
而且这些赵宋后裔的相师修习的术法更是五花八门,不仅仅有传承已久的术法,甚至有人还修习的有苗疆的蛊术和东南亚的降头术。密林之中更是有不少毒虫嘶嘶作响,声音凄厉,着实叫人心惊,而且更是有不少毒雾起伏,委实骇人听闻。
“没想到你们赵宋后裔的相师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但凡是奇门中的手段,你们均有涉猎,若是早知道此事,我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要先把你们给铲除了!”感知着身周那些赵宋后裔相师的手段,许叟眉头紧皱,冷声道。
饶是许叟心智过人,但还真是没想到赵宋后裔相师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居然形成了一个这样的巍然大物,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假以时日,等到华夏局势出现乱象,他们完成积聚气运,而后杀回,到那时候,恐怕自己这些人倾巢而出都不是对手!
“我带来的不过是我赵宋后裔相师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而且还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部分!若是我赵宋后裔高手尽出,别说是你许叟和这群废物,就算是那林白出来,也一样要死翘翘!”赵九思闻言出手逼退李观鱼几步之后,桀桀怪笑道。
虽说许叟这么多年没与人争锋,但动起手来却是丝毫没有桎梏,只是说话的这么会儿功夫,便已经借助手中法器,勾动阴煞侵入一名赵宋后裔相师脑中,使他变成神识混乱之人,而后冷笑道:“若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华夏早是你们姓赵的了,还用得着这么谋划!”
“桀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小子是在套我的话,但我直接告诉你也无妨,我赵宋后裔高手此时正在收拾世界树和传国玉玺这枚龙气之引的事情,若是他们腾出手来,定然会杀你们个片甲不留!”赵九思听到这话,冷然一笑,“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话音落下,赵九思手上持着的古怪法器陡然运转,一道弄如黑墨般的煞气径直从医院各个角落被他抽出,而后虚空凝制,朝着李观鱼便径直扑了过去。
李观鱼见势不闪不避,更是丝毫不见恼怒,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喷在身前,而后双手在空中迅速舞动不止,口中厉声笑道:“往日恩仇,我如今便和你好好做个了断!尝尝我这九字真言的威力吧!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小树林内天地元气陡然汇聚,朝着李观鱼身体便涌了过去,而后更是与他食指借助本命精血勾画出的诸多符号汇聚在一起,一时间金光闪烁,风声大作,那股被赵九思从医院边角抽出的阴煞气息感触到这威风,便化作青烟消散。
“你这个疯子,居然拿本命精血和我斗,难道你就不怕天道反噬么?!”赵九思见状神色大变,身子急忙朝后退去,面上露出惶恐之色,颤声道。
许叟和柳闲鹤见状,也是朝着李观鱼便扑了过去,颤声道:“观鱼,不可莽撞!”
“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夜夜心中不得安宁,如今又见狗贼,如果不能将他斩杀,我弥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不要拦我!”李观鱼朗声大笑,脸上满是凄厉之色,一双眼睛血红,紧紧的盯着赵九思,怒声道:“狗贼,你可想到会有今天!”
话音出口,以他本命鲜血汇聚天地元气书就的九字真言符箓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赵九思身躯便猛然扑了过去,以摧枯拉朽之势,生生将赵九思所做的防护尽数扯开。
疯了,这是个疯子……赵九思眼中满是惊慌之色,虽然那股气息还没接触到他的身体,但他已能感受到其中裹挟着的毁天灭地的威力,如果被这股气息撞上己身,定然身死道消!
“都过来替我挡着!”赵九思睚眦欲裂,危急关头,朝着身周那些正在和宁欢颜等人相拼的赵宋后裔相师厉声喝道,想要让那些人当他的替死鬼。
话音落下,这些人居然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赵九思身前便扑了过去,这种奋不顾死的架势,着实叫人心惊。这样的人,恐怕就是从小受服从强者命令,随时可以为强者牺牲这种教育长大的家族死士,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如此不畏危险!
也就在此时,原本还有几粒星子闪烁的燕京城夜空,却是陡然罩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犹如墨汁般将所有光亮尽数涂去,而且在其中更是不断有强烈的轰隆声传来。
刹那间,就连这座耗费了不知道多少物资才修建起来的大楼,在雷声中所有的灯光都忽明忽暗闪烁起来,良久之后,才勉勉强强的重新恢复光亮。
紧随着震耳欲聋的雷暴声,呼啸的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朝着四下倾泻起来,声音如炒豆般清脆,就像是进行着如火如荼战争前线的枪声般,叫人忍不住便把心提到嗓子眼,总觉得这样的狂暴大雨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金蛇不断撕扯着如墨的夜空,密集的雨幕如天罗地网,而身处这雷电与狂风暴雨之中的军用运输机,此时就像是一只随风摇摆的蜻蜓般,那个小小的黑点,显得是如此的单薄,又显得是如此的渺小无力,仿佛只要再有一个闪电过来,机身就会分崩离析。
“陈老,这雨不像是自然而然出现的,倒是有些像有人牵动了天道反噬!”
朝恐怖无比的机窗外看了眼后,林白忧心忡忡道。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到达了燕京城上空,但却突然出现这样极端异常的天气,实在叫人愤懑。
“应该是天道反噬,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雨水中夹杂着狂暴的天地元气,怕是他们已经开始交手了,希望能多撑一会儿,坚持到我们赶过去!”陈白庵眉头紧皱,伸手掐动几下后,心中仍旧是一片模糊,重重锤了下身侧的扶手后,沉声道。
燕京城内能够牵引出天道反噬的,据他所知,除却那些赵宋后裔相师之外,就只有许叟、李观鱼和柳闲鹤三人。虽说他和这三人之间关系并不算多融洽,但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也算是老友,不管是三人中的哪一个,他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应该能坚持得到!”林白出言劝慰了陈白庵一句后,然后转头朝驾驶舱附近的那几名军官沉声道:“兄弟们,怎么样,估计咱们能不能赶到机场?”
“这鬼天气估计够悬!来之前我分明看过云象图了,显示的不可能会有这种极端天气,怎么会闹出来这样的事情!”机长朝着仪表盘扫了眼后,沉声道:“咱们要尽快离开燕京,雷雨交加的情况下,飞机根本无法降落!”
听到这话,林白朝陈白庵、张三疯等人扫了眼,然后朝机长沉声道:“能不能赶到军区总医院那边,咱们飞机是搞作战训练用的,应该有跳伞的装备吧,我跳下去好了!”
“这天气跳下去,难道你不想活了?”饶那机长这么多年在高原地区训练,也算见识了不少大风大浪,但还真没见过有人敢在这种天气条件下跳伞,就算是那些伞兵都没这样的本事,更不用说是这个身板瘦弱,怎么看都像个燕京大纨绔的主儿。
张三疯闻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沉声道:“小师弟,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不能乱来!”
“您就说能还是不能好了!”林白紧紧盯着机长,目光坚毅,沉声接着道:“牵扯到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也牵扯到我儿子的安危,您应该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算我服了兄弟你了,那我就好好陪你玩一把!不过咱们俩事前说清楚,你这些朋友也给我做个见证,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以后可不能怨我!”
那机长也是个爽利人,没说二话,从旁边一抓,便朝林白扔过来一套伞兵装备,然后沉声道:“跳下去之后,计算好高度,到了五百米左右的高度时再开伞,记好了!兄弟,你是个爷们,纯的!但我还得再劝你一次,好好想想你这做到底值不值!”
“林白……”张三疯和陈白庵等人也是接连起身,盯着林白沉声道,面上满是哀容。
“陈老,师兄,你们也别劝了!为了老婆孩子,男人就该去拼一把,有什么不值的!”林白将装备往身上一套,然后将那些环扣锁紧后,转头看着机长道:“开后舱,我准备跳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