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逃生
游蓬似笑非笑地看着若殷:“我送你的东西,不是用来对着我自己的。”
若殷双手紧握匕首:“不许你再靠过来。”
游蓬离她不过两步距离,前也不是,退也不是,连忙作揖道:“小姑奶奶,官兵还在楼下,你就不能小声点,他们来的可有廿余人,这里地下人多,实在很难脱身。”
若殷头发散乱,想着他方才死力按住自己,几乎窒息,气不打一处来:“你对我,你对我。”重复了两次,小小的面孔涨得红红,却是羞得再说不下去。
“不过是兵来将挡,做戏给他们看,屋子里只我们两人,他手中还有你的画像,如若不然,你说怎的开解。”
“那画像简直就是一夜叉,哪里是我的样子。”若殷从被子缝里偷偷看过两眼,画像上的女子脸大如盆,鼻子冲天,还扎着两个冲天的发髻,恐怕方才她不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坐在屋子中央,也不会有人把她和画像上的女子连为一人。
游蓬拖过张长椅懒懒靠着桌子坐下,摸一摸鼻子:“你可知晓那张画像是谁画的。”
“我怎么会知道,粗粝之极。”若殷好歹把匕首放下来,眼见着游蓬又恢复那种看似亲热,实则疏离的笑容,不知怎么,反而放下心来。
“那画像是我画的。”游蓬笑得一个欢。
“你画的?”若殷怀疑地盯着他。
“正是在下。”
“你故意把我画成那烂糟样!”若殷差点扑过去,插他两刀。
“那官差手中的并非原画,恐是他们按照我那画像临摹后再散发到个人个手,分批巡查的,那时候,我还在原画上写了爱女若殷扑蝶图,又盖上了天王的印鉴,然后放在天王书房很显眼的位置,果然这些官兵搜查到了,当成宝贝一般献上去了。”
“还扑蝶呢,我看扑地还差不多。”
“此话何解?”
“那画像上的女子,脸正如扑地以后般惨烈。”若殷已经明白他这么做,全是面面俱到,放自己一条生路,再不能指责,但是想到自己的容颜被画成那样,又是心有不甘,鼓着脸,不再与他搭话。
游蓬自顾取了外衫披着,自言自语道:“不如在桌子上将就一夜,免得做梦被人开刀放血,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若殷捧起那床被对准他没头没脑地投掷过去:“莫将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此处无人同情你。”
游蓬将被子接准:“小若,你还发烧不?”
若殷将手心贴在面颊上,试一试:“这么一闹,发了一身的汗,体内的阴寒倒是驱散了不少。”先前骨头生疼的郁结已然消散,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那就好,那就好。”游蓬将那被子抖开,故意弄出些声响,悉悉索索的。
“你还睡是不睡。”若殷觉得他多少有些古怪,低声催道。
“不如娘子先睡,我看今晚的月色甚美,再看会月亮。”
若殷刚要责问他怎么又说些胡言痴语,却见游蓬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将匕首取出,她见其神色严禁,不想是作玩笑话,连忙抽手到枕头下,握住。
游蓬还在抖落手中的被子,掩饰自己的足音,渐渐靠近门口,眼明手快将门闩一抽,两扇门扑得打开,门外的人收势不住跌进房内,游蓬将手中薄被一展,正好将首当其冲的两人圈在中间,猛下重手将其制约住,两人滚座一团,正好挡在门前,他向后退了两步,背脊靠床,低声道:“推窗,刺人。”
若殷虽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半坐起身,用大力将窗户支开,果然窗外另有伏击一人,方听得屋中两人有说有笑,才放松警惕,又是开门声,格斗声,重体落地声,正欲推窗闯入,不料若殷快他一步,搭手的窗框被支开,想换另只手承力,明晃晃的匕首已经送到鼻子下面。
那人慌得直往后退,若殷后招接上,匕首在她手中看似不过轻轻点动,已经将那人预先准备好的三条后路全部封住,那人前后一摇,若殷的匕首直接插进他的肩膀之中,匕首过于锋利,只听得嗤一声,再拔出,鲜血溅了若殷半脸,那人再僵持不住,向地下摔去。
若殷回头再看,游蓬软鞭出手,已经与另一人打成一团。
客栈地方太小,长鞭施展不开,游蓬的武功虽然在那人之上,一时又奈何不了对方,他只怕半刻后,援兵阻击,那时候,对方人多势众,想走也走不掉。
若殷仍是半跪在床上,帮不上他半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游蓬眼角一扫:“小若,窗下还有其他人不?”
若殷趴上窗台,仔细看过一周:“未有别人,唯有方才掉地那人还躺在原处,看着还在动弹。”
“好。”游蓬大喝一声,抛开手中软鞭,抄起那条近门的长凳,正砸在一人刀刃上,那人酣斗中不想他出如此怪招,手下一缩,游蓬滚地已经又将长鞭握于手中,将长鞭当铁索,绕在对方颈中,套的软肋处,发力在喉结下一寸位置,两厢用力一扭,听得咔嚓轻声,那人气绝倒地。
游蓬退回来:“小若,从窗口走。”
若殷再望下一探:“我们在三楼,为何不走楼梯。”
“这几人不知怎么看出破绽,准备伏击我们,先前走掉的一队官兵如果再回头反扑,我们在楼梯上必被包抄,唯有从窗口走。”游蓬将外套扔给若殷,“穿上。”
若殷接手过来,手忙脚乱才把衣袖套妥。游蓬挽住她的纤腰:“走——”左手在窗台轻拍,借力,两人已经轻飘飘飞扑而出,耳后听得密密脚步从楼梯处传来,游蓬已经带着她落在对面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