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薄雾弥漫，云层浓密，红烛薄光冷画墙，白罗清影卷扑床，龙涎香在金兽熏香炉中缭袅，卧入软枕绫罗帐，凉气侵心，誓是空言，月斜顶上五更钟……羞过，过眼云烟，烟散人空，再到九月，一寸相思一寸灰。
短暂肉与体的交缠撞击，结束的一刹那他没有半点留意，抽身离开，高挑的背影像坟场里的鬼魂，赤着脚走出去……
她躺在原地，不动，又想起凤言，之前他进入的一瞬她感觉出下面流出的几点液体，是血吧，她没伸手去摸，突然很怕起来，如果跟凤言，她什么都不坦白前进了他的花轿，那么洞房的那一晚，如何过？他不是个傻子，又如何感觉不出？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深深的悔恨起，如果那次在麦田里跟他把什么都做了，那么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守着这个秘密到老到死，到埋进黄土里？贞操为什么能绑架女人？因为心底的恐惧，有多少女人第一次能感觉到快感和欢愉？尤其是洞房花烛之外的，发生了，除了心底深深的罪孽感就是如铁锁一般的沉重。
以前订婚前她暗暗喜欢过凤言两年，那段日子她每天都在寻找他的身影和幻想中度过，经常坐在染布坊里就恍惚起来，想他若是忽然出现，在一大群染布坊姐妹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牵她的手离开，那是怎样一种安静的狂喜？在家里，跟全家人一起的时候，也忍不住盼，突然出现吧，带着彩礼，豪情壮志的直接对她爹说：“我要娶你们家的容玉。”
……
尽管心里豪情壮志百转千回，那两年真实的状况却是见到他连话都不好意思说，表里不一啊。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凤言，又好像不是凤言，灵魂像到处在飞，跌跌撞撞集中不了神智，直到迷迷糊糊的睡着，飘荡的元灵才又宁静的回到她焦躁的身体内，这一夜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