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忆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聂微辰决定仁慈地不逗她，耸了耸肩，如她所愿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方晴这才跌跌撞撞地下床，她冲到衣柜前，发现衣柜中竟然已经空了，所有的衣服都被聂微辰收进了行李箱中，不禁喃喃地咒骂了一声，弯腰从行李箱中挑了一身黑色的香奈儿套装，抱着衣服冲进浴室里洗澡盥洗，并毫无所觉她的专用盥洗用具已经被一个男人享用过了。
当她把自己打理得能见人的时候，这才踩着稳重自信的脚步从浴室中走出来，并且毫不意外地又在卧室中见到了聂微辰的身影，他正站在她的梳妆台旁边，将她放在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保养品一股脑地扫进一只行李箱中。
她没好气地冲过去阻止他，“聂微辰，你到底要干嘛啦？这些东西摆回去很浪费时间耶！”
而且她还没有化妆，顶着这样一张素颜朝天的脸孔，她怎么去饭店上班呀。
“我会替你请个佣人帮你摆这些化妆品。”聂微辰手脚麻利地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好，她的东西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拍拍手，他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带着她离开这个房间，“好了，我们去吃午餐吧。”
“聂微辰，你到底想干嘛啦？你搞清楚，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我老公的家，你不要太嚣张好不好？”发现他竟然打算就这样在厉家到处爬爬走，搞不清楚状况的方晴吓得紧抓着门框不肯松手。
万一被厉浩天的父母发现他的存在，老人家受不得刺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他即将变成你的前夫！”聂微辰把她的手从门框上抓下来，这女人该打屁股，他都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竟然还一口一个“我老公”，她想让他吃醋到死吗？
“聂微辰，你对我老公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威胁恐吓他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威胁恐吓他我跟你没完！”厉浩天不止是她的名义老公，更是她如手足一样的兄长，她绝对不许任何人欺负他，就算这男人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亲爱的，你对我的维护实在是让我太感动了！”突然，在方晴身后响起厉浩天调侃的声音。
她和聂微辰同时扭回身，便看到厉浩天从走廊尽头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浩天，你没去上班？”方晴顿时觉得一阵心虚，压根就没发现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都已经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了，这女人竟然还满脑子上班工作的事，他们不得不佩服她的敬业。
“方晴，可以先到书房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厉浩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
“好啊！”方晴二话不说便推开聂微辰跑向厉浩天，跟在他身边走进书房，而聂微辰毫不客气地也跟了进去。
三个人在书房的沙发上落座之后，厉浩天把一份离婚协议书递给方晴，笑得一副迫不及待的欠揍模样，“喏，休书一封，快点画押，本少爷等不及把你这黄脸婆休了再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了！”
“什……什么？”方晴拿着离婚协议书有些发傻，厉浩天要和她离婚吗？
她看看对面笑嘻嘻的厉浩天，再看看身边一派悠闲的聂微辰，天哪，在她睡觉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本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当单身汉的快乐滋味了，亲爱的老婆，你就做做好事快点签字吧。”厉浩天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
他的玩笑话让方晴顿时红了眼眶，她感激地望着厉浩天，“浩天，你……”
“喂喂喂，笨女人，你要是敢哭的话，我就把休书收回了，让你这辈子只能给我当老婆，然后我在外面养一大票小老婆，让你喝醋喝到饱！”发现她要哭，厉浩天急忙提出没有诚意的“威胁”。
方晴被他逗笑，低下头仔细地看起离婚协议书，当她看清里面的条款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把离婚协议书丢还给厉浩天，摇头道：“不行，浩天，我绝对不能接受你的这些馈赠！”
厉浩天为了道义上的责任，牺牲了他的婚姻和幸福照顾了她们母女这么多年，她对他已经有说不出的感激了，怎么可以在和他离婚的时候再收他这么东西。
除了现金之外，他还决定给她一幢位于市区繁华地点的公寓和他名下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简直就是笑话，如果她收了他的这些东西，她会看不起自己的。
“什么馈赠？这是给我女儿的赡养费，除了现金之外，公寓和股份都要登记在我女儿名下的！”厉浩天把离婚协议书又丢了回来，“如果你坚持不肯签的话没关系，大不了你还继续当我老婆，只是到时候可能会委屈我真心爱上的女人给我当情人了……”
“浩天……”方晴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没发现原来厉浩天竟然是这么一个喜欢乱开玩笑的男人？
“签吧！”聂微辰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如果你不签的话，他真的不会和你离婚，你忍心继续和他做名义夫妻耽误他的幸福吗？”
他没有办法不对厉浩天产生好感，他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多一位名叫厉浩天的兄弟。
“你……你已经知道了？”方晴惊讶地望着聂微辰，虽然已经猜到这两个男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连名义夫妻的事都知道。
聂微辰给了厉浩天一个男人才明白的欣赏眼神，拿起签字笔塞进方晴的手中，“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签字吧！”
“浩天……”方晴感激地看着厉浩天，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厉浩天夸张地抱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书又亲又吻，“呦呵，我自由了！”
方晴被他的夸张搞得哭笑不得，“你一定要表现得这么激动吗？”
拜托，当初可是他缠了她好久她才肯答应他为了孩子和他做名义夫妻的。
“不要管他了，方晴，我带你去吃午餐，吃完午餐我们去婚姻登记处！”聂微辰抓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这间书房。
“我们去婚姻登记处干吗？”方晴跟随着他的脚步，但是不解地问。
“当然是结婚了！”聂微辰理所当然地回答。
“结婚？谁和谁结婚？”方晴更不明白了。
“自然是你和我了，不然还有谁？”聂微辰突然发觉方晴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急忙停下脚步，用认真的眼神望着她。
“等等等等……”方晴急忙从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双手举到胸前比了一个十叉，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聂微辰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可怕，声音也有些冰冷起来，“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我当然不想，我知道，在七年前我们或许曾经有过感情，但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我对那段记忆毫无印象，对现在的我来讲，不过才和你认识了一天而已，我现在并没有爱你爱得想要嫁给你的感觉，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形下和你结婚是一件好事。”
方晴理智地分析着，说实话，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竟然让这男人这么着急地想要娶她。
“那你想怎样？”聂微辰的表情又冷下好几度，他以为让她离婚，他再娶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谁知道这女人净这么多歪理。
方晴被他的坏脸色吓得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硬着头皮开口道：“除非你愿意从头开始追求我，然后让我爱上你，不然我不会和你结婚！”
昨天晚上听他讲了关于他和她七年前的事，她突然发现了一点，聂微辰七年前根本就没追求过她，完全是她主动把自己给送上门让他吃的，这一点发现让她很为自己不平。
聂微辰的表情更吓人了，他攸地发出一声低吼，“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吗？你连孩子都给我生了，还不想嫁给我？”
“孩子和爱情是两码子事，我现在不爱你，这才是重点！”
哦天哪，方晴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该死的厉浩天，瞧瞧他把她出卖到了什么地步，连孩子的事情都让聂微辰知道了。
“既然你不爱我的话，昨天晚上又为什么和我上床？”
该死的，这女人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已经浪费了七年时间了好不好？
方晴窘迫地红了脸，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辩解，“那是你强迫我的，我又不是自愿的……”
“但你并没有反抗不是吗？”
“你力气那么大，我根本就反抗不了好不好？”
“那你也没有呼救啊！”
“你一直吻我，要我怎么呼救？”
“你可以咬我啊？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舌头咬下来？或者把我的嘴唇咬破？”
“我……我……”方晴被聂微辰赌得没有话说，脸孔涨得一片赤红，鼓着嘴巴开始生气。
聂微辰的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深沉，脸孔上的冰冷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很奇怪的释然。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突然将她扯进怀中紧紧地拥住，声音激动地道：“方晴，这才是我的方晴。”
他的方晴，最大的特点就是明知道嘴巴斗不过他，仍然喜欢和他辩论，每每输掉，就会摆出这种气鼓鼓的脸红样子来生气。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眼前的这一幕，聂微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如果她真的这么坚持的话，他可以如她所愿。
回头他要找他的智囊团来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制定出一个简单有效的追求计划，好让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嫁给他。
“聂微辰，你带我来这里干吗？”望着眼前的公寓楼，方晴有一瞬间的眼熟，但是她确定自己不认得这里。
聂微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走进公寓的大门，“来，跟我来！”
方晴没有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回，因为她的经验告诉她那无疑于是白白的浪费力气。
到现在为止，她除了不和他结婚这件事能掌控，其它的事情一概掌控不了。
他和她的女儿被他毅然留在了厉家，他说这是为了报答厉家父母对她和女儿的照顾，不想因为她和女儿的一起离开而让善良的老人家伤心。
好吧，她承认关于这一点他做得很让她感动，但是其它的事情他做得却不怎么样。
这些事情包括他替她向厉浩天辞职，然后把她打包回他家——一间位于台北市中心的高档公寓楼，强迫她必须和他同房，每天晚上缠着她嘿咻。
无论她怎样反对抗议，他都完全听耳不闻。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之前拒绝的态度有多坚决，只要他一吻她，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她的阵地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守，害她都快没脸见人了。
但他就是没有任何追求她的动作，他没有给她送过花，也没有对她讲过甜言蜜语，更加连一场电影都没有请她看过。
当然，他们有一起吃饭，但是他们之所以会一起吃饭是因为她需要吃饭而他也需要吃饭。
他们一起走进电梯，他按下八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没一会儿就停在了八楼。
他带着她走出电梯，走廊中有三个单元房，其中的一个房间门口像门神似的站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
看到他们走出电梯，其中一个男子打开房门，让他们得以长趋直入。
首先映入方晴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客厅，客厅中摆着一套墨绿色的布艺沙发和一个黑色的木制茶几。
沙发对面是个黑色的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二十九英寸的电视机，电视柜旁边则有一台大大的绿叶盆栽。
他带着她走进其中的一间卧室，墙上贴着粉红色的格子墙纸，红色的木制地板，白色的纱窗在随着微微的风轻缓地摆动。
窗边摆着一张白色的木制单人床，床上铺着粉蓝色的床单，和印满了卡通图案的被子枕头。
床边是一个白色的床头柜，挨着床头柜的是一张原木颜色的写字台，上面摆着一支粉红色的台灯和一排课本，角落里则摆着一个原木颜色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在另一边的墙壁旁边则摆着一个白颜色的衣柜和一个同样颜色的五斗橱，在五斗橱的上面摆着一只大大的猪公扑满。
这一切，使方晴的心无端端地狂跳起来，她突然扬头看向聂微辰，语气急促地问：“聂微辰，你快点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很眼熟，但是我却不认识这里？”
聂微辰垂首，两潭幽深的碧湖回望着她急切的眸，“这里是你的家，你七年前的家！”
厉浩天给了他关于她这七年来所有的资料，其中包括各位世界上顶尖的脑外科医生的权威数据，他又找了几位专家进行咨询，最终得到的结果是如果试着让她回去七年前的生活环境，或许可以从外部对她进行一切刺激，好借此恢复她的记忆。
于是他便找到这里，发现这里早在七年前便已经被她父母卖掉了，干脆花了大笔的金钱将这里重新买下来，重新布置成了她之前住在这里的样子。
因为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所以很清楚地记得这里是怎样布置的。
“你……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这里？”她的心在悸动，聪慧使她已经猜到他的用意，却没想到他会为了恢复她的记忆用这么多的心思。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这里，从今天开始，我是二十岁的聂微辰，你是二十岁的方晴，我们重新开始，如果找不回你的记忆，我就重新创造你的记忆，我一定会让你再一次爱上我，再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他坚定地告诉她自己的目的，他已经决定，不让她爱上自己，他绝不罢休。
“聂微辰……”她很没用地因为过于激动而流下眼泪，然后又觉得很丢脸地抬手想要去擦掉眼泪，但是她的手却被他握住。
他向她倾下身，用温热的唇一点点吻她脸上的泪，吻****湿润的眼窝，最后吻上她的唇……
砰一声响，卧室的门在此时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妈妈……”厉雅芙，哦不，现在小丫头已经改姓聂了，应该叫她聂雅芙才对，聂雅芙像只小炮弹一样地闯了进来。
她的出现让聂微辰很不甘愿地将自己的唇从方晴的唇上移开，他不悦地瞪着她的宝贝女儿，越来越觉得把她丢给厉家父母照顾是一件明知之举，这小家伙分明是电灯泡转世。
“小芙，你怎么会来？”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到女儿的方晴急忙弯腰将女儿抱进怀中，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爷爷和奶奶说，以后要带我在这里住！”
方晴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聂微辰，“你为什么要让干爹干妈住到这么小的地方来？”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厉浩天的老婆，但是厉浩天的父母又将她收做了干女儿。
“你需要一对父母来帮助你恢复记忆，所以我就请伯父伯母帮一下忙。”聂微辰笑着将宝贝女儿从她的怀中接过来自己抱住。
七年前，她有一对父母和她共同居住在这个小空间里，为了演戏演全套，他干脆请厉家父母来客串。
正好厉家父母在家闲得发慌，听到他的请求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宝贝，光想妈妈就不想爸爸吗？”他有些吃味地问他的宝贝女儿。
“当然想，爸爸，我好想你哦！”小家伙急忙安抚性地在亲生老爸的脸上大大地波了几口。
他笑着将女儿放到地上，“乖，去玩吧！”
小家伙欢呼了一声跑掉。
“聂微辰，万一我没有办法恢复记忆怎么办？”她担心地问，好怕自己会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我说过，找不回你的记忆，我就创造你的记忆，总之，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她感动，却没有言语，只是主动地依偎进他坚硬宽厚的胸膛之中，双手环住他健壮的腰身。
“聂微辰，就让我们一起来寻找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吧！”
这间属于她父母的公寓中没有他的位子，所以他没有留下来过夜。
已经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他伴着入睡，突然间身边没了他，方晴觉得好失落好失落，几乎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一串悦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响起，方晴一皱眉，怕铃声吵醒了睡在隔壁的干爹干妈，急忙从被窝中伸出手臂，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抓到了手中。
看了下手机荧幕上的号码，上面竟然写着聂微辰的大名，她没好气地按下通话键，“聂微辰，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呀？”
“我当然知道现在几点，给你一刻钟，穿上运动衣和球鞋出来，不然的话罚你今天中午没有午餐可以吃！”手机听筒中响起聂微辰轻松愉快的威胁声，然后喀一声断掉。
方晴被他的威胁气到，恶狠狠地瞪着手中的手机，这个聂微辰，脑袋有问题哦，这么早叫她出去到底有什么事情可做啊？
虽然不情愿，但是她仍然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将长长的大用一根橘色的发带扎成马尾，然后挑了一件运动衣穿上。
蹑手蹑脚离开家门，她乘电梯下楼，然后走出公寓大门。
就在她走出公寓大门的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受到重击一样停跳了一拍。
只见聂微辰头戴一顶压得低低的白色网球帽，身穿一袭白色的休闲装，脚上是一双白球鞋，他环抱着双肩，交叠着双脚，坐在一部银色的脚踏车的后座上。
发现她出来，他抬起一根手指，向上顶了顶网球帽，露出被帽檐遮挡住的大半个脸孔，朝她露齿一笑，拍了拍脚踏车的车座。
“来，上车吧，载我去一个地方！”
“你说什么？”方晴怕吵醒邻居，不敢大声，小声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让我载你去一个地方？”
有没有搞错？他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打电话叫她出门，就是为了让她载他去个地方？天知道她一夜都没怎么睡，这个时间正困得要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啦。
“就当你早晨进行负重晨跑了，快啊，别耽误时间了，快上来。”聂微辰从侧坐在后座上改成跨坐在后座上，两条长腿撑在地面上，不住地催促她。
“负重跑？我为什么要负重跑？”方晴觉得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她现在又没有在练空手道……
等等，空手道？负重跑？脚踏车？
这一连串字眼让方晴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什么，好像，在他曾经给她讲过的故事中出现过这样的一些情节。
他每天早晨都会骑着脚踏车来到她家，然后由她载着他去附近的一个空手道道馆进行练习。
她突然间抬手捣住嘴巴，惊诧地望着他今天和往常不同的休闲打扮，天哪，难道他是在重现当时的情景，好刺激她恢复记忆？
“别耽误时间了，快点上来呀！”他歪了下头，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神中带了一点笑意。
方晴几乎哽咽，她不再言语，将手递给他，在他的搀扶下坐上脚踏车的车座，他的大掌随即落到她的腰上。
虽然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是腰仍然很细，细得诱人。
她有些紧张地道：“我好像不太会骑脚踏车。”
他莞而一笑，“你会，只是你忘了，当你踩下去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骑脚踏车的高手，好了，我们出发吧。”
方晴听从指挥，控制好车子的平衡，载着身后的超级帅哥，开始缓慢地前行，突然，她发现，他说得没错，她的确会骑脚踏车，而且骑得还不错。
想来，七年前，她应该用脚踏车载过他很多次了，否则的话不会如此熟练。
突然，她轻声问：“那间道场在哪里？”
她不认得路了呀。
“你猜呢？”他不会告诉她这条路该怎么走，因为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唤醒她尘封的记忆。
可以走去那间道场，应该是她潜藏的本能才对。
“可是我猜不到……”她有一瞬间的丧气，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那就当兜风好了，你随便骑。”他非常想得开。
“你这么重，想累死我呀？”她没好气地回头骂他，结果竟然忘记了她现在正在脚踏车上，车把一个控制不好，脚踏车歪歪斜斜地冲向了人行道。
她瞪大了眼睛，一声尖叫哽在了喉咙里，急忙转回身想要将脚踏车控制住，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
她眼睛一闭，暗道这下惨了，她一定会摔得很惨。
但是突然之间，她只觉得腰间一紧，脚踏车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还坐在脚踏车上，而腰间有一只大手稳稳地固定着她的身体。
“小笨蛋，虽然这是脚踏车，也需要看路的。”聂微辰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笑意，好像老天爷都在帮他，竟然又出现了如此熟悉的一幕。
方晴脸色惨白地坐在脚踏车上，聂微辰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盘旋——小笨蛋，虽然这是脚踏车，也需要看路的。
在她的脑袋中，这句话不停地在响。
仿佛，这句调侃早就藏在了她的记忆中。
“喂，发什么呆呀？吓到了？放心吧，有我在你身后，你就不会跌倒！”聂微辰发现她在发呆，不由得开口说出接下来的台词。
唔，七年前他应该曾经对她说出过这样的话吧？他对她说过了太多的话，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在哪个时间说过哪一句，但是他会努力地想，努力地说，努力地帮她重复她的记忆。
一滴晶莹的泪从感动的大眼睛中淌出，顺着滑嫩的脸庞淌落，被风吹干。
方晴突然重新抓紧脚踏车的把手，大声地道：“你要坐好了，我们出发！”
再一次地，她卖力地踩起脚踏车，虽然她不记得这条路要怎么走，但是她愿意努力地去回忆。
因为她的身后有一个男人会保护她，会不让她跌倒。
一个女人，身后有个男人无时不刻的保护，还能奢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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