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事
看着窗外的天空，夜别离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墨迹顺着笔尖滴到画纸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战秋珉去战场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他连一封信都不曾来过！说不怨他是骗人的！现在的她就连画画都提不起劲来！
以前，战秋珉在的时候，她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出去作画，可是，如今他不在身边，她却反而不想出去了！有次，她碰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可是她却一点想画的欲望都没有！最后干脆自己呆在房间画远在边关的男人！这一个月下来，她已经画了不知多少张了，然而，即使画再多的画像，那也不是有血有温度的他！
看着书桌上被墨浸透的画纸，别离终于还是将笔搁了下来……
原来，思念是一种这样的感觉，脑袋中一遍一遍走过的全是他的脸，同样的饭菜，在他离开之后似乎像是少了什么，吃在嘴里的味道像是嚼蜡！同样是上街，可是街上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嘈杂与索然！
好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别离的思绪，她拍拍自己的脸开了门！来人是有长舌妇之称的叶总管！
叶总管看着夜别离，眼神散发着强烈的探求光芒！
别离轻咳出声，“咳咳！叶总管有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有种看穿的****感，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肯定又是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事了！
敛住心神，叶总管不卑不亢，“回姑娘的话，有人想要见您！”
“谁要见我？”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暗夜门的人知道她在王府！会是谁来找她呢……
眼中透着兴奋的光，但是叶总管的语气却是很淡定，“是一个男人，离儿姑娘！”
男人？谁呀？“麻烦带我去看看！”
疑惑地跟着叶总管来到议事厅，映入眼帘的面具让她心口一紧，“秋……秋珉……”
听到身后有声音，来人放下茶杯，转身朝夜别离兴匆匆地跑去，“离离！”
难掩失落的女人气愤得一掌拍在来人的脑袋上，“你搞什么鬼啊！”
“我哪有搞什么鬼！”揉揉发疼的脑袋，男人掏出一朵紫色带白边的玫瑰插在她的发间，“那天在云墨斋遇到你，你却跑了！我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王府，所以我就来啦！”
“咳咳！”叶总管重重的咳出声，提醒着来人不合时宜的举动，一个优秀的总管，会帮助主人守住心爱的东西，包括心爱的女人！
见来人还是没有自觉，他不禁咳得更大声，一个没掌握好轻重，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假咳瞬间变成了真咳！
“总管，你是不是染风寒了？”绿红眨巴着眼睛问，瞧瞧咳得多厉害，她真怕他将心肝肺给咳出来！
“咳！我、咳！没病！”死丫头，敢咒他！
翻翻白眼，绿红一脸的不赞同，“总管，年纪大了，不要不服老！瞧瞧您咳的！唉！人老真得很容易生病的！您还是请个大夫来给您诊诊！可别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没了命！”那她还得花银子包份仪奠呢！办丧事很花钱的！
听完她的话，叶总管当场黑了半张脸，他错了！刚刚的根本不是诅咒，现在的才是！
曲流彦听罢！迅速跳到别离的身边！一副很怕传染的样子！他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太诚实，什么病啊痛啊的要来，他第一个身先士卒！这就是传说中的阿婆身子！
看了看厅中的三人！别离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她叹气，叶总管才想起来他要帮主人守住心爱的女人，于是他上前作揖道，“离儿姑娘，请恕老夫无礼，您可是爷的女人，应该要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爷的女人？！”失控跳起来的不是事主，而是她身旁的俊美男人！
看了他一眼，别离道，“我爱战秋珉！”
“你……爱他？”如遭雷击，曲流彦失神地摘下面具，“那我怎么办？我爱你啊……”
他知道她不喜欢俊美的男人，所以就拿了把匕首划了自己的脸，只为了她的喜欢，他毁了自己的半边脸，可是她说她爱上了别人，那他该怎么办？他的爱又该怎么办？
“该死的！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别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上那两道长长的疤痕！
看她震怒的脸，曲流彦喃喃地道：“我、我自己划的……”
听到他的回答，别离的怒火就像是火山里的熔岩，马上就要倾覆而出！冷静……冷静……“你他娘的到底在发什么疯？！想要死就说一声，还怕没有树给你上吊吗？！”
“离儿姑娘……”叶总管吞了吞口水，有点皮皮痤！现在的离儿姑娘好凶啊！
绿红更是夸张地紧紧捉住叶总管的衣袖！
撅着嘴，曲流彦有些赌气地说，“反正你不喜欢我以前的脸，那我干脆就划了好了！”
“我不喜欢？！”声调猛然飙高，别离真想一脚踹下去给他死！“你是哪只耳朵听到说我不喜欢的啊！！”
看到平时对他没有什么大情绪的美丽女人因为自己而暴跳如雷，他突然笑出了声，讨好地将脸蛋靠过去，“离离！你虽然不爱我，可是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吧！”
别离毫不客气拍开黏过来的脸，“喜欢你个鬼！！”
“你在担心我！”他笃定地扯扯她的衣袖！
“我、我！绿红！去把我房间柜子里的青花小瓷瓶拿来！”那是她外公精心调制的药膏，去疤生肌，无伤者还可以养颜美容！就连宫中的嫔妃想要都得不到！
将曲流彦拽到旁边的方几边，然后甩手一拍，直接将他没受伤的左脸压在方几上！这个姿势正好让他带伤的右颊露在她的眼皮底下！
“姑、姑娘，药！”跑得气喘吁吁。绿红将药递过去！
凉凉地药膏抹在脸上，曲流彦舒服地轻闭双眼，“离离，虽然你爱上了别人，可是我还是爱你！”
“闭嘴！”她现在很生气！
“我受伤了！你要对我温柔点！”
“温柔个屎！”她不掐死他已经算是他祖上烧好香了！好好的一张脸他也下的了手，那两道疤痕怎么看怎么扎眼！
曲流彦此刻就像是供桌上的猪仔般趴着，口中念念有词，“我说，离离！你真的就不能对我好点吗！好歹我也为了你毁了我的脸蛋！虽然在你眼中不值什么钱，可是好歹我也在你的君子簿中，你知道我这一刀下去毁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离离！我长得真的很好看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不要那个恶鬼啊！当我的娘子可是有很多的好处的！我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闭嘴！”眼眶微醺，可是夜别离的语气仍然不郁！
“不要！离离，我是和你说真的！那个恶鬼啊，不仅长得没我好看，连脾气都没我……”
“闭嘴！”
“不要！”他要趁现在把嫁给他的好处说个遍，虽然心底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的话而真的爱上他，可是他真的好想说！就算是努力过了，争取过了，这样他也可以给自己一个能够放手的理由！
“闭嘴！”
“不要！”
“……”
夜，是如此深沉，像鬼怪的双翼划过星空，寂静地不见皓月，似死城般地没有声音！
女人安稳地躺在床上睡着，轻轻地鼻息规律而又节奏，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般的暗影！
“看够了没？我爱夜游的师姐！”
倾销声回荡在宁静的夜里，黑暗处传来调皮的女音，“好师妹还记得师姐我啊！我还以为你个小没良心的早把我给忘了呢！”
别离披上衣衫坐起身，“这半夜三更的你不会是来找师妹我聊天的吧！”
黑暗处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曝露在月光下的容颜让人呼吸一窒！那是一张相当妖艳的脸，魅惑的眼瞳透着魔魅的诱惑，性感的朱唇翘起惹人垂吻的弧度！玲珑的曲线更是让男人疯狂！此人正是夜魅收的第一个女弟子，夜蝶！
夜蝶在床边坐下，以夸张的姿势抱住床上衣衫不整的佳人，“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这么冷淡！”
叹了口气，别离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爱黏人的师姐，你这大老远的跑来不会只是想我了吧！”
眼中闪过破碎的忧伤，但是很快的消逝，夜蝶抬起头盯着别离看了好一会，似乎想要将她的容貌永远留在心中，没人知道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一个她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没几个人看得出她对别离的感情已经变了质，由一开始的同情转为怜惜，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慢慢变成爱，她的人变得再也无法接受男人！
那段时间她错愕、惊慌、不安，以为自己的心病了，她挣扎着要调试，希望能恢复平常的姐妹情谊，但是师父的一句话让她彻底地沉沦了——爱了就是爱了，还能不觉悟吗！等道下辈子投胎要看好，不要糊里糊涂地像这辈子般和心爱的人同投女胎！
是啊！只有等下辈子了……
抬起头，夜蝶笑得很是妖娆，“小离儿！人家真的是很想你嘛！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想我？是谁在师父要让我出来画画的时候兴奋的说，走吧、走吧！三五年不回来也没关系！”想她？骗鬼啦！
夜蝶露出一抹苦笑，她很庆幸是晚上过来的，夜色帮她的情绪掩饰的很好！
当初，师父让她出来画画时，她的心里比谁都不舍，可是当时她正在被那陌生的情感给惊吓住，就想，如果别离不在暗夜门，或许她就能少喜欢她一点！时间是最好的药，只要时间够长就能忘记想要忘记的一切！可是显然地她错了！时间愈合不了一颗得不到爱情的心……
“人家当时是一时鬼迷心窍嘛！真是的，计较什么！”她忍不住娇嗔！
“好吧！好吧！不说那时，那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啊？”别离很合作地不提当年的事！
话在嘴里憋了半天，夜蝶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你那个恶鬼王爷要出事了！”
她私心不想告诉她，因为就是那个恶鬼夺走了她心爱的人儿！可是假如真的不说，别离知情后一定会受不了的！
“秋珉？！秋珉他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还是他受伤了？！”听到战秋珉的消息，别离的神情异常地激动！
“秋珉、秋珉叫得可真亲热，也没见你多来关心关心我这个许久未见的师姐！枉我将你疼入心坎儿，含在嘴里怕化了、装在口袋怕掉了！我……好！好好！我就说了，你别瞪了！就说了！”真是的，这么着急那野男人的事，也不怕她伤心，“那个魏雨成说，你在他们手上，让战秋珉独自赴死！他现在是六神无主，担心得魂都快没了！”
“该死的！他是傻呀还是呆！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他也信！！”嘴上骂着，别离心理很是着急！那个傻男人不会真的去赴死吧！
“人一旦遇上了爱情，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傻子！”摸摸鼻子，她似心有戚戚焉！“你的那个恶鬼有飞鸽传书回来确认，只是半路上那些个鸽子都成了魏雨成的下酒菜了！他现在所得到的消息全都是魏雨成捏造的！”
“师姐……”突然想到了什么，别离阴恻恻地开口，“既然暗夜门有人在军营打探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秋珉！”这么隐蔽的消息肯定是暗夜门人在前线打探来的！
“嘿嘿！”夜蝶用手指梳梳垂至胸前的发辫，脚步悄悄往后退，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是因为嫉妒他才没有告诉她别离没事的消息！“小离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种在院中的千丝草还没有收呢！就不陪你聊天了……”
“师姐！”可恶！溜得可真快！
“明儿个道皇帝老儿那领个圣旨！军营重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方便！我想，有暗夜门的帮忙，那皇帝肯定乐得自己姓啥都忘了！……呵呵！”空空地声音回荡在夜空！
别离望着夜蝶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叹出一口气，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也不怕闪了舌！
“你敢给我去送死试试看！”清冷的女音在看到那急急地身影后猛然响起！中间还夹杂着哒哒地马蹄声由远及近！
止住脚步，焦躁的男人转过身，马蹄扬起的沙尘扑头盖脸而来！吐掉嘴里的沙子，本就熊熊烈火的男人低咒出声，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抬起头！他先看到的是马头，再往上就是一张背光看不清表情的脸！，不过那身段似曾相识，“哪来的不知好歹的东西！！”
“战王府来的！”他口中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跃下马来到他的面前！
“你好的狗胆……离、离儿！！”是眼花还是出现幻觉了，他似乎看到离儿了！
把马交给一边的士兵，她一脸嘲弄，“敢情王爷您是发财了，才一个多月没见就不认识我是谁了！”
“你……你真的是离儿？”他深处手想要碰触她，可是又怕她下一刻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听到他的低呼，她才松开嘴，“疼吧！就是我！如假包换！！”
“离儿……”看着他她，他的嘴角扯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天啊！真的是她！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冲过来抱紧我！”怎么跟她想的差那么多，就只会傻傻地叫离儿！
“我不仅要抱你！我还要吻你！”搂住日思夜想的人儿，他找到她的唇，充满浓浓思念的眼睛明亮得叫人动情！他用放开的热情追逐她口中的丁香，或吮或挑地辗转反复，强悍的霸气执着于对她源源不断的爱意！
这是相思的吻，也是附爱的吻，交付生命的炙热痴傻，意欲将她卷入无止境的爱潮里！
爱没有尽头，燃烧殆尽的灵魂仍然会继续爱着，知道延续至生生世世！
“秋、秋珉……”她娇喘着，“收敛点，我可不想被传成……****……”
离开她微肿的唇，战秋珉的厉眸一扫，四周汇聚而来的视线同时转了个方向，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战秋珉这才满意地将她带回自己的营帐！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被魏雨成给捉了……”联想到上次的经历，战秋珉忽然紧张起来！“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拽住在她身边不停打转的男人！夜别离有些无奈，“我没有被捉！那是魏雨成放出的假消息！”被捉过一次已经很丢脸了！她不会再被捉第二次！
“假的？！”
“是啊！假的！”也只有他会傻傻地相信！
他神情一松地跌坐在椅子上，“还好，还好……”
“你啊！”她忍不住戳他的脑袋，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还好我来了！要不你就真的给我去送死了！”
握住她的手，战秋珉笑了，“没办法，谁让我爱你呢！一听到你的消息我的心就乱了！”
摸摸他拿掉面具的脸，夜别离难得地严肃起来，“那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的心也会痛！”
战秋珉笑得一脸傻气，“我现在知道了！”
呜呜的号角声想起，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王爷！突厥突然起兵来犯！请王爷示下！”
“传令下去！即可迎战！”
“是！”
看着身旁的女人，他搂过她，“好好地呆在这儿，等我回来！”
显然得别离很不满他的安排，“你以为我是怎么进军营的！”她掏出圣旨往他面前一送，“我是皇上特派的监军！我要随你出征！”
啊？
“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敌军那边还有我暗夜门的人！你只管对付颉利可汗，魏雨成是我的囊中物！”
沉思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不行！这是主帅我的命令！”
“你、你怎么讲不听啊！”这男人简直倔得像头驴！“我是监军！我有权力跟你出战！”
“除非我死！”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冒险的！
看着战秋珉远去的背影，夜别离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就这样走了？“喂！战秋珉……”
“大人！请回帐！”看着拦住自己的守营士兵，她不自觉地低咒一声该死！
来回踱着步子！别离有些许的焦躁，些许的气闷！每一次都是这样！这个男人总是把她当成是易碎的琉璃娃娃！可是他却永远也不知道她同样想要保护他的心情，虽然他已经强大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护佑！
拳头握紧，她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走出大帐，别离深吸了口气！在拐角处悄悄看了眼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守营士兵，别离表情无限地歉疚！
她不是故意要用师姐的那个失忆水的！谁让他们都不让她出去！
再看看手中空掉的小瓷瓶！别离拧着眉，真搞不懂师姐为什么搞这个什么失忆水！她有好几次都看到师姐在喝！但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喝那个失忆水啊！她到底想要忘记什么？
曾经她一度怀疑那失忆水的效果，因为似乎每一次她师姐喝完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根本什么都记得！看到她依旧会喊她一声小没良心的！
不过在看到那守营士兵茫然的脸后，她是彻底地相信了它的药效！唉！还是她师姐的抗药性强！怎么喝都不会失忆！
别离脚下运气、驭风而行，一路上有不少的残肢断臂！刚死不久的兵士到处都是，有突厥的士兵也有唐军，那残骸中甚至还在留着汩汩的鲜血，猩红、妖艳！
为了怕遇到战秋珉，别离选择了从离主战场比较远的地方，潜入突厥军营！只是她没有想到战场的边缘地带是这般的残酷，那主战场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下意识地她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主战场血流成河的画面……战秋珉，会没事吧！
远方的号角声响起！别离下意识地加快前进的速度！她知道那号角声即将胜利的鼓舞！
现在她必须得马上找到魏雨成！根据门人的消息，魏雨成从不随军出征，此刻突厥的营帐正是空虚的时刻，而且颉利可汗在前方吃了败仗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应该不会在意魏雨成的死活！
这一役大败颉利可汗，大胜而归！可是主帅营帐内的气氛似乎很是压抑！副将陈荣小心翼翼地盯着正在包扎伤口的男人！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守营士兵！到嘴的话硬生生地消失在了战秋珉怒气冲天的绿眸下！
现在的情况他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从出征的那天见到夜别离，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对于战秋珉的重要性！现在可好，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更诡异的是，两个守营士兵居然一口声称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女人！
战秋珉全身僵硬！为他包扎的军医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全身肌肉的紧绷！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不断沁出！
看着军医颤抖不止的手，战秋珉索性直接将包扎的白布撕下！他三两步上前，揪起两个守营士兵的衣襟，脸色骇人地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鬼！尤其是此刻他连那不离脸的面具都没戴！“什么叫不知道有个女人？！！我当时走的时候是怎么吩咐你们的！！你居然告诉我说不知道！！！”
手臂刚上过药的伤口因为用力过猛而裂开，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肘部低落在地，形成一滩触目惊心地暗红！
战秋珉真的是很想一掌网他们的脑袋是劈下去！他们就这样地弄丢了他的别离！那个他珍若生命的女人！！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鼓噪声，战秋珉甩开两个守营士兵，目光冷冽，“该死的外面在搞什么？！！”
陈荣忙趋外查看！这一看，他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因为……
“秋珉！听说你们凯旋啦！这么……”快……啊……
在听到那一声秋珉后，已经快急疯掉的男人闪身来到了帐外！紧紧抱住不明所以的女人！“你该死的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呆在营帐？！！”
被他的怒气吓到，别离久久无法回神！直到感觉身上一股黏腻的湿意，怔愣的别离才下意识地低头，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红艳，“血……”那是……他的血？！！
想要推开紧箍住自己的男人！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脱！天啊！这个男人在干嘛！！“战秋珉你快放手啊！！！你是不是不要你的手啦！！”
似是和她赌气般，战秋珉就是不肯放手！“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肯乖乖呆在这里让我心安！！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
别离挣不开他紧箍的手臂，看着那越流越多的血，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我不听话？！那你又好到哪里？！你还不是自己跑去迎战！还弄得一身伤回来！！”
圈紧的力道慢慢放松，战秋珉看着她的泪眼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是存心的！！你存心让我难过、让我心疼、让我哭的惨兮兮！！”一边自己抹泪，一边挥掉战秋珉想要代劳的大掌！别离连哭声都显得义愤填膺！
因为别离的哭声，聚集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战秋珉干脆直接抱着她进了营帐，顺便将所有的闲杂人等通通轰出去！
看到他的手臂因为抱她而沁出更多的血，别离的眼泪掉得更凶！“抱什么抱！！还不快点包扎！！你是呆子吗？！！受伤都不知道包扎的！！”
拿起军医刚刚没有带走的药和包扎用的白布，别离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
见她一副心疼的模样，战秋珉微扬唇角，“离儿！你别担心！这只是小伤，杀敌的时候太忘我了，不小心被划到，伤口只是长了点，并不深，因为血流得稍微多了点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整支手臂都废了！其实一点都不严重！真的！”
“什么真的？！你要等到血流干了才说是严重吗？！！”看那流了那么多的血！他根本就是吃定她会心疼！
不忍她难过，他直接把话题叉开，“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刚刚那两个守营士兵会说没见过你！”他知道他们不敢骗他！
“我去处理了一下魏雨成！”她说的云淡风轻！
可是听的男人却暴跳如雷！“什么？！你去处理魏雨成？！你怎么不和我说就偷偷跑出去！你知道有多危险吗？！魏雨成可是在突厥的军营！你居然……”
别离气愤地打断他的话，“你凶什么凶！！我比你好太多了！！至少我没有让自己受伤！不像你！明明说是为了保护我，可是居然弄得自己一身的伤！！”
战秋珉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抹了把脸，叹了口气，“算了！就你有理！幸好没有给我受伤，要不然肯定要好好罚你！”
别离瞪他，然后出人意料的吻上他的唇！
战秋珉小小地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