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能吃吗?”刀女疑惑地问。
“你不会真傻了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给……给……痛快的,你吃不吃,你不吃我扔了啊?”王灿烂作势就要把手里的药丸扔掉,可是就连那些药丸快要出手了,刀女依然是没有半分紧张的意思。看来这个刀女是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认识了。这可怎么办呢?
“来吧,你不认识我就喂你吧。”说完,王灿烂把药丸一个个的送进了刀女的嘴里,刀女也是一个个的吃进嘴里了,刀女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不过还是咀嚼起来了,发出嘎嘎蹦蹦的声音。
“嗯,这玩意还挺脆啊?”王灿烂有些惊讶的看着刀女,没想到这东西还嘎嘎蹦蹦的,是不是还有鸡肉味啊。
“嗯,脆,真脆,喔……噢噢噢……”刀女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先是身体猛的一挺,好像是受到了电击一样。然后,又不间断地开始抖动。
一声大叫……
“啊……,你这个小子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一团火啊,我的刀呢?我现在就要砍了你,啊……啊……”
“诶呀,你好像真的好了,是不是什么都记起来了?你看看,还是的这刺激疗法啊,哎,你别乱动啊!”王灿烂觉得刀女可能是由于一些熟悉的味道的刺激,慢慢地失忆症就好了呗,反正本来估计她的失忆症就不是很严重那种,也就是暂时性的吧。
可是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刀女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最后竟然完全弹跳出了王灿烂的臂弯,整个人就一跳一弹的弹出去有那么一段距离,王灿烂吓的赶快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顿时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那么呆呆的看着刀女在地上不断地弹跳着。
渐渐的,王灿烂发现刀女的嘴角有些白沫流出来,起初只是嘴角有那么一点,到后来就连整个嘴巴上都是了,白色的泡沫竟然盖住了整个口鼻,王灿烂知道如果这时候不采取点行动,这个女人很可能就要有更严重的生命危险了。
“诶,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有什么癫痫病啊?有病还乱吃这些东西啊?估计是这药丸把你的病引发了吧?诶,你到底有没有癫痫病啊?还是什么其他的病啊,反正我就只知道癫痫的人嘴里会吐泡泡,其他的我就说不好了。诶……你把嘴张开,让白沫出来,别堵住了。”
王灿烂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想要帮助刀女,刀女还在不断地跳动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人拍动的皮球,在水泥地面上折腾。王灿烂想要走过去按住她,可是他发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使用大力就会把刀女压死,力量用小了又根本压不住。索性,王灿烂就用屁股坐在了刀女的小腹上,这样虽说也是无法平息刀女身体的抖动,不过这个法子倒是起到了一些效果,抖动的效果小了很多,王灿烂又用手扒开了刀女的嘴,好让她口中的呕吐物能够出来,不至于堵住呼吸道,如果堵住了呼吸道,那可就不好了。
刀女仍然在折腾着,其实就连王灿烂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他找来的五颜六色的小药丸,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你要挺住啊,我……我要不就去找你姐来帮你吧!她应该对你的情况了解的更加多一些吧,你看怎么样?关键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要是在发生点什么其他的情况,那可就真的不好了啊,我该怎么办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王灿烂一开始是在对刀女说,说着说着就开始自己对自己说起来了,开始自言自语了,也是由于太过慌张的缘故吧。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刀女此时的抖动更加减轻了,估计是药劲也已经基本上过去大半了。
“咳咳……小子,我是不行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今天我落得这幅田地,你给我搞成这个狼狈样子,别的什么我都不说了,在我最后的生命里,我只求你一件事儿,就一件事。小伙子啊,我看你一脸的正气,应该也是个守信誉的人吧?你说你是不是个爷们,你要是是的话,你就答应我这一个事儿,只要你把这个事儿办了,老姐我在九泉之下也算是闭上眼了。咳咳……行不行啊?”刀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几近声嘶力竭的地步。而她的眼睛里,也流出了王灿烂不曾见过的晶莹泪珠。
王灿烂是个心肠软的人,最是受不了这个,先别说什么正气,什么是不是爷们的事儿了,单单就这一个不是很坏的普通人,一个在这末世里苦苦无奈挣扎着活着的一个可怜人,在她的生命的最后,就求你一件事儿,王灿烂是玩玩不好开口拒绝的,事情办不办的成,那王灿烂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王灿烂都得先问一问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啊。
“你说吧,是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够办得到的,不超出我的原则底线的事儿,我一定帮你办到了。你说啊!”王灿烂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熟识的可怜女人。
“能办到,你一定能办到的,我只是把那小姑娘托付给你,只要你能够带她离开这里,离开我姐姐的控制就好了。你要照顾好她啊,小姑娘的命也和我一样不好,我们都是同命人啊,我就是求你这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照顾那个小姑娘吗?这个……我……,我一个人习惯了,怎么好带着她呢?再说了,她也不见得就会跟着我走啊?就算她肯和我一起逃离这里,我也不敢去承诺我能够照顾好那个小姑娘啊,现在就连我自己都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着呢,这个事儿……真的不好说啊。”王灿烂的确是有些为难了,照顾小孩子这样的事情,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你是不答应我喽,是吗?哈哈……我可真是命苦啊,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啊,连个可以托付遗愿的人都没有啊……呜呜……”说着,刀女竟然哽咽的无法说话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灿烂看着刀女在那里扭动着她的头颅哭泣,他默默地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还是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这个女人吐了一地的白沫,还有一些呕吐物就吐在了她自己的胸前,湿了一大片,难闻的气味在周围的空气中扩散着。王灿烂的内心中苦苦挣扎着,他并不是个草率的人,也不想随随便便的胡乱答应下来,然后转身就抛在脑后了,即使这样做是为了作为一种安慰。他不是那样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不住的哭泣哽咽,他不想去欺骗这样一个渴望有所托付的人,不想去欺骗这样一个即将划上自己一生句号的苦命人,如果答应了下来,王灿烂一定会量力而行,尽可能去实现他的诺言,这就是他的原则。
王灿烂的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地湿润了……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片刻之后,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在心里打了几遍鼓,这才对刀女说:“好吧,我答应你。我想你知道,至始至终,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的,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对不住你啊!我答应你带那个小姑娘离开这里,我也会进我的可能去照顾好她,保护她的。这个你可以放心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听到王灿烂如此说,刀女整个人停止了哭泣,嘴角下上微微抬起,平躺在地上,看着王灿烂的脸,笑了。她笑的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欣慰,在这一刻,仿佛她的世界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美好,那是一个充满了棉花糖的世界吗?
刀女笑着……笑着……就这样微笑着看着王灿烂,凝视着王灿烂的眼睛,这一刻她并没有说什么,也许她要说的一切都在她此刻的眼神当中了吧,她把那些所有要话的语,都用这真诚而又安详的眼神,传递给了她对面站着的这个年轻人,这个和她几乎谈不上认识的一个陌生人。
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刀女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地凝固,慢慢地,刀女的眼睛慢慢地合拢,她就要关上她对这个世界敞开的那扇窗了,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到另一个地方,离开这个满目疮痍的、弱肉强食的、人吃人的、肮脏的世界了。
这是一种解脱,是一种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