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生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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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喜难

“砰砰乓乓……啪!”那声清脆的瓷器响声响起的时候,咱正在给八小姐倒开水,出其不意的响声着实吓了咱一个大跟头——可恶的开水就很有几滴滴溅在咱娇嫩的手臂上。你没有看见吗?咱的手腕这边就很有一个烫伤的黄豆大小的疤痕,难看的爬虫子似的,永远留在咱美丽的胳臂上,成为咱永久的心痛。

咱顾不上烫伤的疼痛,匆匆跑到老爷精致的书房里间时,正看见八小姐目定口呆地呆站在老爷的书柜旁,地上躺着老爷最喜爱的至宝,那只叫做原始瓷青釉划花双的陶器尸体残迹。妈呀,这可是老爷的最爱啊!老爷向来对着我们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东西行看不许摸,更不许拿在手里把玩!你们知道不,这是咱们大王的官窑不多的御制陶器里面唯一流失在民间的一尊!值老了钱!这个数!”老爷的五指叉得好开好开——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明白,这五个数是五百个刀币,还是五千个刀币,照老爷那样郑重其事的嘴脸,似乎这五千的后面还需要拿放大镜放大十倍才可以。

“我就……我想给爹……我……它就碎了!”八小姐保养得超好的面皮这会儿完全没有了半丝儿血色,急着向咱表白,又不知道从哪里才能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其实,你和我说再多有什么用,关键是你应该咋样向老爷解释明白,老爷准许你来打扫书房,你就好好扫吧,偏偏你啥也不干,就吆喝着本公主给你当不要工钱的仆人。咱忙得灰头土脸,连嗓子眼儿都被灰尘呛满了,咱只怕要得肺结核了,你却在老爷的书房里东瞅瞅西看看,单找那西洋景看——这本竹简不好看,什么之乎者也,什么老子曰,当谁老子呢?我当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子呢!这本更邪乎,以法治国,法就是万能的了吗?真要万能,还要大王的权威做什么呢?唉,怎么没有那方面的书啊,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骑着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来了,和娇滴滴的公主一起钻过深深的青纱帐,然后……

去,娇滴滴的公主就那么大胆,看见男的就迈不开步吗?这年头四条腿的耕牛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一划拉一大把,见男人都迈不动的公主就是好公主吗?最起码娇滴滴的称谓生生让她给糟蹋了都,还见面就钻青纱帐,只有急火攻心的公鸡才见母鸡一个面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呢。咱和甘哥夜黑里同床共枕那么久,甘哥放水的机器咱也不是见过一俩回了,咱还不是完完整整的女儿身——这就叫节操,节操你懂吗?你这贱虫肯定不懂的,这辈子生为土财主家的八小姐你不懂,就是你下辈子生为乡野村夫家的可悲娃他娘,你还是不会懂的。

“妹子,”八小姐忽然拉着咱的手臂亲热热地叫——这腻歪的称呼让咱真的受用不起,这贱虫向来只把咱当做会说话的小狗使唤的,一张口就是,“你个死蹄子又死哪儿了,我怎么再喊都找不着你呢!”我真走远了吗,不是你叫咱去厨房传话,说今夜你的宵夜不要甜腻腻的糖炒栗子,就简单来一盘清炒小鸭舌吧。因而,八小姐的亲热咱浑然不放在心上,咱还以为八小姐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就开始梦游了,把咱当做她的同父异母的九小姐了呢。

“妹子,姐和你商量点儿事……”这次咱可真听清了——这贱虫果真是在和咱套近乎。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同咱一个性别,作奸犯科的能耐自然没有,可这一向黑风陡岸的小脸上如今堆满金灿灿的笑容,咱还真有些吃不消,我甚至都有些立刻冲向便桶痛痛快快小解的感觉了。

可是,不行,这八小姐可比狗皮膏药难对付多了。咱要是现在逃了,夜黑这小蹄子可不将咱的嫩皮给剥了去当鼓皮玩。没有办法,咱只有听任一身的鸡皮疙瘩慢慢爬满全身。

“妹子,帮姐一个小忙,很小很小的忙!”八小姐绽开了最艳的肥脸,可是咱不稀罕,你的相公才稀罕你这蠢蠢欲动的表情呢。就是这样,依然架不住八小姐的小嘴片子溜溜开播,“一会儿,咱爹问起的时候,你就说这陶器是你打碎的,好不好呢?咱爹是个厚道人,不会拿一个婢女咋样的!你放心,我在旁边再帮你说几句好话,啥事都没有了。你说好不好呢,亲亲的妹子!”为了证实这亲亲的真实性,居然张开肥肥的下巴朝咱可恶的一喃——差点儿把咱的早饭都给埋怨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刚刚什么声音,是不是哪个不值钱的碗盘子摔碎了?”五短三粗的老爷果真是踩着八小姐的声音进来的,进来的表情很自然,一点儿没有觉着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不值钱,不值钱,你老小子就不要发火了,直接就把破碎的陶片赏赐给我。咱拿到旧货市场上,要不了半天,准有人拿出比真货还像真货的赝品出来。”咱还在私下窃语,那边可就坏事了,还是坏大事了。

“说,谁干的?我不是警告过你们,没事不要到我的书房来。刚来了一会儿,就把我的宝贝给打破了啊!你们知不知道啊,这宝贝值了姥姥钱了,就是把你们两个捆一块儿给卖了,一万个也不值恁多钱!”都说狗鼻子永远惦记着人类的大便,财迷的关心永远就在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上,肥硕老爷的第一感觉完全就在他的那些收藏物品上,半眼儿就看出了地上那个咱说不全名字的陶器残迹,紧跟着就哇啦哇啦怪叫了。亏得那么肥硕的身材,要是分量头儿再小些,还不一个跳高就可以扑在月球上了。

“说,赶紧给我说,不说我就打死你们!多值钱的宝贝啊,不让你们碰,你们偏要碰!现在出问题了吧!快说,谁打烂的!小心我剥了你的兔子皮!”这老爷真给娘们儿似的,找罪魁祸首你就好好找吧,不要老用这样怨妇的口气——怪不得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十三夫人个个牢骚满腹。

“她……”八小姐声音怯怯的,不妨碍这不要脸的东西将祸水往我的头上引。还自作好人,“我不让她摸您这些宝贝,她不听,还说什么她会小心的。刚拿起来……”

“啪——”别看老爷的肥肉多多,那一巴掌着实厉害,一下子就将我打在半里地开外,殷殷的鲜血从鼻子里汩汩而出——娘亲啊,你在哪里啊,您的宝贝就要被人打死了,您快来救命吧!

我挣扎着还想爬起来,老爷的一脚早跟着踹了过来,紧跟着就是老爷比咆哮的儠狗还要咆哮的怒叫:“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收养你是看你可怜。谁知道你这样不识好歹,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坏了我的宝贝!找死是不是?我既然可以收养你,就有权利打死你!你个狗奴才,你个千人跨万人骑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我这说房可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去,给我滚在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不许上厕所,不许吃饭!”说到最后,言犹未尽,照着我的正在发育的后盾又是恨恨的一脚。

我像脱了主线牵挂的风筝,跌跌撞撞就奔着门框扑去,幸亏咱头脑还算机灵,快要和门框发生激烈的亲吻时,咱立刻改变了抛物线的运动方向。咱小小地和门框发生一个碰撞,又咚地跌在门外,手背上的嫣红可以赶上最艳丽玫瑰的颜色了吧。

好痛啊!咱自打生而为人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亏——就是跟着甘哥披风冒雪战酷暑斗黄昏地乞讨要饭,咱的记忆里也是甜蜜的成分居多。怎料想刚刚解决了臭皮囊的问题,这接二连三的皮外伤就让咱目不暇接了!

手臂上的伤似乎伤着哪根筋了,咱不应该旺盛的血液流得那叫一个欢呢,大有滔滔江水都阻拦不住的气概了。比身体的伤痛更加难熬的是头顶的大太阳了,这东西什么时候这样温暖了——唉,要是甘哥还在身边,总不会还要和咱腻歪,“白妹啊,咱俩睡一起吧,这天实在太冷了!你摸摸,我的心都要给冻僵了!”

这会儿的太阳大得不说你没有胆量参看这明光闪闪的东西究竟在哪儿,就是你低了头做最乖的顺民状态,那火热的东西也毒辣得你的浑身也似小雨刚刚下过,仿佛有千万只可恶的蚂蚁在你身上乱滚乱爬。不说咱的额头汗流滚滚,连身体里面不多的油脂也要给蒸发完了相似。真热啊,就是躲在荫凉的大树底下,这蒸热也让人不住声地学了知了叫喊不止:“热啊,热啊!”

不要更多功夫,自咱的额头开始,就像无数条暴风骤雨之后的小溪条条了——这哪里是太阳在炙烤,简直就是把咱放在蒸笼直接蒸烤了得了。

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