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暖的阳光偷偷从窗棂的角落里泻了进来虽然温暖不了安心月无助而彷徨的心,却是在无声提醒着,天----已经大亮了。淡淡的微风中,她嗅到了荷叶特有的香气,她用力地呼吸着,这样的味道,她,很喜欢。
一簇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应该是小翠吧。安心月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过去已经留在一个她也许再也回不去的地方。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资格去谈未来,但至少现在,她不能把照顾楼轩这样的工作留给小翠一个人。更何况,依稀中,她可以感觉到“安心月”对楼轩的情愫,淡远却强烈。
小翠进来的时候,看见安心月已经起来了,显得有些惊讶,但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递过来一块拧好的手巾:“主子,先梳洗吧。”
安心月有些尴尬地笑笑,像小翠这么玲珑的丫头,又怎么会看瞧不见自己脸上的泪痕呢?只是,她多半是以为自己是在为楼轩的事情烦心吧,如果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什么庄主夫人,而是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不,一抹魂魄,不知道这个一向机灵的丫鬟是会吓得昏了过去,还是以为自己疯了?
罢了,既然现在的她是安心月,就先做好安心月该做的事情吧:“……他……他……今天还好吗?”一瞬间,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楼轩了,以前,对蔡振杰她总是孩子气地叫他:“老公——公。”想到这里,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强迫自己把那三个字藏到了角落。
“主子,放宽心吧。我过来的时候就去瞧过了,庄主现在睡得很安稳。”小翠劝慰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只有两天了,咱一定挺的过去的。”
安心月点了点头,小翠还是改不了一口一个主子的习惯,但主仆两人的关系却是一日胜似一日的亲近起来。安心月也是后来才知道,小翠进庄不到一个月,自己就中了“月隐”,是管家张全瞧她手脚麻利才把她拨过来照顾自己的。
也是苦了这个丫头了,先是自己,再是楼轩似乎都不是什么清闲的活。
“是啊,等过了这两日,我们再去一回‘浮云寺’,这一次,我们专去拜拜那‘姻缘石’。”
“啊?主子不会又想扮了男装出去吧?”看来对安心月的这个提议,小翠的兴趣似乎并不大。
“不但扮男装,还要骑马,骑那种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安心月的唇边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只是那笑容终究是未及眼底的。
“我的好主子,您就饶了我吧。”看到安心月心情好转,小翠也受到了感染。
只是这样轻松而愉快的气氛毕竟是短暂的,用过早膳,两人都知道,接下来,等着她们的将是一场辛苦的战役。
不过,安心月没有想到,刚吃过饭,张管家就来了,他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安心月无论如何是没有时间来理会那些信件的,除非,有什么意料外的事情发生了。
而连张全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注定是棘手的。
果然,张全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安心月不得不留下小翠一个人在这里。而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独自一人从“湖心小筑”又回到了“盈雪阁”。
“夫人,这是我今天一早收到的。”一见到安心月,张全立刻递过来一封信,甚至,还没有等她坐下来。
黄褐色的信封上潦草地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全亲启,落款是玉真子。”
“这玉真子是什么人?”安心月一边抽出信纸,一边问出心中不解。
“是****教的教主。”
“****教?是魔教吗?”听到这三个字,安心月脑海里首先闪过的是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武侠小说的片段。
“这****教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在江湖上兴起的门派,说不上是正还是邪,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正式介入过任何武林纷争,只是听说这个玉真子不但武功高深莫测,就连‘百晓庄’里也没有他任何资料,倒是最近听说他的师父是个叫古龙的世外高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安心月微微抬了抬眼眸,又把那信纸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那薄薄的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教于前几日在千叶门的黑牢中发现了“御剑山庄”的庄主楼轩!
“这件事,你怎么看?”从信里的字里行间,安心月嗅到的是暴风雨的味道。
“我看着庄主长大,自是不会认错的。”张全的声音里。有些颤抖,这样的情况,应该还是第一次。
“还有两天,无论如何都要挨过去。”安心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张全听的。
“****教只怕快到了,现在这里有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
“既然他们带来了一个楼轩自然就已经料到会在这庄里掀起什么样的风波了。”
“那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张管家你下过棋吗?知不知道在下围棋的时候,手执黑子代表了什么?”
“执黑者先行。”张管家若有所思地应了五个字,然后,他赞赏地笑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看着张全离去的背影,安心月却对着信封上“玉真子”三个字怔忪起来,她还记得张管家的话,这个玉真子似乎师承古龙。
古龙?她倒是认识一个。只是,只是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她笑了笑,为了自己心底那个隐约的想法。也许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而已。如果自己不是恰好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也就不会对这两个字有任何特殊的感觉了吧?
安心月站了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压下心头的猜测,就去里屋找小翠。这最后两天只能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了,她,还真是有些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