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把手中喝空的碗递给鬼面女人,鬼面女人点点头,似乎对她的配合很满意,把空碗收着,走了,一会儿回来了,不再往床边靠,就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帽子盖着她的脸,但良辰知道她在望着天空出神。
“喂。”她唤了一声,鬼面女人把脸转过来对着她,突然好象想起什么,又把帽子拉下来一点,这才走过来。
“这里还是桃花阵里吗?”她问。
鬼面女人点点头。
良辰看看身边依旧沉睡的瑞木熙,心里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还没醒?”
鬼面女人摇摇头,良辰根本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或许你应该给她喝刚刚我喝过的那个汤水。”她提议,刚刚还怀疑的,现在却觉得这个人是不会害她了,因为那个水喝下去后,手握成拳,她现在已经明显地感觉力气回来了。
鬼面女人还是摇摇头,良辰有些无奈,“我不是很明白你想说什么。”
鬼面女人转身走出去了,一会儿拿来一张纸、砚台和毛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良辰。
良辰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故意让他睡着,而且那个汤水对他没用。
鬼面女人的字很漂亮,看着竟然会让她觉得眼熟。
良辰点点头,看了看房间,“你有没看见一个穿桃红色衣服的姑娘?很漂亮,我们先进的洞,她后面进来的。”
鬼面女人迟疑了一下,马上在纸上匆匆写道:你们是三个人?
“是啊,你没看到吗?真是奇怪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鬼面女人似乎很焦急,手掌握紧又松开,匆匆走到门口,拉开门后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住一个荷包,风一样地出去了。
良辰坐在屋子里等,也不敢出去,外面的桃花香气怕是有迷药的作用,跳舞的时候只以为是味道太浓郁了,却没想到是有其他的原因的,早该想到的,这桃花林子被人称为阵,定是不会那么简单地只是名字那样叫的。
瑞木熙躺在她旁边,呼吸均匀,好象沉睡中的睡美人,可是这样美的人,美人一词用在他身上,她觉得是最合适不过了,美人可以不是女人,在她的认知里,美人的解释是美丽的人,本来他该是一位身居高位,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就该使唤使唤奴仆,早上练练武,下午品品铭,晚上看看美女的,可是那个该死的宝贝,传说中的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仙丹却让他的生活产生了翻天的变化。
真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她还有她的计划要实现呢。
一直到了晚上,天暗了下来,屋子里空得很也找不到蜡烛,良辰坐在黑暗中等了好久,外面有风吹来,那门突然开了,良辰紧张地看着门口,过了一会儿,才看见有光亮过来,鬼面女人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一碗面条过来了。
“你去哪里了?”
良辰接过碗开始吃面,肚子还真是有些饿。
鬼面女人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终于是问起了,良辰等着便是她这句话。
于是也不再藏着,“我有一副画,那画我下来的时候是随身带着的,怕是在你那,相信你也看过了,我要找一块石头,蓝的黄的红的紫的不管哪种颜色都好,你见过这样的石头吗?”
鬼面女人迟疑了一下,拿出那副画摊开,接着在纸上写: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些画不该出现的,已经发生了有太多的人为了这后面的蕴藏着的秘密付出了代价。
良辰丝毫不惊讶不知道她知道这些画的含义,为什么一个女子,守在着诡异的桃花林里,为什么她的容貌被毁得如此彻底?这些怕也是那个秘密所造成的后果吧?她把关于这画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鬼面女人沉默了好久,突然看到良辰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伸手便要去拿,良辰吓得后退了一下,跌到瑞木熙身上,那玉已在鬼面女人手中。
“能还给我吗?这块玉对我很重要。”良辰伸出手去,鬼面女人摸了摸那块玉最后还是还给了她。
玉刚交到她手里,门口便出现了一抹桃红色的身影。
良辰惊喜地看向鬼面女人,叫道,“红酥,你去哪里了?”说着站起身来想往她的地方走。
那鬼面女人一把把她拉坐回床上,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又点了瑞木熙身上的几处穴道。
红酥没理她,只朝那鬼面女人讽刺地笑了笑,“知道我来这里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几年不见,你是长进了,只是,你以为你那点小小的伎俩能困住我?”
“你们认识?”她感到吃惊,突然间醒悟过来,红酥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心里明白,是她太天真,心里保存着幻想,觉得她是特别的,她也会跟她一样,对她念着那或许就不存在的友情。可笑啊可笑,她能无声无息地在楚纤纤身边替代桃儿那么久,就足以说明她本就不是善良的主。
她在奢望什么?从头到尾,她都在利用她。
那鬼面女人静静地立在那不动,红酥拿出一条红色的尾巴上吊着穗子的红绳子在手里甩啊甩的,脸上依旧笑容满面,好象她是一只逃掉的猎物,今天又被逮到了。
突然间,红酥手中的绳子跟一条蛇一般朝鬼面女人飞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鬼面女人从袖子里拿住一把什么东西朝红酥洒过去,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桃花花瓣,那花瓣借着鬼面女人的内劲飞到红酥面前,顿时红酥很怪异的在原地打转,好象她面前的是一面墙而不是一把桃花。
鬼面女人快速地转过身来,一把将枕头提起来,整个床立刻陷了下去,往下的时候旁边一个和她坐着的这张一模一样的床快乐地从旁边升上去,估计是上面现在看起来,只是少了人,其他的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了。
床很快停止了下落,良辰看看四周,竟然和上面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说有一同的,就是门口多了一个灶台,看来这里才是这个女人真正住的地方。
“她为什么要杀你?”良辰问。
鬼面女人不说话,走到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包袱丢到良辰怀里,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药材,走到外面的灶台上煎起水来。
良辰看着她的忙碌的背影,有些想法在脑子里成型,她是谁?
她试探地喊出一个名字。
碰地一声,那女人手中的碗掉到地上碎成瓷花,转过身,一把拉下头上的帽子,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惊恐,有自卑,有无助,有悲伤,那本就好象要突出来的眼珠子瞪得更加突了,连着脸上那两条沟壑一样的伤疤也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