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云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只见她坚难的睁开水眸,顿觉头痛欲裂,欲动之时,却发现手脚不知被何物束缚在了一起,周围一片漆黑,更恐怖的是,嘴里还被塞了一块臭哄哄的布条。薜云妙首先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便是,自己被绑架了。可是,她本来就一贫如洗,别人还绑架她干什么呢?薜云妙苦苦冥思,却无半点头绪。于是,她只能挪动娇躯,朝黑屋内被光线射进来的缝隙处移去。
奈何手脚被绑得太紧,跟本就挪动不了分毫,移来移去,只能在原地打转。这时,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声音,“叽叽嘎嘎——”的杂闹声顿时让薜云妙屏住了呼吸,老鼠,蟑螂……难道她被关进了柴房?
来不及细思的她,大门陡然被人粗暴的推开,刺眼的烛光蓦地让薜云妙反射性的后挪,接着她又抬起她那略显残破的衣袖去阻挡那道耀眼的银光,被衣袖遮住了眼睛所留下来的半张俏脸,显得苍白而有些惊慌。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闯入,薜云妙渐渐适应了强光的照射,缓缓放下衣袖,发现首当其冲的那人正是今日午时把她迷倒的精锐男子,只见他留着让人厌恶的八撇小胡,一脸得意洋洋的跨入屋内道;“桃红妈妈,你就亲自验货吧,我赵三找来的姑娘,可从来都是倾城倾国的。这次啊,这一位姑娘啊简直比先前的那些还要美上十倍!”
那个叫赵三的精锐男子话落,便恭谦的退到一旁,让一边的妈妈桑上前验货,妈妈桃红后面则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男子,看样子应该是****。
语毕,一位徐老板娘,身着艳裳,风情款款的摇曳上前。只见她胸前那抹翠绿的裹胸,半敞半开,****时隐时现,惹人垂怜。不会,她亮起她那如X光的妩媚勾人妙眸,一刻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薜云妙的脸蛋与身段,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看得薜云妙汗毛直竖,浑然不自在。她此刻就像一只猎物,正等待着客人们下达他们认为该值的价钱。
半晌,那位叫桃红的妈妈桑嘴角高高翘起,露出一抹职业性的慑人笑靥;“嗯,不错,瞧这脸蛋嫩得就跟刚出水的芙蓉,可就是太苍白娇小了点。不过,也无大碍,这样才能更惹客人怜惜。身段也算凹凸有致,不过就是瘦得似要被一阵风吹走那般绵若无力,让人见了好生不忍。”
赵三见老鸨每次都故意挑故娘毛病,想蓄意压低价钱,当即他有些不悦道;“哎呀我说桃红妈妈,你就别挑了,像这种绝色女子,世间恐怕难寻。你嫌她瘦,要不放在你这多养几天,估计个把月以后,也是丰盈多姿,还不比那杨贵妃更叫勾人夺魄?如果你再嫌,那么我赵三爷就把她带走,另寻高就!”
“哎?好你个赵三,老娘平常可从来没亏待过你,你今日要敢把这姑娘送走,我就让你手下的姑娘以后再也出不了手。反正,这个姑娘,老娘是要定了。”见赵三要把眼前这位飘渺出尘的绝美佳人送走,老鸨桃红当即急了,不由出言恐吓起来。毕竟,像这么美又脱俗的女子,她到是第一次见,如果日后多加栽培,那简直就成了“香满楼”的头牌摇钱树啊!
赵三听出了老鸨桃红嘴里的威胁之意,他也不敢再加放肆,毕竟桃红的势力可是遍布整个城镇啊,他怎么若得起?蓦地赵三只能拉下脸赔笑道;“桃红妈妈莫怪,您又不是不了解我赵三,我什么时候会把好的姑娘卖给别人?您瞧瞧这次,这货色可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为了照顾桃红妈妈您,我就是馋得流口水了,也没碰她分毫。”
见赵三这么说,那位叫桃红的妈妈桑立马翘起兰花指,娇滴滴的往赵三脸上一指,嘴角乐开花道;“哼,算你小子识时务,这还差不多,事成后啊,我也不会少了你的!”
赵三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嗯……。嗯……。嗯……”
“唔……”薜云妙见二人原来是狼狈为奸,公然当着她的面把她当成东西一样交易起来,不由勃然大怒。可是,奈何她却有嘴不能言,有脚不能走,有手不能动,只能靠喉咙发出呜呜之声,好证明她的存在。
“哟,快把那布条拿开,别难为了我的美人。”看着薜云妙那双愤慨的妙眸,老鸨似看尽了人情世故一般,不以为意的朝身侧的那位高大体壮的****吩咐道。
那人得令后,恭敬的朝桃红妈妈点了点头,便上前扯下布条。
“你们想干什么?”薜云妙怨恨的盯着这两个视人口为买卖的坏蛋问道,不过很显然,她的话显得有点明知故问。
赵三有些不耐烦的上前一步道;“美人,这里是可以给你吃好,穿好,玩好的地方,以后你就老实的待在这里吧,桃红妈妈是不会亏待你的!”
“真的是妓院?”薜云妙再次怒声反问道。
“啊——哈哈,哈哈!”话落,便传来桃红妈妈那尖锐而莫明其妙的嘲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让人有种想把她推倒在地狠扁一下的冲动。
“你们想逼良为娼?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做得出来?”
“逼良为娼?哼,老娘可没有,对于你,老娘可是花了大价钱。把你卖了的人是赵三,而我就是出银子的人。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听老娘差遣。当然,以你的姿色,我肯定不会让你干累活粗活,否则多对不起你这张皮娇肉嫩国色天香的小脸啊!”说完,桃红妈妈竟用如水蛇般的纤指划向薜云妙的下巴,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就如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一般,小心而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弄花了一般。
“你认为我会言听计从?”薜云妙头一撇,躲开她那灵活精巧的食指,然后倔强的怒视她道。这个女人骨子里透着一种媚,一种如毒药般让人致命的媚。
桃红妈妈掩嘴一笑;“哈哈,这个不用你操心,来这里的倔姑娘多了是,老娘当然有折服倔姑娘的办法。否则,这个香满楼也不用开了。”
“你……”薜云妙被困在地上,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流露出刚烈清冷之意,这让身旁一干人等,都不约而同的撇下头,故意回避着她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
老鸨桃红显然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她不以为然的挥挥她那洒满幽香的手娟道;“好了,美人儿别生气了,老娘也没时间和你瞎耗,对了,刚刚杏儿在她身上摸索半天,可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桃红就把头扭向身后的龟奴问道。
这时一旁的龟奴上前道;“回当家的,杏儿就发现一个古怪黑木盒子,但是打了半天也打不开,我们怕里面是啥金贵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去撬开。所以,还等你回去处理那古怪玩意。”
“黑盒子?”桃红妈妈眯起双眸,带着探索性的盯着薜云妙。
薜云妙一听,刚刚自己竟被搜身,不免怒火直冒,可是一听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黑盒子,该不会是那把已经自动收缩起来的黑琴吧?一想到这里,薜云妙满是担忧的怒道;“把那东西还我。”
老鸨桃红见薜云妙似乎异常紧张那个黑色锦盒,她妩媚的妙眸不由闪过一丝阴谋的算计;“唉,看你这身打扮,那盒子里应该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吧。但是看你这般着急,想必那玩意对你来说应该是宝贝吧?说不定还是哪个情郎所送吧?不过你放心,我香满楼要的是和气生财,万事好商量,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别说那个黑盒子,就连金银珠宝也可以给你。”一边得意洋洋的老鸨桃红,一边暗自惋惜薜云妙的痴情,暗道;现在的女子就是痴情,为了情郎送的一件破玩意,也可把性命豁出去,这可更别说让她干别的啥事了。正所谓,多情自古空余恨。女人啊,就是命贱,如果当初她不被那个挨千刀的甜言蜜语所骗,也不会落得现在这千人枕,万人骑的下场。
薜云妙见她竟要威胁自己,当即也不做声色的问道;“有话直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如果是让我出卖自己的灵魂,那就是死,我也不会愿意。”
桃红见薜云妙一脸漠然之色,口气冰冷而无丝毫商量之地,她不由暗惊,此女性子果真刚烈。此刻要她屈服,恐怕绝不容易,当下只能软磨不能硬施。桃红杏眸一转,一脸媚意的瞟向薜云妙道;“呵呵,这是当然,新来的姑娘,只用给客人递茶倒水,偶尔陪陪酒唱唱曲就行,等到日后啊,万事就好商量嘛!”哼,现在先答应她,日后的事可就难说。到她手里的姑娘,可还没有几个能逃出手掌心的。
“不,你说的这些,这也不在我的范畴之内!”薜云妙想也不想就立即拒绝。递茶倒水,陪酒唱曲,与妓女又有何分别?
“那你想做什么?”见薜云妙连这点也不答应,老鸨桃红的耐性当即也被磨光,只见她双手插腰,一脸凶相的瞪着薜云妙。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她桃红肯亲自与她谈判,已是给足了她面子,想不到她还要得寸进尺。
“姑娘,你可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啊,别惹怒了桃红妈妈,否则……”赵三出来插话了,说到一半便不再下说,只是丢给薜云妙一个警告的眼色。
薜云妙反瞪一眼赵三,对他并不理会,这个男人把她卖了,现在竟还假装好心让她识趣。接着。她又正视着桃仁妈妈的眸光道;“我可以卖艺,但是,我只卖一次,把她卖我的钱,双倍给你赚回,你就得放我离开,还有带上那个盒子。”
桃红当即秀眉一挑,满是讽刺的说道;“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知道你会什么手艺?”
“吹萧!”
“萧?哈哈,现在香满楼里不卖身的姑娘,都是靠弹曲子吃饭。而你,吹萧?那些都是文人雅客喜欢的事,现在的客人啊,没几个有哪情趣去听的。再说,卖艺赚的钱,一次可赎不回你寻金贵的身子啊!”说到这里,桃红妈妈掩嘴一笑,似带嘲弄。可是抬眸,迎上薜云妙那波澜不惊淡雅如水的眸子,她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止住笑声道;“对了,前几天听说皇宫里最受宠爱的晴妃举办了一次菊花宴,宴中当今虞王之妃便以一萧震惊全场。一首名曰《发如雪》的曲子吹得可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后有人说,听着此曲,会给人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在你耳畔,听之简直让人飘飘欲仙,犹如醉生梦死。如果,姑娘你有这本事,那我桃红一定二话不说,把你放了,而且还用八抬大轿送你离开。”。
“好,今晚我就出台,献曲于香满楼,曲名《发如雪》!”
“什么?你还真是给你阶梯你就上了?吹奏发如雪你能有此本事吗?要是打肿脸充胖子,砸了香满楼的招牌,你可赔得起嘛你?”赵三见薜云妙竟然要吹这首被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仙曲,当即差点把下巴磕了。
薜云妙淡然一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们只需要信守承诺便可。”
桃红妈妈见薜云妙一副胸有成竹之相,虽心怀疑惑便也不予明说,毕竟这姑娘姿色可谓少见,就算她夸下海口要吹“仙曲”,如果并非有此能耐,至少她绝美的姿容可以遮盖不足。
“赵三,这姑娘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呃……呵呵……是,是!”
赵三退下以后,老鸨桃红便别有深意的凝视了薜云妙一会,临走前,她一脸期待的说了句;“我还在就给你去挂牌,顺便给你头次出牌做下广告。你就先待在这里,一会我让杏丫头给你梳妆。对了,今晚,你可别让我这老脸以后没法搁啊!”
说完,桃红便与她身旁的几个龟奴兴致勃勃的离开了。